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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怜体味到了久违的欢快, 感受到了缠绵的爱意, 筋疲力尽之后, 沉沉地睡去了。

王延龄搂着她, 听着外面的滚滚惊雷声,毫无睡意。

激情过后, 理智回来了。

原来他一直高看了自己, 总以为自己无坚不摧,没想到而立之年, 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地动情了。怀里的这个女人,明明有那么多的缺点和不尽人意之处,却让他这么喜爱, 让他欲罢不能。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 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他思虑着将来要如何去应付陈世美,如何用最稳妥的方式保护她安置她, 使她不受到伤害,让她的后半生从此有他相伴。

第二天早晨,艾怜醒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想起了昨夜的噩梦,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轻地起身穿衣,出去与老婆婆打了招呼后, 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开随身的荷包, 捏着她和秦永打成同心结的那绺头发, 低声地啜泣起来。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淡忘他, 可是昨晚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睡梦里,他临死前的样子依然让她心痛的无以复加。醒来后虽然知道是梦,但那种窒息般的痛楚还是如『潮』水般淹没了她,那种痛苦的滋味足以把她『逼』疯,她不敢再去想他,不敢再去体验心碎的感觉,所以她抱住了王延龄,想用他来转移对秦永的思念,想用肉`体的欢愉去驱散心中的痛楚。

昨晚的噩梦,让她对陈世美重新燃起了仇恨之火,她的秦永,决不能白死,她一定要让陈世美死在她手里。

她擦干眼泪,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雨后的空气清新自然,夹杂着青草的香味,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平复好了情绪后,若无其事地进屋里去帮婆婆烧饭。

知道他们今天要赶路,婆婆慈祥地嘱咐她多做些饭,她烙了十多张饼子,等老丈干完了外面的活儿回来吃早饭时,她进屋去喊醒王延龄。

王延龄『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接了艾怜递过来的衣裳,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便掀开被子,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便坏坏地问:“你可还满意?”

讨厌,问得这么直白,让她如何回答才好?

艾怜不好意思再看,含糊地唔了一声。

王延龄觉得她有趣,便逗她道:“你这‘唔’的一声是什么意思,满意还是不满意?我是个实诚人,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来调戏她来了,艾怜最不怕的就是这事儿,她厚着脸皮说:“‘唔’的意思就是让你再接再厉。”

王延龄笑道:“不知餍足的女人。”

他穿好了衣裳,趁她叠被子时,从后面抱住了她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把左手手掌亮出来给她看:“看看,你的小狗牙锋利不?早知道你有咬人的『毛』病,我就不碰你了。”

这下,艾怜的老脸挂不住了。

昨晚虽然有风雨声和雷鸣声,但她的叫声也不小,老人家睡眠浅,为了不惊醒那屋的老两口,该死的王延龄捂住了她的嘴,她没控制好情绪,就不管不顾地咬了上去。

古代女子在那方面都是隐忍的,像她这样享受其中的,恐怕在他眼里是个『淫』`娃`『荡』`『妇』。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男人!

她脸一沉,打掉了他的手,想从他怀里挣开。“你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

王延龄轻笑一声:“你这语气听上去怎么倒显得有些无赖,你说咱俩的事儿要怎么办才好?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他的手臂钳的很紧,把她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挣脱出去,她恼火道:“没想法,爱哪告哪告去,我才不会对你负责!”

果然不能指望她一夜春风后就会变得温柔贤淑。

王延龄紧紧搂住她不松手,刻意贴近,让鼻息喷到她耳边:“吃干抹净还不想负责,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招惹的可是大宋的宰相,既然敢惹,就要有承担风险的准备。”

艾怜气哼哼地问:“怎么,我若不负责,你还能把我告到官府去吗?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若不嫌丢人,尽管告去。”

王延龄低笑道:“你个小无赖!等没人时,我再告诉你我的打算。你身上现在有值钱的东西吗?”

“干什么?”

