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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夏小棠立刻急切地压低声音追问:“药片呢?快给我!”她朝着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等待着。

许湛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央吉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夏小棠心头一紧,满腹疑问却不敢再出声。

“夏小棠,你在这里做什么?”央吉快步走来,语气不善,“这个时间,不要影响612休息。”

夏小棠沉默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没有,只是看到612醒了,跟他说句话。”

“大清早的说什么话!”央吉白了她一眼,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来,612,我们吃药了。”央吉端着托盘递到他面前,语气马上变得温和。

许湛顺从地接过药盒,看也没看,便将里面所有的药片一股脑倒进嘴里。

他端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吞咽得毫不犹豫。

在他仰头喝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掠过门口的僵住夏小棠。

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昨夜的缠绵,没有清晨的委屈,没有依恋,也没有怒火,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

夏小棠瞬间明白了。那颗白色药片去了哪里……他选择了重新吞下这令人麻木的“镇定药”。

他在用最决绝的方式告诉她——他放弃了。放弃清醒,放弃挣扎,也放弃了……她。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中他最后那茫然空洞的神情。

她一步步向后退,泪流满面地转身离开。

就在她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

“612!你怎么了?”央吉惊讶地发现,坐在床沿的许湛右手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去叫医生!”央吉匆忙跑了出去。

空旷的房间里,许湛终于不再掩饰。

他低下头,用左手死死按住颤抖的右臂,才稍稍平复。

可是……心里的痛要怎么按住?

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口。

比电流穿过身体更痛。

他以为吞下药片就能回到那个安全的,麻木的世界。

可当她的眼泪落下时,他才发现,有些痛楚,连最强的镇定剂也无法麻痹。

……

医生给他注射了强效镇定剂,许湛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了整整一天。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深夜。

他直直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冰凉的触感从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没入鬓角。

他怔了怔,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泪。

夏小棠。

这个名字在心底滚过。

无论我们之间曾有过怎样滚烫的过往,无论你如何努力想要唤醒我——如今的我,只是一个依靠镇定剂才能维持平静的废物。

依靠药物,我是浑噩度日的行尸走肉;离开药物,我便是无法自控的疯魔。连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他缓缓闭上眼,就这样吧…这具躯壳里,连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都随着那滴泪蒸发殆尽了。

一夜未眠。天光微亮时,熟悉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她又跑着上来了。

夏小棠在门口站定,气息未平。

许湛缓缓起身,走向门边。

隔着一道铁栏,他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红肿的眼睛。

“原谅我…”她才开口,声音就哽咽了。一大颗眼泪直直砸落,“许湛…别放弃…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再也不了…”

许湛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他的右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猛地用左手死死掐住右腕,才勉强压住那份狼狈。

“许湛…你怎么了?”夏小棠捂住嘴,惊恐地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他抬起眼,目光穿过铁栏,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一个苦涩的笑在他唇角极淡地绽开,又迅速消散。

“小棠…”他声音沙哑,轻得几乎听不见,“好好生活。”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怔住了。

仿佛早已刻入灵魂,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里,他曾反复地说过。

夏小棠猛地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几个字太过熟悉——每一次许湛说出这句话,都意味着他又要将她推开了。

“呀!612你怎么了?!”央吉的声音尖锐地插了进来。

她狠狠瞪了夏小棠一眼,“怎么又是你!你一来612就发作!昨天也是,今天又是!”

央吉边喊边急匆匆跑向护理站求助。

这时,夏小棠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情绪可能刺激到了许湛,她慢慢退后,“对不起…对不起…”

值班医生和央吉进入房间,夏小棠看着许湛被扶到床上,她缓缓转身离开…

……

夏小棠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在前一个夜晚,她还安然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不过一天之间,天地翻覆。

许湛,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她攥紧掌心。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你......那你眼中的眷恋与温柔,又算什么…

她仰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前路茫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丫头,你这是......”钱爷爷找到她时,被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

老人花白的眉毛担忧地拧紧,上前一步,声音放得又缓又柔:“出什么事了?跟爷爷说说。”

夏小棠无力地摇头,嘴唇轻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钱爷爷叹了口气,不再追问,只是用宽厚的手掌轻拍她的肩膀:“孩子,这条路哪有这么容易。慢慢来......许湛那孩子,之前背负了太多不能言说的重担。”

“爷爷…许湛前段时间,恢复了很多…我感觉得到…他心里有我。”夏小棠眼里依然含着泪水。

“可昨天我一着急,话说重了…伤到他了。他好像要放弃了…他好像…不要我了……”豆大的泪珠再次滚落。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窗外,目光悠远:“他如果是个自私的人,一切反而简单多了。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他越是推开你,或许越说明他正在真正地‘恢复’?”

夏小棠猛地一怔,眉头先是蹙紧,随即缓缓松开。

是啊,一个真正麻木的人,只会被动接受,哪会主动推开?

许湛的回避,他那句“好好生活”,恰恰证明他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处境,甚至开始为她着想——这正是一个清醒的灵魂才会有的痛苦和挣扎!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被一种重燃的坚定取代,泪水还未干,目光却已清亮:“爷爷,谢谢您!”

钱爷爷欣慰地点点头。

沉默片刻后,他的语气变得慎重:“刚才,卓玛来电话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夏小棠的心猛地一紧,惶惑地看向老人。

钱爷爷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沉了几分:“安安......得了肺炎,现在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