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条加密信息通过陈默构建的隐秘渠道，如蒲公英的种子般散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废弃档案馆的地下库房，霉味与尘埃在唯一的灯泡下纠缠，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一张张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脸。
他们是林枫召集而来的“幽灵”。
拐杖敲击水泥地的声音清脆而固执，一位身穿褪色军大衣的老人走了进来，胸前一枚磨损的勋章在昏暗中闪过微光。
他就是老张头，环视一周，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我替牺牲的战友喊了句冤，他们就说我思想不稳定。可当年入党宣誓，党答应过，绝不让一个为国牺牲的英雄寒心。”
角落里，16岁的小宇在膝盖上摊开一个笔记本，借着微光，一笔一画地抄写着《宪法》。
他没有看任何人，仿佛只有这白纸黑字，才是他最后的依靠。
林枫的目光扫过这些被系统标记为“坏人”的面孔，压抑的愤怒和无声的质问在空气中积聚成一片沉默的海洋。
他站上了一摞被遗弃的卷宗，像是站在时代的废墟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空气仿佛凝固。
林枫深吸一口气，迎着那数十双或绝望或期盼的眼睛，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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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压九域的战神，竟被至亲背叛，重生为废柴庶子，开局就被投入死牢！
昔日袍泽，如今高官厚禄；昔日恩情，尽化穿心之剑！
好在杀伐系统觉醒，从此，我萧烬的脚下，只有累累白骨！
出死牢，闯荒原，组建最强“焚天军”！
灭王朝，踏仙门，这天下，只能有一个帝王！
当我率百万雄师归来，尔等皆为蝼蚁！
第1章 风雪囚车，睁眼即杀
北境边陲，朔风如刀。
一辆四面透风的破旧囚车，在百名玄甲士卒的押解下，于茫茫雪原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车轮碾过冻土，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垂死者的呻吟。
囚车之内，一个少年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四肢，固定在中央的刑柱上。
他浑身血污，单薄的囚衣早已被鞭痕撕裂，与翻卷的皮肉冻结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
裸露的脸颊上，几道深刻的冻裂伤口，如同狰狞的蜈蚣，让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显可怖。
他，是镇北侯府庶子，萧烬。
三日前，一纸罪状从天而降，以“玷污当朝御史之女”的滔天罪名，将他这位昔日的军中百夫长，直接打入深渊，判了斩立决。
沿途经过的村镇，百姓的唾沫与石块如雨点般砸来，夹杂着最恶毒的咒骂。
押解的士卒更是将他视作军中耻辱，手中的鞭子但凡有机会，便会毫不留情地落下。
曾经的荣耀与尊严，此刻被碾碎在冰冷的雪泥里，任人践踏。
囚车的剧烈颠簸中，萧烬的意识早已模糊，寒冷与失血让他濒临死亡。
他的生命仿佛一盏将熄的风中残烛，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
然而，就在这片混沌之中，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却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
那是凌迟台上，三千六百刀刮骨剔髓的极致痛楚，每一刀都清晰得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
那是金銮殿前，他视为手足的胞弟萧天策，手持滴血长剑，嘴角挂着一抹冰冷而快意的微笑。
那是生死与共的挚友，兵部尚书之子林风，跪在龙椅之下，声泪俱下地呈上他“通敌叛国”的“铁证”。
那是他用生命守护的九域疆土，狼烟四起，烽火燃尽，最终沦为一片焦土。
一幕幕，一桩桩，皆是背叛，皆是血泪。
剧痛袭来，萧烬的灵魂仿佛被撕裂。
他不是这个年仅十七岁的侯府庶子，或者说，不完全是。
他的神魂，本是那位以一人之力，镇压北狄百万铁骑，被誉为“不败战神”的九域统帅，萧烬！
只因功高震主，只因他一片赤胆忠心，换来的却是挚亲挚友的联手构陷，最终落得个万刃穿心，神魂俱灭的下场。
不，神魂未灭！
一丝执念，一缕不甘，竟让他附身于这具同样名为萧烬，却被家族视为污点，弃如敝履的庶子之躯上。
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牵动了全身的伤口，萧烬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
“小子，挺住！”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死在这儿，连你娘的坟都没人祭拜，更别想进萧家的祖坟！”
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过来，并非施加暴力，而是迅速将一块不知从哪里扯下的粗布，塞进了萧烬的手心，恰好盖住了他手腕上被铁链磨得深可见骨的伤口。
萧烬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中映出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卒。
他叫韩十三，是这囚车旁的狱卒之一。
这些天，他是唯一没有对他动过手的人。
韩十三压低了声音，混在风雪的呼啸中，几不可闻：“老头子我……曾是您麾下的兵。我认得这双眼睛，哪怕是死，里面也没有半分怯意。”
