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段家灵植园,晚稻刚抽齐穗,墨绿的稻叶间缀着点点金黄,风一吹,就裹着淡淡的稻香飘进新建的木屋里。这木屋是半个月前刚搭好的“双空间技术课堂”,屋顶铺着青瓦,墙面刷着米白色的漆,窗台上摆着晓芽亲手种的太阳花——花瓣是暖橙色的,正朝着阳光舒展,像一个个小太阳。
“太奶奶,您看这个教案行不行?”晓芽捧着一叠稿纸跑进木屋,纸页上画满了彩色的示意图:有灵植空间土壤的分层图,有机械灌溉装置的简易结构图,还有“春醒种”麦子的生长周期表。她的铅笔字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在“蚜虫防治”那栏,还特意画了个小小的竹笼,旁边注着“太奶奶的老办法,环保又好用”。
筱棠坐在木屋中央的长桌旁,手里正整理着一摞旧资料——有1970年清溪村的农业培训手册,有陆衍当年画的农机草图,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年轻的筱棠在田间给村民讲种麦技巧,另一张是陆衍蹲在地上,教孩子们认齿轮。她接过晓芽的教案,指尖拂过纸页上的竹笼画,眼里满是笑意:“咱们芽芽考虑得真周全。你看这张1975年的培训照片,当年你太奶奶讲蚜虫防治时,也是拿着竹笼当教具,现在你也用这个法子,这就是传承呀。”
晓芽凑过去看照片,指着照片里筱棠手里的竹笼:“太奶奶,这个笼子和您现在用的好像!就是颜色深了点。”
“那是用了十几年,被太阳晒的。”筱棠笑着说,从资料袋里拿出一个旧竹笼——正是照片里那个,笼身已经泛着深褐色,编绳处有些磨损,却依旧结实。“这个给你当教具,比新做的有意义。当年用它治好了清溪村两百亩麦子的蚜虫,现在让它接着帮你教孩子们,多好。”
晓芽接过旧竹笼,指尖轻轻摸过笼身上的纹路,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把竹笼放在长桌上,又从书包里掏出几个玻璃罐:“太奶奶,这里面是灵植园的土壤样本,有黑土、黄土,还有混合土,我想让孩子们亲手摸一摸,知道不同土壤种庄稼的差别。”
正说着,陆衍扛着一个木制的小模型走进来——是他昨天在旧工坊里做的“机械灌溉装置”模型,用的是当年给清溪村修农机剩下的木料,齿轮是用硬木刻的,转动时还能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芽芽,你看看这个模型行不行?”他把模型放在桌上,轻轻转动把手,模型上的小水管立刻流出细细的水流,正好浇在旁边的小盆栽里,“这样孩子们就能看清,灌溉装置是怎么根据土壤湿度调水量的。”
晓芽眼睛一亮,凑到模型前,跟着陆衍一起转把手:“太爷爷,这个太好用了!我昨天还在想怎么给孩子们讲清楚,现在一看模型就懂了!”她转头看向筱棠,“太奶奶,咱们明天的技术课肯定能成功!”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晓芽就醒了。她穿上筱棠特意给她做的蓝布衫——袖口绣着小小的稻穗,和当年筱棠在清溪村穿的那件很像。吃过早饭,她就跟着筱棠、陆衍往灵植园走,路上遇到了不少来上课的孩子:有四合院附近的邻居家孩子,有灵植园工人的孩子,还有两个从加纳来的小客人——是卡伦团长的女儿阿雅和儿子科菲,他们跟着陆哲一起从加纳回来,特意来参加技术课。
“芽芽姐姐!”阿雅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加纳的稻种样本,“我爸爸让我把这个带给你,他说这是用‘春醒种’种出来的第二代稻种,比第一代还饱满!”
晓芽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的稻种泛着油亮的光泽,比灵植园的“春醒种”还要大一圈。“太好看了!”她把稻种倒进玻璃罐里,“咱们今天就用它给大家讲稻种的挑选,让大家看看加纳的稻种有多棒!”
