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蒂拉仍处于昏迷中。
莱娜看见徐浪推门返回,原本稍缓的情绪再度绷紧。
她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生怕徐浪突然做出什么越界的行为。
“别动歪心思。”
徐浪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他说完,俯身解开了绑在莱娜手腕和脚踝上的领带与绳索。
“把衣服穿好。”
莱娜愣了一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她迅速抓起散落在地的衣物,背过身去,匆匆将自己收拾整齐。
穿戴完毕的莱娜似乎找回了几分底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像是在权衡是否该趁机反击,一雪前耻。
“我劝你别试。”
徐浪仿佛看穿了她的念头,语气依旧平稳。
“我能制住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过下一次,你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
莱娜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是冷冷地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你找错了人。”
徐浪随手将一把钥匙抛给她。
莱娜接住钥匙,目光落在刻着“1018”的编号上,整张脸瞬间失去血色。
“不可能……门牌明明是1017,我怎么会走错?”
“门牌是可以被调换的。”
“虽然听起来荒唐,但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徐浪语气淡然。
“我没必要骗你。如果我要杀你,你活不到现在。钥匙总不会骗人,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试。”
钥匙是电镀材质,号码无法作假。
徐浪离开不过五分钟,根本没有时间伪造。
莱娜很清楚这一点——她和安蒂拉现在完全是徐浪手中的棋子。
可这铁一般的事实,反而让她眼眶发热。
她恨徐浪,但更恨那个调换门牌的人。
如果不是这个错误,她不会赤身裸体地受制于人,更不会险些遭遇不堪设想的对待。
“另外,我需要你完整交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否则,就算你逃到国外,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得安宁。”
徐浪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
莱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你确实很强,但别忘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
“我背后的组织里,比你厉害的人不是没有。”
“这次是我失误,但不代表你能一直威胁我。”
“是吗?你查过我上福布斯的资料,那有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特别标注的信息?”
“什么信息?不就是有钱吗?有钱难道……”
莱娜话到一半,脸色骤变,声音也开始发颤。
“北美黑党四大家族……布鲁克家族?”
“聪明。”
徐浪微微勾起嘴角,欣赏着莱娜脸上迅速褪去的血色与强装的镇定。
他很享受这种将他人底气一点点碾碎的过程。
即便对方是个女人,他也没有多少所谓的绅士负担——他从不是以道德高尚自居的人。
“徐先生……我为之前的冒犯道歉。”
“我从未想过与布鲁克家族为敌。您也清楚,我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您,而且这本身是一场误会……希望您能谅解。”
莱娜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太清楚布鲁克家族的势力。
如果组织知道她惹上这样的麻烦,很可能会为了自保而牺牲她——甚至她的家人。
“道歉有用的话,警察岂不是要失业?”
徐浪并不领情,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我需要更有诚意的表示。口头上的话,太轻了。”
“您想要什么?”
莱娜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说呢?”
徐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莱娜脸色一白,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颤抖着手,开始解开衣扣,双眼紧闭,脸上写满了屈辱与无奈。
“天气这么冷,你就这么喜欢脱衣服?”
纽扣解到一半,徐浪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先生,您不是要……”
莱娜说不下去,脸上涨红。
徐浪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些:
“放心,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用那种手段。”
“说实话,我没打算对你或安蒂拉做什么。”
“一开始是你动手在先,我不过是自卫,顺便问出我想知道的事。”
莱娜暗暗松了口气。
徐浪却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莱娜立刻回应。
别说一件,十件她也愿意。
她或许不怕徐浪,但对布鲁克家族的恐惧是实实在在的。
……
午夜十二点,房间的古钟敲响。
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个男人借着走廊灯光瞥见地上躺着的人影和门口的血迹,压低声音对身后说:
“先进来,关上门。”
两个女人应声而入,顺手带上门。
灯光亮起的瞬间,男人发出低呼:
“不对!这不是我要你们杀的人!”
他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几秒,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等等…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先生,您不认识他?”
一个女人问道。
“不认识,但总觉得面熟……”
男人喃喃着,忽然脸色大变。
“糟了!我想起来了!”
“他是那个上了福布斯的华国人!这下麻烦大了!怎么办?!”
“当然是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躺在地上的徐浪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面前面相狡黠的中年男人露出讽刺的笑容。
“你们出卖我?!”
男人猛地转头,怒视莱娜和安蒂拉。
“别怪她们。”
“从始至终都是一场误会,门牌被人调换了。”
徐浪耸耸肩。
“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说出实情,我放你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莱娜已经举枪对准男人的太阳穴。
“先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被迫的。”
莱娜冷声道。
“好,好,好!都说你们组织信誉好,原来全是狗屁!”
男人又惊又怒,但枪口下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长叹一声,开始讲述:
“几年前,我一直跟着那个人做事。”
“可他……他强暴了我妻子,还杀了我孩子!”
“我妻子受不了羞辱自杀了……我要报仇!他就是个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
徐浪眯起眼睛,语气带着怀疑:
“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自己老婆孩子开玩笑?”
男人激动地反驳。
但徐浪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的闪烁。
这男人在撒谎。
“看来,不请个催眠师,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徐浪冷笑一声,作势要去拿电话。
“不过听说催眠次数多了,容易精神失常。为了问出真相,也只能委屈你了。”
这一举动彻底击垮了男人的心理防线。
他顾不上思考这个时间点是否有催眠师上班,连忙摆手:
“别!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凭什么信你?”
“一个连自己妻儿都能咒骂的人,值得信任?”
徐浪并没有放下电话的意思。
男人见状,突然暴起,猛地推开莱娜,试图冲向门口。
咻——
一声轻微的枪响。
安蒂拉手中装有消音器的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男人惨叫一声,大腿中弹,重重摔倒在地。
“看来你确实不值得信任。”
徐浪缓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
“花样这么多,我还能信你的话?”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男人忍着痛吼道。
“无冤无仇?”
“我差点死在这个房间里,你跟我说无冤无仇?”
“我根本不知道你住这里!我要杀的是我的仇人!谁知道你会在这里!啊!”
男人疼得直抽气。
“既然这样,我只能把你交给他了。”
徐浪低声自语,却让男人脸色瞬间惨白。
“不!我不见他!死也不见!”
“看你这样子,八成是心里有鬼。把你交给他,说不定我还能捞笔好处。”
“别!我有钱!我给你一箱金条!全给你!”
男人哀求道。
徐浪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箱金条?”
“有意思……看来我得好好审审你,说不定能挖出更多宝贝。”
“能随手送出一箱金条的人,手里肯定不止这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