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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盗版网站,请去番茄小说观看)

街角阴影里,蓝大力叼着雪茄,肥胖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救护车的蓝色顶灯闪着急促的光,载着昏迷的司徒奋仁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浑浊的烟圈,眼神阴鸷,带着被打扰了兴致的烦躁,低声嘟囔道:“毛家那个丫头片子……”

“怎么次次都来搅我的局……”

站在蓝大力身侧的徐福,闻言立刻上前一步。

他那张脸上掠过狠厉的杀意,眼睛里寒光闪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声音冰冷干脆:“干脆利落点,蓝先生,让我去把她做掉!一了百了!”

蓝大力被徐福这不过脑子的提议逗乐了,他肥胖的身体随着低笑抖动了两下,摆摆手,用一种调侃又带着教训的语气说道:“我说你啊,你跟那毛家丫头是有什么私仇不成?”

“怎么动不动就是杀啊,做掉的?”

他拍了拍徐福僵硬的肩膀:“我们是文明人,要讲究策略,打打杀杀多没格调。”

倚靠在另一边墙上的李维斯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轻蔑:“我也看那女人不顺眼。”

“明明是个风光无限的大明星,安安分分拍她的戏不好吗?”

“非要掺和进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里,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精。”

蓝大力不再理会两个手下的抱怨,他将雪茄从嘴里拿下来,弹了弹烟灰,小眼睛里闪着算计期待的光,好像一个导演在审视着自己的剧本。

“行了,司徒奋仁这出救世主的戏码,算是唱砸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下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了。”

李维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下一场?老板,您又有什么新计划了?”

蓝大力用夹着雪茄的手指,遥遥指向嘉嘉大厦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贪婪兴奋的笑容:“魔星,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

“金未来肚子里的那个!”

“僵尸违背天道常伦孕育出来的孩子,注定就是搅动风云的魔星!”

徐福恍然大悟,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红光:“我明白了,蓝先生!”

“只要我们能把那个魔星抢到手,凭借他的力量,您就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威力!”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那幅场景,激动地笑了起来:“到时候,称霸天下还不是易如反掌?哈哈哈!”

蓝大力闻言,却故作谨慎地摆了摆手,但那眯起的眼睛里却满是赞许的笑意,他把功劳推得一干二净:“哎,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从来没这么讲过哦。”

那语气里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发出一阵低沉嚣张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下回荡。

王珍珍家……

客房布置得温馨,暖黄色的灯光洒满房间,暂时驱散了金未来心中的一些阴霾。

金未来坐在柔软的床沿上,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抬起头看着王珍珍:“珍珍,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王珍珍温柔地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柔和得像春天的微风:“未来,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你安心住下就好,别想那么多。”

金正中盘腿坐在地毯上,身边堆满了从各处找来的古籍和现代医学书籍,他皱着眉头,手指在书页上快速划过,显然已经翻阅了许久。

他头也不抬,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交接班时间到!”

“现在由我金正中大师来看守你,珍珍,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

金未来被他逗得笑了笑,刚想说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她猛地捂住突然隆起了更多的肚子,一股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弯下了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都变了调:“正中…我肚子……”

金正中这才注意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金未来的肚子竟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了一圈!

他吓得立刻丢下书跳了起来,冲到金未来面前,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和担心:“干表姨!你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王珍珍也急忙上前想扶住金未来,让她到床上休息。

金未来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了王珍珍的手,王珍珍身上散发出的鲜活血液香气,此刻对她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她痛苦地别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走!珍珍,正中,你们快走!离我远点!”

金未来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为极度的克制微微颤抖,但那对僵尸獠牙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探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金正中眼疾手快,一把将还有些茫然的王珍珍拉到自己身后,同时迅速拿出佛掌,警惕地对准了金未来,声音发紧:“干表姨!你冷静点!”

王珍珍躲在金正中身后,看着她痛苦扭曲的模样,心疼不已,喊道:“未来!控制住你自己!你可以的!”

金正中紧紧握着佛掌,手心全是汗。

他既害怕金未来失控伤人,又不敢真的用佛掌去打她,只能焦急一遍遍地喊着:“干表姨,想想办法。控制住啊!你不能被它控制!”

金未来的双眼瞬间变成了蓝色,理智正在被嗜血的本能吞噬。她喉咙里发出低吼,双手如同有自己的意识般,猛地伸向金正中的脖颈。

金正中避无可避,只得将手中的佛掌向前一递,一道微弱的金光拂过金未来的手腕。

“啊!”

