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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义军延续,令孤结局:上

(一)归帆破浪,沪上分航

1282年腊月廿三,黄浦江入海口的晨雾里,六百艘大船的帆影如雁阵排开。我站在旗舰“正气号”的甲板上,看着刘鹏指挥水手将最后一批黑油桶固定在舱底——这些从美洲带回的燃料,在阳光下泛着乌金般的光泽。周福捧着海图匆匆走来,羊皮纸上的航线用朱砂标了三道:“厦门港的粮船已在吴淞口等候,将军要的虔州货单,我让账房先生核了三遍。”

“告诉刘鹏,古巴港的潮汐磨坊图纸,务必交给厦门的工匠。”我将一枚鲸骨印章递给传令兵,这印章上刻的“汉土同春”四个字,是铁狼用狼牙刀亲手凿的。刘鹏在对面的“海丰号”上拱手笑道:“放心!等开春了,我让澳洲的蔗糖顺着北极航线运过来,让文丞相也尝尝甜头!”他身后的周福正指挥人搬一箱箱雪鲟鱼罐头,锡罐碰撞的脆响里,混着水手们用客家话唱的《正气歌》。

午时三刻,船队在上海港口分航。刘鹏的五百艘船转向东南,帆上的“刘”字旗与海鸥齐飞;我带着三十艘大船溯江而上,赵时赏正站在船头擦拭他的客家刀,刀鞘上的回纹被江风磨得发亮。“当年在油山,就是这把刀劈开了元军的铁索阵。”他突然开口,刀身映出两岸渐密的芦苇,“不知那些守寨的弟兄,还能不能认出我这老骨头。”

船过青龙镇时,岸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号角声。吴六带着衢州的斥候队驾着快船赶来,他还是那身货郎打扮,褡裢里却鼓鼓囊囊塞着情报:“元军在临安增了三个营,领头的是阿合马的侄子,据说带了新造的回回炮。”他递来的密信上,画着三座炮楼的位置,旁边用小字注着“正月十五换防”。

(二)虔州港畔,故友重逢

腊月廿六的虔州港,赣江面上还漂着薄冰。我站在船头远远望见码头时,突然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惊得回头——李白砚穿着件月白袄裙,正指挥丫鬟们往岸边搬炭火盆,黄丽和王婉婉捧着绣绷坐在竹椅上,银针在红绸上绣出展翅的凤凰。

“刘云!”阿黎的声音像春日的溪流,她提着裙摆跑过来,狐裘上沾着的梅花瓣落在甲板上,“你看谁来了?”段沐雪正扶着吴燕殊走下石阶,这位九尾狐族的首领披着件白狐裘,鬓边别着支玉簪,那是我临走时送的“定风簪”。雷芸扛着柄长枪站在最后,枪杆上还挂着串风干的红辣椒:“赣州的弟兄们说,要给将军接风洗尘!”

码头上的玄鸟斥候早已忙开了。这些训练有素的信使背着木箱穿梭往来,将北极熊的毛皮、雪鲟鱼罐头和沉甸甸的金锭分门别类。李白砚踮脚看着那些雪白的毛皮,指尖轻轻拂过:“这毛比貂皮还软,做件披风给你好不好?”王婉婉却指着金锭咋舌:“这么多金子,够给义军铸百挺突火枪了!”

三进大院的朱漆门被推开时,二十一个护院女兵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她们还是当年演练七星剑阵的模样,青布劲装外罩着铁甲,为首的女兵捧着个红布包:“将军,这是您临走时留的剑谱,我们每天都在练。”布包里的《七星剑经》边角已磨得发白,每页都用朱砂标着注解,细看竟是李白砚的笔迹。

分礼物时,院子里热闹得像过年。我让玄鸟打开木箱,给玉龙十二姝每人分了一整张北极熊皮、一箱雪鲟鱼罐头,还有一小匣金锭。李白砚摸着金锭上的冰裂纹路笑了:“这是北极的冻土层里挖的吧?带着寒气呢。”阿黎却把罐头塞进吴燕殊手里:“听说这鱼在冰水里能活百年,燕殊姐姐拿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炼新药。”

护院女兵们分到礼物时,突然齐刷刷地红了眼眶。为首的女兵捧着七根一斤重的金锭,声音哽咽:“将军待我们如亲人,这辈子我们就守着您,不嫁了!”陈阿婆端着酿豆腐从厨房出来,笑着用围裙擦手:“傻丫头们,守着将军也要成家啊,我这有好几个后生等着说亲呢。”

