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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静静的妮妮 > 第49章 槐芽梅蕊共春生( 上)春信漫过旧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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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槐芽梅蕊共春生( 上)春信漫过旧心结

立春的风带着潮湿的暖意,一点点舔掉老槐树上最后一点残雪。妮妮蹲在画室窗下的花圃旁,看着去年深秋苏晚带来的那株梅苗——原本细瘦的枝桠上,竟冒出了几个嫩红的花苞,像被春风吻过的胭脂,透着股怯生生的娇。她指尖刚触到花瓣,就听见院门口的竹帘“哗啦”一响,抬头时,苏晚正站在晨光里,竹篮的提手在她腕间晃悠,篮沿露出半截油纸包,隐约飘出桂花的甜香。

“看我带了什么?”苏晚笑着走近,竹篮往石桌上一放,里面的新茶罐“当啷”轻响。她穿了件月白色的夹袄,领口别着朵风干的槐花瓣,是去年妮妮给她的,竟被仔细收了一冬。“江南的明前龙井,还有我娘新烤的桂花糕,特意多放了蜜,配你们这儿的泉水正合适。”

阿哲从画室里出来时,手里捏着块刚打磨好的木牌,阳光在他肩头淌成金河。木牌上,槐树枝桠缠着梅枝,槐芽是新抽的嫩绿,梅蕊点着胭脂红,刻痕深浅不一,像春风吹过的痕迹。“就等你了,”他把木牌递给苏晚,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碰了碰,“这是‘春’字牌,等夏秋冬凑齐了,就串成串挂在门楣上,算咱们仨的念想。”

苏晚接木牌时,竹篮里的小布包滑了出来,落在石桌上。妮妮捡起来打开,心忽然轻轻一颤——是块槐木牌,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亮,上面半朵槐花是沈书言的笔迹,苍劲里带着点不稳的抖,而另一半,补刻的梅花却细腻得很,花瓣的纹路像被春雨洗过,竟是阿哲的手法。

“上个月去拜访书言的家人,在他旧物里找着的。”苏晚的指尖划过木牌上的刻痕,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他妹妹说,这是他最后没刻完的一块,当时手抖得握不住刻刀,还念叨着‘槐和梅得凑一对才好’。我找了三个木匠,才请到能模仿他笔迹的师傅,补完时,梅花开得正好。”

妮妮把木牌凑到鼻尖,能闻到淡淡的松节油味,混着槐木的沉香——那是阿哲刻完后特意用松节油保养过的痕迹。她忽然想起去年冬至,阿哲在画室里熬了半宿,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沉默的树,手里的刻刀在木头上慢慢游走,当时她还笑他“跟木头较劲”,原来他早记着苏晚提过的沈书言的心愿。

风从老槐树的枝桠间钻过,卷着新抽的槐芽清香,扑在人脸上是暖的。苏晚把新茶倒进粗陶壶,泉水“咕嘟”涌出来时,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带落几片刚展开的槐叶,正好落在桂花糕的油纸上。阿哲拿了三块糕,用竹签插着递过来,妮妮咬了一口,桂花的甜混着槐花的清,在舌尖漫开时,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你看那株梅,”苏晚指着花圃,“在江南时总蔫蔫的,到了这儿倒精神了,像不像是……”她没说下去,却和妮妮对视一笑——有些话不用说透,就像沈书言没刻完的木牌,就像那些藏在误会背后的惦记,终究会被春风熨平,变成枝头上实实在在的花苞。

阿哲把沈书言的木牌挂在画室的门环上,它和新刻的“春”字牌轻轻碰在一起,发出“叮咚”的响。阳光穿过槐芽的缝隙,在地上织出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那些曾经的结。妮妮忽然明白,所谓和解,不是遗忘,而是像这株梅苗一样,把远方的牵挂、过去的遗憾,都种进当下的土里,让它们在春风里,长出新的希望。

竹壶里的茶香漫出来,和槐芽的青、梅花的甜缠在一起,酿成了春天独有的味道。苏晚拿起木牌,在阳光里转了转,槐芽的绿和梅蕊的红在光里跳着舞,像在说:那些走过的弯路,受过的委屈,终会被岁月酿成糖,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