金未来痛呼一声,像是被电击般缩回了手,力道让她踉跄着跌坐进身后的沙发里。

金正中趁机大声吼道,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干表姨!你清醒一点!一旦你沾了人血,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佛掌的力量和金正中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金未来眼中的蓝色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她瘫在床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绝望的泪水。

低下头,双手轻轻抚摸着剧烈起伏的肚子,仿佛在跟里面的生命对话,声音带着哭腔:“宝宝…你听到了吗?”

“如果你再这样逼妈妈去伤害别人…”

“妈妈就不要你了!”

奇迹般地,她话音落下后,腹中那躁动不安的感觉竟真的慢慢平息了下去,那股强烈的吸血欲望也退去。

金未来感受着身体的平静,简直不敢相信,她抬起头,激动地重复道:“正中,珍珍没事了。它听懂了!它真的听懂了!没事了!”

金正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手中的佛掌也垂了下来,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干表姨,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控制住!”

金未来激动地抓住金正中的胳膊,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正中你看到了吗?这个孩子他有人性!”

“他能听懂我的话!他不是我们想象中那种只会害人的魔星!”

王珍珍也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走上前,温柔地握住金未来的手,感觉到她指尖仍在微微颤抖,轻声安抚道:“未来,先冷静一点,别太激动。”

金未来反握住王珍珍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寻求认同:“珍珍,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生下来?”

“如果他生下来是正常的呢?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僵尸?”

金正中挠了挠头,又捡起地上的书胡乱翻了几下,皱着眉头说道:“理论上…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但是干表姨,你现在连控制他不在你肚子里捣蛋都这么困难,等他生出来……”

他没敢再说下去。

金未来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低下了头。王珍珍见状,连忙用鼓励的语气说道:“未来,别听正中瞎说。”

“你看他刚才多听你的话,这说明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呀。他生下来一定很乖的。”

金正中这个直肠子,却没领会王珍珍的用意,还在顺着自己的思路分析,语气带着同情:“可是珍珍如果他生下来真的是僵尸呢?”

“那他这辈子就永远不知道饭菜是什么香味,糖果是什么甜味了,他的人生里,就只有血腥味了……”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了金未来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喃喃自语道:“对啊,正中说得对。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把他生下来让他受苦……”

王珍珍无奈地抬头瞪了金正中一眼,语气里带着责备:“正中!”

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珍珍重新看向金未来,语气温柔恳切:“未来,别急着做决定。”

“不管他是不是魔星,他都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啊。”

“他的生死,现在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如果你贸然决定不要他,我怕你将来会后悔一辈子。”

她顿了顿,提出了一个建议:“不然你去和堂本静商量一下吧?”

”他是孩子的爸爸,这么大的事情,他有权利知道,也应该和你一起承担。”

金正中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见堂本静?那个疯僵尸?”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干表姨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乱跑?”

“万一我一个没看住,你失控咬了人,那麻烦就大了!”

金未来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决然疲惫:“不用出去,我们……可以在梦里见面。”

“正中,珍珍,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冷静一下,也想想……该怎么跟他说。”

她需要整理这纷乱如麻的思绪和情感。

王珍珍理解地点点头,拉着还想说什么的金正中往外走:“好,未来,那你先休息,我们就在外面。”

“有任何不舒服,或者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马上叫我们,知道吗?”

王珍珍轻轻带上了客房的门,留下金未来一个人,面对着她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

医院的病房里…

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

司徒奋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虚弱地倚靠在摇起的病床头,原本还算精神的脸庞此刻泛着不健康的蜡黄色,嘴唇干裂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好像灵魂已经抽离。

况天佑坐在靠墙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势看似放松,但看向司徒奋仁的眼神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肯定:“你身体的情况,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司徒奋仁没有转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自嘲意味的“嗯”。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地补充道:“对,悦悦都告诉我了。”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没有焦点,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真羡慕你啊况天佑。”

“做个僵尸,不老,不死多好。”

那语气里,听不出是真心羡慕,还是极度的绝望。

况天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信息,微微挑眉,确认道:“关于我是僵尸的事……也是悦悦告诉你的?”