技术课开始了,晓芽站在长桌前,手里拿着旧竹笼,像模像样地当起了小老师:“大家看,这个竹笼是用来抓蚜虫的。蚜虫会吃麦子的叶子,让麦子生病,但是用这个笼子,不用打农药,就能把蚜虫抓住,既环保又不会伤害麦子……”她讲得认真,孩子们听得入神,阿雅和科菲还时不时举手提问,问加纳的旱稻和灵植园的麦子有什么不一样,问机械灌溉装置在加纳的旱地好不好用。
筱棠坐在一旁,看着晓芽的身影,忽然想起1972年的春天,自己也是这样站在清溪村的打谷场上,给村民们讲种麦技巧。那时的她,比现在的晓芽大不了几岁,手里拿着的也是这样的竹笼,耳边是村民们的提问声,阳光也是这样暖。她转头看向陆衍,他正蹲在地上,给孩子们演示机械灌溉模型,手里拿着的扳手,还是当年从末世带出来的旧物,木柄被磨得发亮。
“太奶奶,您看!”晓芽拿着阿雅带来的稻种,走到筱棠身边,“阿雅说,加纳的农民用咱们教的方法,把旱地改成了稻田,现在他们不仅能自己吃饱饭,还能把多余的稻子卖给附近的村子,赚的钱能给孩子们买新书了!”
筱棠接过稻种,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眼里满是欣慰:“真好。当年咱们在清溪村种麦子,就是想让大家吃饱饭,现在咱们的技术不仅帮了国内的人,还帮了加纳的人,帮了更多的孩子,这就是咱们双空间家族的意义呀。”
中午休息时,孩子们在灵植园里玩耍,晓芽带着阿雅和科菲去看晚稻。风吹过稻浪,发出“沙沙”的声响,阿雅指着稻穗,兴奋地说:“芽芽姐姐,这个稻子和加纳的很像,但是比加纳的长得高!”
“因为这里有灵泉水和改良过的土壤呀。”晓芽蹲下身,扒开稻根处的土壤,“你看,这里的土壤又松又软,能留住水分,还能给稻子提供营养,所以稻子长得好。等你们回去,我教你们怎么改良土壤,让加纳的稻子也能长得这么高!”
科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雕——是用加纳的硬木刻的小扳手,上面还刻着“传承”两个字。“芽芽姐姐,这个给你。”他把木雕递给晓芽,“我爸爸说,扳手代表机械空间,稻穗代表灵植空间,咱们要像太爷爷太奶奶一样,把这两个空间的技术传下去,帮更多人。”
晓芽接过木雕,紧紧握在手里,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远处的木屋,筱棠和陆衍正坐在那里,看着孩子们玩耍,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像撒了一层金粉。她忽然觉得,传承就像一颗种子,当年筱棠和陆衍把它种在清溪村的土地里,现在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枝桠伸到了加纳,伸到了更多的地方,而她和阿雅、科菲这些孩子,就是树上的新叶,要把这颗种子继续种下去,让它在更多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下午的课,晓芽带着孩子们去了旧工坊。陆衍给孩子们展示了当年的旧农机,讲了他在末世修武器、在清溪村修农具的故事;筱棠则给孩子们看了她的种植笔记,讲了她在清溪村种土豆、种麦子的故事。孩子们听得入神,有的孩子还拿起陆衍的旧扳手,试着拧了拧模型上的螺丝,有的孩子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种植笔记里的干稻叶,眼里满是好奇和敬佩。
夕阳西下时,技术课结束了。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和晓芽告别,阿雅和科菲还约定,明年春天要带更多的加纳孩子来上课,要把双空间的技术教给更多的加纳小朋友。晓芽站在灵植园的田埂上,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手里握着科菲送的小扳手,口袋里装着阿雅带来的稻种,心里满是成就感。
筱棠和陆衍走过来,分别握住晓芽的一只手。晚风拂过,稻浪翻滚,带着淡淡的稻香,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紧紧相连的脚印。“芽芽,今天的课很成功。”筱棠轻声说,“你太爷爷和我都为你骄傲。”
陆衍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当年我在末世,从来没想过能有这样的日子——有自己的家,有能帮到别人的技术,还有像芽芽你这样的孩子,把这份技术和责任传下去。”
晓芽抬头看着筱棠和陆衍,眼里闪着光:“太奶奶,太爷爷,我以后还要办更多的技术课,要把双空间的技术教给全世界的孩子,让大家都能种出好庄稼,都能过上好日子!”
夕阳渐渐落下,把灵植园的稻浪染成了金红色。木屋的窗台上,太阳花还朝着夕阳的方向,像在为这个温暖的日子送别。晓芽手里的小扳手、口袋里的稻种、桌上的旧竹笼和种植笔记,都在夕阳的余晖里,闪着温柔的光——它们是双空间家族传承的见证,也是未来无数个故事的开始,而那些故事里,会有更多的麦香,更多的笑声,更多的希望,在时光里慢慢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