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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痴傻贵妃,权倾朝野 > 第180章 裂镜焚影,凰鸣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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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裂镜焚影,凰鸣九霄

天光未亮,最深的黑暗笼罩着皇城。

一道瘦小佝偻的身影,怀揣着一个硬邦邦的油纸包,贴着宫墙的阴影,鬼祟地朝着最偏僻的落叶门挪去。

正是那为柳烟儿配制“忘忧散”的心药婆。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前方半掩的门缝,那里透出的熹微晨光,是她通往荣华富贵的唯一生路。

只要踏出这道门,云昭仪许诺的南疆故里、黄金万两,便唾手可得。

然而,一只绣着青色鸾鸟的精巧宫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缝前,挡住了她全部的希望。

“婆婆这么早,是要赶着去哪儿投胎?”青鸾的声音比冬日的晨霜还要冷,自她身后幽幽响起。

心药婆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她花白的鬓角。

她猛地转身,却见青鸾身后站着两名高大的禁军,面无表情,如同两尊铁塔。

她腿一软,怀中的油纸包“啪”地掉在地上,滚出一卷泛黄的药方,和一枚刻着南诏密印的信笺。

青鸾捡起信笺,看也未看,只冷笑道:“不必审了,拖下去。”

“我说!我都说!”心药婆彻底崩溃,匍匐在地,涕泪交流,“是云昭仪!是她许诺我,只要柳烟儿能坐稳昭阳殿主位,就送我回南疆颐养天年!这‘忘忧散’能让人心智迷乱,只听一人的指令,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阴冷潮湿的审讯室内,柳烟儿蜷缩在角落,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墙角的一滩暗红。

那是心药婆被拖走时留下的血迹。

方才那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像一柄重锤,彻底砸碎了她最后的精神防线。

她忽然疯了似的爬向虞妩华,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贵妃娘娘……我错了……我全说……”她泣不成声,破碎的言语从喉间涌出,“我五岁起就被他们灌药……沈嬷嬷说,我本是虞家的血脉,只因生来体弱才被……被弃于荒野……她说,只要我活成您的样子,就能被重新接纳……我只想证明……我不是废物,我还值得被爱一次……”

虞妩华静静地看着她,那张与自己曾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扭曲的痛苦与绝望。

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动,一种奇异的冰冷感流遍全身,一行血红的字迹在她脑海中无声浮现——【求认之痛,胜于弑亲】。

这一刻,所有的恨意与算计都烟消云散。

虞妩华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可悲的女孩,从来不是她的敌人。

她只是另一个被命运与权欲揉碎,再强行拼凑起来的,破碎的“自己”。

当日午后,乾清宫的仪仗浩浩荡荡,停在了昭阳殿前。

萧玦一身玄色龙袍,步入殿中,目光如电。

虞妩华没有行礼,只是捧出那面布满裂纹的古镜,平静地置于案上。

铜镜匠老裴颤巍巍地上前叩首,声音苍老而有力:“启禀陛下,此镜裂而不毁,古法谓之‘断形续魂’。镜身之裂,是为承受血脉诅咒;镜魂不灭,方能护佑后世子孙。昔年虞老夫人正是持此镜于阵前赴死,以自身魂魄为引,为虞家留下了一线血脉印记,等待有缘人唤醒。”

萧玦凝视着那交错的裂纹许久,殿内死寂无声。

忽然,他“锵”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光晃过众人眼眸。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竟亲手用刀尖将镜面最大的几块残片撬起,小心翼翼地嵌入早已备好的一尊鎏金凤凰底座之中。

刀锋与镜片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两个时代的灵魂在碰撞。

最终,一尊全新的“裂镜凤座”赫然立于昭阳正殿的高台之上,破碎的镜面倒映着支离的殿宇,却在凤凰金身的环抱下,透出一种决绝而凄艳的美。

萧玦收刀入鞘,转身面向随驾而来的百官,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铁血威严:“传朕旨意。此后宫中,唯虞氏妩华为贵妃,是为正统。其余任何以‘相似’、‘替身’为名妄图攀附者,皆以欺君之罪论处,株连九族。”

话音落,满殿死寂,百官震惊,却无一人敢再发一言。

夜深人静,虞妩华独坐于高台之下,仰望着那尊“裂镜凤座”。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镜面冰冷的断痕,仿佛能触摸到前世今生的所有伤痛。

金手指的奇异感知再次涌动。

她没有犹豫,主动伸指,用凤座尖锐的羽翼划破了白皙的掌心。

鲜血滴落,顺着裂纹渗入镜缘。

刹那间,镜中幻影层叠,无数断裂的情感碎片在她眼前交织旋转:柳烟儿幼时被弃于茫茫雪地,绝望地望着远去的马车;一位酷似虞老夫人的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在军帐中恸哭;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沈清璃,在跳动的烛火下,冷笑着将一封信投入火盆……

“原来恨能寄生,痛亦可传承……”她低声自语,眼中却再无迷惘,“但这一世,我不再是谁的影子。”

就在此时,厉昭的身影出现在殿外,躬身急报:“启禀贵妃娘娘,陛下刚刚下旨,焚毁了内务府所有关于‘柳烟儿’的户籍档案,并下令,今后宫簿之上,只录‘虞氏贵妃’一人名姓。”

虞妩华缓缓起身,望向窗外一轮冷月,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镜裂了,凰却飞了。

接下来,该轮到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可替代”。

远处钟楼敲响了子时,一声,又一声,沉沉地回荡在寂静的宫城。

这场颠覆身份的滔天巨浪似乎已然尘埃落定,昭阳殿内,前所未有的安宁。

可虞妩华望着乾清宫的方向,心中那份胜利的灼热感,却被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缓缓冷却。

他今日的决断,太过迅猛,太过绝对,仿佛是在用一场盛大的宣告,来掩盖另一场更深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