司徒奋仁终于缓缓转过头,看了况天佑一眼,那眼神疲惫了然:“那倒没有。”

他声音很低:“但我见过你变成另一幅样子的时刻。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必多说了吧。”

况天佑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身份的问题。他将话题拉回,语气平缓却带着重量:“好。”

“那么,说回正事。”

“悦悦,她在外面,哭得很厉害。”

他观察着司徒奋仁的反应。

“她不知道该如何亲口对你说出下面这些话,所以,只好由我来当这个恶人了”

听到毛悦悦在哭,司徒奋仁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泛起涟漪,那是清晰的心疼和自责。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低声重复道:“哭……她又哭了……”

况天佑没有安慰他,而是用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气开始解释:“人的大脑,是一个非常神秘且精密的器官。”

“据科学研究,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大概也只开发利用了百分之五的脑细胞。”

他目光直视司徒奋仁:“而你,司徒奋仁,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的大脑,有高达百分之七十五的细胞处于异常活跃的状态。”

况天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字字如锤:“原因,就是你颅内的那个肿瘤。”

“是它,让你的大脑产生了某种病态的异变。”

“你每动用一次那种救人的能力,你脑中的肿瘤,就会加速生长一分。”

司徒奋仁猛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坐直身体,这个动作牵扯到他虚弱的身体,让他一阵眩晕。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我嘲讽:“原来如此。”

“原来悦悦拼命阻止我去救人,是因为这个。”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呵……真是……讽刺……”

况天佑无视他的反应,继续陈述着冰冷的事实:“不要责怪悦悦的隐瞒。”

“根据医生的判断,即使你不再使用能力,你剩下的时间,大概也只有一个月。”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如果你再强行运用你的超能力,你的寿命,将会以天,甚至以小时为单位,急剧缩短。”

不等司徒奋仁从这接连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况天佑又抛出了更残酷的真相,但他的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近乎歉意的情绪:“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更难受。”

“对不起,我并非存心要伤害你。”

“你还记得那个跳楼后被你救活的女学生吗?还有我的上司刘Sir,他身中数枪却奇迹生还。”

况天佑的目光锐利起来:“真相是,你所谓的救人,并非消除了伤害。”

“你每救一个人,就意味着有另一个无辜的人,承受了本不属于他的厄运。”

“死的死,伤的伤。”

司徒奋仁猛地抬起头,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他死死盯着况天佑,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的意思是,我司徒奋仁从来就没有真正救过任何人?”

况天佑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不错。”

“这个世界自有其运行的规则和平衡,没有人能够肆意破坏。”

“你的行为,看似是救赎,实则是在制造更多无处可归的冤魂。”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该去往何方。”

司徒奋仁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他用力摇着头,像是要甩掉这些可怕的事实,语无伦次地挣扎道:“不可能!”

“你骗我!”

“就算我有脑癌,活不久了,那我把我身上的病痛转移出去就好了啊!”

“转移给小猫,转移给小狗!”

“这样我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这是他绝望中能想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况天佑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普通的旧手电筒,站起身,走到床边,将手电筒递到司徒奋仁面前。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的超能力,根源于你的大脑。”

“现在,把这个手电筒想象成你的大脑,里面的电池,就是你生命的源泉。”

“在它的光熄灭之前,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里面的电池取出来。”

司徒奋仁倔强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况天佑,也不敢去看那个手电筒。

他拒绝接受这个残酷的比喻。

况天佑见他如此,也不再逼迫,只是将手电筒轻轻放在了他床边的柜子上,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空旷的病房里,只剩下司徒奋仁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他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个冰冷的手电筒。

那小小的金属物件,此刻在他手中,却重逾千斤。

病房外,况天佑对靠在墙上、眼睛红肿的毛悦悦低声说了一句:“他现在需要你。”

说完,他便让开了位置。

站在一旁的马小玲,她轻轻拍了拍毛悦悦的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简短地说道:“去吧。”

毛悦悦抹去脸上的泪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将所有悲伤都压进心底。

她挺直脊背,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将所有的软弱都关在了身后。

她走进病房,司徒奋仁没有与她对视,他的视线茫然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嘶哑空洞,里面都是自我厌弃:“曾经有个不自量力的傻瓜,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的救世主。”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可笑的笑话。”

他继续用这种凌迟般的语气剖析着自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嘲讽:“但是,更好笑的是什么?”

“是这个傻瓜,他满心以为自己是在悬壶济世,是在治病救人可实际上呢?”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害人!是在把灾难转嫁给无辜的人!”

他顿了顿,最后这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蕴含着最深重的痛苦和荒谬:“还有最最可笑的,他竟然是通过伤害自己、缩短自己那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可怜寿命,来实现他这该死的‘害人’壮举……”

他是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自己,试图将她推开,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内心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负罪感和绝望。

毛悦悦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出言安慰,也没有否定他那自我贬低的话语。

她只是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不是去抚摸他的脸,而是一把紧紧抓住了他手:“你又要一个人躲在这里,自说自话地扮演悲情角色,上演自我牺牲的戏码?”

“你又想把我排除在外,一个人承担所有,是不是?”

