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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笃玉压下心中的不快,从怀里摸出十个铜板,递了过去,声音低低地说:

“覃五爷,方才是我考虑不周,这钱我交。”

覃五一把抓过铜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这才重新露出那种油滑的笑容:

“哎,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不就好了?”

“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入乡随俗!”

他把铜板扔给身后的帮闲记账,又对金婆婆打了个哈哈:

“还是金婆婆明事理!行了,钱收了,到时候记得去看灯会啊,热闹着呢!”

说完,带着两个帮闲吆喝着“下一家!”便晃晃悠悠地走了。

覃五几人走远后,凌笃玉对着金婆婆真心实意地道谢:

“刚才多谢婆婆替我解围。”

金婆婆摆摆手,慈祥地笑了笑:

“谢啥,邻里邻居的,搭把手应该的。”

“姑娘你也别往心里去,覃五就是那样的人,仗着在衙门里有点关系说话冲了点,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

“这灯会钱啊,是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不过这么多年都这样,大家也就习惯了。”

“再说了,灯会那天晚上确实好看,玉带河上漂满了花灯,跟星河似的,你去看看,不亏!”

凌笃玉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婆婆。”

“嗐,都是邻居客气啥!”

“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的,就隔着墙喊一嗓子!”

金婆婆又热情地说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家院子。

凌笃玉关好院门,心情有些复杂。

金婆婆的热心让她感到温暖,但覃五的刁难也提醒了自己,在这里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想要安稳地隐藏下去,除了不主动惹事,有时候也得学会适当地妥协,融入周围的环境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灯会……”

她低声念叨着。

人多确实有点危险,不过嘛….或许可以借此观察一下这座城池,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凌笃玉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念头抛开。

无论如何,第一次与邻居的正式(虽然是间接的)接触,还算平和。

这个金婆婆,看起来是个真心和善的老人家。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一个人住着,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凌笃玉转身回到屋里看起了书,试图让有些纷乱的心绪重新平静下来。

…….

雪无恒在码头干了两天活,那三十枚铜板一天的工钱,他半个子儿都舍不得花。

早上啃半个硬馒头,中午吃码头管的那顿糙米饭炖菜,晚上回来还是啃半个冷馒头,偶尔灌几口凉水就算了事。

工棚里其他工友下工后相约去喝点劣酒,赌两把或者找点别的乐子,他一概不参与,总是阴沉着脸直接回屋。

雪无痕的血汗钱都用一块破布仔仔细细包好,小心翼翼地塞在了自己那张木板床靠墙那条腿与墙壁之间的大缝隙里,还用一点干草稍微遮掩了一下。

每天下工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假装整理床铺,伸手去摸一摸那硬邦邦的布包,感受着里面铜板硌手的触感心里才能稍微踏实点。

这是他安身立命,寻找仇敌的本钱,比命根子还重要!

这天下午,雪无痕刚领了当天的工钱,和老渔头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工棚藏钱,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为首的是个眼神溜滑的小吏,后面跟着一个帮闲。

“喂,那大个儿,新来的吧?快交灯会钱!”

小吏斜着眼看他,伸出手。

雪无恒眉头一皱:

“什么钱?”

“你装什么傻?后天傍晚玉带河灯会,祈求平安的!”

“城里住户都得交,一人十个铜板!”

小吏不耐烦地用手里的短棍敲了敲旁边的门框。

“快点,别磨蹭!”

雪无恒心里又是一阵肉痛。

十个铜板!

够自己买一箩筐馒头了!

他本能地想拒绝,不过看着对方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和身后虎视眈眈的帮闲,知道这钱怕是非交不可。

忽然又转念一想,灯会……那个凌笃玉会不会也去看热闹?

这倒是个寻找她的机会!

这么一想,这钱好像花得也不算太冤。

于是,雪无痕咬牙从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三十枚铜板里,数出十个,极其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小吏一把抓过,撇撇嘴:

“行了!到时候记得去看啊!”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雪无恒看着他们走远,啐了一口,这才闷头走进工棚。

同屋的几个人还没回来,他像往常一样走到自己床边蹲下身,伸手去摸那个藏钱的缝隙。

这一摸,雪无痕慌了!

竟然是空的!

他又使劲往里掏了掏,除了墙壁和几根干草,什么都没有!

雪无痕不信邪,几乎把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摸索,指甲刮在粗糙的墙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有!

真的没有了!

那个包着自己全部积蓄的破布包,不见了!

“我去他妈的!!!”

雪无恒咆哮道!

“哐当!”

他站起身,一脚狠狠地踹在床板上,那结实的硬木床被他踹得剧烈摇晃起来。

钱!

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活命钱全没了!

暴怒一瞬间就冲垮了雪无痕的理智!

这段时间因为追丢凌笃玉,因为穷困潦倒而积压的所有怒火,憋屈,怨恨……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雪无痕冲出工棚直奔码头管事住的那间小屋子。

宿管老卜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个茶壶坐在门口晒太阳。

“老卜!老子放在床下的钱被偷了!”

雪无恒眼睛赤红,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吼道。

老卜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放下茶壶,掏了掏耳朵:

“啥?你钱被偷了?放哪儿了?”

“就塞在床板和墙的缝里!”

“嘿!”老卜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说大个子,你是不是干活干傻了?那地方能藏钱?耗子都能给你叼走咯!”

“咱们这工棚,干了今天没了明天的,谁让你把钱放那儿的?自己不当心,怪谁?”

“你他妈放屁!”雪无恒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一把揪住老卜的衣领,“肯定是工棚里的人偷的!你们管事的必须给老子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