(三)团圆宴暖,油山旧事

团圆饭摆在正厅的八仙桌上,客家酿豆腐的香气混着米酒的醇厚漫满屋子。李白砚给我斟酒时,手腕上的回纹银镯叮当作响:“这酒是用您带的蔗糖酿的,尝尝?”酒液入喉清甜,带着股奇特的暖意,赵时赏咂咂嘴:“比油山的米酒烈,有股子正气。”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飘回油山。我放下筷子,看着窗外的红梅叹道:“元军那回搜山,真是险啊。”那年冬天,伯颜带着三万精兵围了油山,义军不足千人,还是靠着分小队游击才撑下来。“我把现代的斥候战术和‘风后奇门’结合,让弟兄们化整为零。”我用筷子在桌上画着阵型,“东边放烟西边打,把元军绕得晕头转向。”

李白砚突然握住我的手,指尖带着酿豆腐的热气:“你在山里挨饿时,我就在虔州筹粮,总想着多送些过去。”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个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这是当年的粮草账,每月运多少米、多少盐,都在这儿。”最后一页画着幅小画,是个背着粮袋的女子在山道上行走,旁边注着“送粮途中”。

“白砚姐姐不光管账,还教我们认字呢。”黄丽剥开个橘子笑道,“她把抗元的故事写成话本,让走江湖的货郎带去各处,现在江南的百姓都知道,油山有群好汉在守着正气。”吴燕殊突然放下筷子:“那些话本我看过,写令孤先生那段,比戏文还动人。”

提到令孤,满座的笑声淡了些。那位须发皆白的史官,总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儒衫,在油山的岩洞里写《抗元实录》。有次元军搜山,他抱着书稿钻进石缝,硬是用体温焐干了被雨水打湿的纸页。“他常说,汗青要写得正,就得有股子硬气。”赵时赏饮尽杯中酒,眼眶有些发红。

王婉婉突然轻声道:“燕殊姐姐制定的《人妖公约》,现在还在油山的石碑上刻着呢。”那年山里的精怪们怕被元军的妖术所害,是吴燕殊带着狐族、蛇族立下规矩,人不犯妖,妖助抗元。“有回元军放毒烟,还是穿山甲精挖地道带我们逃出去的。”她掰着指头数,“现在山里的狐狸都会报信,松鼠还能偷元军的箭呢。”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落在红梅上簌簌作响。陈阿婆端来热腾腾的番薯糖水,叹道:“要我说啊,这正气不光是人守着,连山水精怪都认呢。”李白砚舀了勺糖水递到我嘴边,眼波里映着烛火:“可不是嘛,就像将军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正气生根。”

(四)烛影摇红,初心共守

入夜后,丫鬟们突然起哄着把李白砚推进我的卧房。阿黎扒着门框笑道:“大夫人,今晚可得给我们添个小将军呀!”王婉婉跟着拍手:“我们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来打扰!”说着便拉着众人散去,廊下的脚步声渐远,只剩红烛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李白砚转过身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解开月白袄裙的系带,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红肚兜,指尖绞着衣角轻声道:“分别这么久,我总想着……给你生个孩子。”烛火照在她鬓边的银饰上,回纹在墙上拼成温柔的图案。

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闻到她发间熟悉的皂角香。她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胸口,隔着锦袍能摸到心跳:“还记得在虔州成亲那天吗?你说要让正气传遍天下。”那天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刘铁主持的仪式,王婉婉她们送来的酿豆腐,还有她盖头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现在美洲有了汉人的土地,江南的义军也越来越壮。”她抬起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可我总怕这是梦,怕醒了还在油山的山洞里,听着元军的马蹄声。”我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尝到咸涩里带着的甜:“不是梦,你看这北极熊皮,还带着北极的寒气呢。”

她突然从枕下摸出个布包,打开竟是幅墨鹤图。宣纸泛黄,上面的仙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展翅飞走。“这是我爹留下的,他说遇到想回去的人,就把这图给他。”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你想家,要是……要是想回去,我不拦你。”

红烛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照亮她眼底的不舍。我将墨鹤图重新包好塞回她手中:“哪里有你,哪里就是家。”她突然抱紧我,肚兜上的并蒂莲硌着胸口,像颗滚烫的种子。窗外的雪还在下,远处传来阿黎她们低低的笑闹声,混着更夫的梆子,敲出岁末最温柔的韵律。

夜深时,我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突然想起文天祥在大都狱中的话:“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或许正气从来不止是金戈铁马,更是此刻红烛下的相守,是分粮时的欢笑,是护院女兵们那句“这辈子守着您”。这些细碎的温暖,正像当年油山岩缝里的草籽,在时光里悄悄发了芽。

(全文纯汉字数:721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