司徒奋仁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身体微微一颤。

他挣脱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拿起了柜子上那个手电筒,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

动作有些摇晃,但还是坚持着,按下了手电筒的开关。

“啪嗒”一声,一束昏黄但却坚定的光柱射出,打在了对面洁白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斑。

他望着那束光,脸上露出极其苦涩绝望的笑容,声音里带着认命般的苍凉:“我之前觉得,以为自己能救世很可笑,以为自己能治病也很可笑…”

“但所有这些,都比不上接下来这件事好笑。”

他苦笑着,那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声音里是彻底冰冷的绝望:“原来我根本不可能……”

“在这手电筒的光芒熄灭之前,徒手把里面的电池拿出来。”

他终于亲身体会并承认了况天佑那个比喻的残酷真相。

无法逆转自己的命运,无法取出那代表着他生命本源的电池。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积压在他胸中的所有愤怒不甘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他站起来,像是要将这象征着生命的手电筒彻底毁灭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束依旧亮着的光,狠狠地砸向了病房的窗户。

“砰!”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响彻病房。

那亮着的手电筒在夜色中闪了一下,随即连同它本身,一起消失在窗外的黑暗里。

这个暴烈的动作,是他对自己这无法改变的命运,所能做出的最激烈,也最无力的反抗。

在他将手电筒砸出去的瞬间,毛悦悦没有发出惊恐的尖叫,甚至没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发泄,看着他那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就在他砸完,手臂还停留在半空,身体剧烈颤抖的下一秒。

毛悦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步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牢牢地抱住了他颤抖不止的身体。

她的拥抱是那样用力,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他从那绝望的深渊里硬生生地拽回来。

“那就让它亮着!”

毛悦悦在他耳边,几乎是用了吼的力气,声音斩钉截铁:“我就要它亮着!能亮一分钟,我就要这一分钟!能亮一秒钟,我就要这一秒钟!”

她更紧地抱住他:“我要的是这束光!是你司徒奋仁还在发着的光!”

“不是那块代表结局冰冷的破电池!你明不明白!”

她的拥抱还是是如此的蛮横,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在她这近乎蛮横的温暖和坚定面前,他彻底脱力,整个人瘫软下来,将沉重的头颅深深埋进她温暖馨香的颈窝里。

声音闷闷地传来,破碎不堪,带着最深切的恐惧和不甘:“悦悦,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变成一个彻底的废人……”

“我不想一事无成,最后像个废物一样孤零零地死在冰冷的病床上。”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想在生命尽头,抓住一点点微小的、可以被证明的价值。

他哽咽着,说出他此刻最卑微的愿望:“我想出院。”

“悦悦,带我离开这里,我想去看看金未来,至少我还能做这件事,我还能看着她,守着她,不让她去咬人,不让她铸成大错……”

这是他在这绝望的泥沼中,所能想到最后一点点,能够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

毛悦悦听到这里,心如刀割。

她松开拥抱,伸出双手,温柔捧起他写满绝望的脸,强迫他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看向自己。

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像断线的珍珠滚滚落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用力地说道:“好!我们出院!现在就出!”

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只有全然的支持和陪伴:“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想去看金未来,我们就去看她!”

“你从来就不是,也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废人!”

她捧着他脸的手微微用力:“你活着,还在呼吸,你的心脏还在为我跳动,你还能这样爱着我。”

“对我来说,这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最伟大的成就!比拯救世界更了不起!”

王珍珍家的客厅里…

灯光温馨,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担忧。

金正中拿着手机,蹲在客厅的角落,压低声音兴奋地对电话那头的马小玲说着什么,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能有效的方法。

电话那头,还在医院走廊的马小玲听着他的描述,好看的眉毛立刻紧紧皱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和担忧。

用冰封符暂时封印住金未来?这办法太冒险了!

且不说对孕妇和胎儿的影响,冰封符虽然能暂时压制,但效力越久,被封印者挣脱后反弹的嗜血欲望就会越强,呈十倍甚至数十倍增长!

到那时候,一旦失控,金未来会彻底变成只知杀戮的吸血机器,后果不堪设想。

马小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罕见的严厉和警告:“正中,我警告你,不许胡来!”

“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私自对未来的使用任何符咒!”

“你要是敢乱来,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金正中还有些不服气,对着电话小声争辩道:“师父,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这个方法一定不行呢?”

“万一有效呢?总不能一直这样干看着干表姨受苦啊……”

马小玲强压下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这个办法绝对不行!风险太大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那里等着,看好未来,一切等我和悦悦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听见没有?挂了!”

不等金正中再反驳,马小玲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脸上忧色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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