“外面的柴堆旁有把□□,我想拿走,咱们还需要水囊和打火石。”

艾怜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几片金叶子给他。这些金叶子是陈世美给她的零花钱,她一直没机会花掉。

吃完饭后,他们告别了老丈和婆婆,又继续朝大宋的方向上路了。

由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所以今天艾怜娇气了许多,不想走路了就挂在他的手臂上耍赖,王延龄虽然嘴上欺负她,但行动上却是惯着她的。

对于他的毒舌,艾怜现在已经不当回事了,反正他只要言语攻击她,她就让他背着走,以此找补回来,看吃亏的人到底是谁。

就这样一边行路,一边打情骂俏,不知不觉在太阳落下时,他们进了一片群山中。

路上,王延龄抓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蛇,把蛇头剁去后交给艾怜。

艾怜剥了蛇皮,摘了内脏,用匕首把蛇肉切成小块,穿在树枝上准备烤着吃。

看着她娴熟的动作,王延龄有些不是滋味:“一个女人家,什么都敢碰,什么都会做,你以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女为母则刚,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若不做,孩子们早就饿死了。”

“你什么都做了,那陈世美做什么?”

“心无旁骛地读书啊,要不他怎么可能中得了状元。”

王延龄哼了一声:“你爹可真是遇人不淑,坑了你半辈子。好在你还是有眼光的,遇到了我。”

“少在那自夸了,我看你也不比陈世美强哪里去,让你生火,你怎么到现在都不动手?”

王延龄被她催促的没法,只得敲打着打火石,鼓捣半天,也没能生起火来。

艾怜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生火?”

王延龄皱着眉头还在努力着:“我看七弦一敲就能把草点着,明明很容易嘛,莫不是这打火石不好使?”

“不会就说不会,做什么赖打火石不好使?”

艾怜把打火石从他手上抢下来,只三两下就点着了干草。其实不是她厉害,是原来的潘金莲厉害,她是生火的能手,千里迢迢的寻夫路上,不管流浪到哪里都没让孩子们挨冻过。

由于昨日下了雨,山林里很是『潮』湿,王延龄认为还是在树上睡更稳妥,于是两人又一次爬到了树上。

艾怜窝在他怀里问他:“陈世美和你换身份时,他是怎么把我托付给你的?”

王延龄沉默了一会儿,说:“他的原话是:‘你若是觉得她是累赘,那就杀了她,万不可把她留给羌人。但你若是把她带回国,我陈世美感激不尽,日后必将报答。’”

艾怜的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多亏你没觉得我是累赘。”

王延龄的手抚着她的头发安抚说:“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他不值得。我给你换个名字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觉得‘窈君’怎么样?”

“为什么要换名字?你可以叫我艾怜。”

“不但要给你换名字,我还要给你换个身份。这样,就没人能伤害到你了。”

艾怜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王延龄解释给她听:“你是陈世美的妻子,我和他同朝为官,占了他的妻子,这事怎么看都是一桩丑闻,会影响家族的名誉。更重要的是,女子一旦失去名节,就算我一心纳你进门,就算我爱你,你也会被家里上上下下的人瞧不起,老虎再警觉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我怕我一时看顾不过来,你会遭遇不测。还有你的一双儿女将来在社会上也会因你而抬不起头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我要给你换个名字换个身份。等见了陈世美,我就说你死了,反正死无对证,他是个聪明人,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也断不会来王家寻你。”

艾怜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胸膛。

他有娇妻美妾,她虽然喜欢他,却压根没想过要做他后宫中的一员,与他不过是『露』水夫妻,原本就想着等回到大宋,就与他分道扬镳。

怕他生气,她艰难地地说:“我不会同你走,我早就说过,我要报仇,我要让陈世美一无所有,他爬得有多高,我就让他摔得有多惨。”

王延龄柔声地说:“报仇的事交给我就好,以后你在家里开开心心的,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每日里只负责想着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