前世麾下的老兵？
萧烬心中一震，残存的意识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凝视着韩十三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依稀辨认出了一点熟悉的轮廓。
那是在北境血战中，一个跟在他身后，为他挡过流矢的普通老兵。
原来如此。
一丝暖意尚未在心中流转，一声暴戾的怒喝便如惊雷般炸响。
“磨蹭什么！都给老子快点！”
押解校尉，镇北侯的远亲萧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满脸横肉，眼神凶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囚车里的萧烬，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狞笑：“加鞭！让这玷污御史大人的贱种，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知道，得罪了我们主家，是什么下场！”
话音刚落，七名士卒同时扬起了手中的牛皮长鞭。
那鞭子在冰冷的空气中浸过水，坚硬如铁，上面布满了倒刺。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七道鞭影撕裂风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抽在萧烬本就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噗——”
剧痛贯穿全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从这残破的躯壳中撕扯出去。
萧烬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污黑的血液。
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又迅速被严寒冻结。
然而，就在这口黑血喷出的瞬间，就在他生命力即将流逝殆尽的刹那，一声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轰鸣，如同开天辟地的神雷，在他混乱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宿主濒死，复仇意志达到临界点……】
【杀伐证道系统，正式激活！】
刹那间，一股浩瀚无匹的力量，自萧烬神魂的最深处轰然觉醒！
那是属于战神萧烬的，历经百战，斩敌千万所凝聚的滔天杀伐意志！
前世的记忆不再是碎片，而是化作奔腾的江河，与这具身体的记忆彻底融合。
庶子的懦弱，战神的霸道。
阶下囚的屈辱，统帅的威严。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在这一刻，于血与火的洗礼中，完美地融为一体！
风雪，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萧烬猛然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黯淡无光，只剩下痛苦与绝望的眸子，此刻陡然睁开！
两簇幽冷的火焰自瞳孔深处燃起，那目光锐利如绝世神兵出鞘，竟似要将漫天风雪都从中劈开！
周围的士卒被这眼神一扫，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是被一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远古凶兽盯上，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这一世，”萧烬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九幽之下的雷鸣，“我，先杀尽仇雠。”
话音未落，他五指猛然收紧，死死扣住了缠绕在身上的冰冷铁链。
一股微弱但精纯至极的战气，自他丹田深处那缕残存的战神本源中引动，瞬间灌注于双臂！
“咔嚓——！”
一声脆响，那寻常人根本无法撼动的精铁锁链，竟在他恐怖的绞杀之力下，应声崩断！
束缚解除的瞬间，萧烬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身形一晃，反手便抽向身旁老卒韩十三的腰间！
韩十三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腰间一轻，那柄防身的短刀已然易主！
不等任何人看清，萧烬手腕一翻，一道冰冷的寒光在昏暗的囚车中一闪而过！
噗嗤！
离他最近，刚刚还在狞笑的那个持鞭士卒，脖颈处猛然绽开一道血线。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温热的鲜血溅在萧烬冰冷的脸上，带来一丝久违的灼热。
【首杀完成。】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奖励：力量+1，悟性+1。】
【激活被动天赋：杀意感知。】
刹那间，萧烬的世界仿佛被赋予了新的色彩。
在他的感知中，周围所有人的情绪都化作了清晰可辨的气息。
空气中，三十七道浓烈如实质的杀机，如同三十七根尖锐的毒针，从四面八方牢牢锁定了他。
这些杀机，来自萧猛，来自其余的押解士卒。
而在这些凛冽的杀机之中，唯有一道气息，显得格外不同。
那是一道隐含着震惊、迟疑，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恐惧与挣扎的气息。
萧烬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那道气息的来源——刚刚被他夺走短刀的老卒，韩十三。
囚车内，血腥味与风雪交织，死一般的寂静。
囚车外，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的惊天剧变，骇得目瞪口呆。
那被他们视为任人宰割的贱种，竟然……挣断了锁链，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