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张楚然踮起脚尖，指向不远处聚集的人群。
刚刚结束摩天轮之旅的四人，此刻正漫步在冰雪大世界的中央广场上。
姜月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数百名游客正朝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方向移动。
舞台上方悬挂着巨大的横幅——“第40届哈尔滨国际冰雪节暨法中文化旅游年开幕式”。
“好像有什么活动……”
姜月杉的职业敏感让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下口罩和帽子。
“去看看！”
张楚然一把拉住顾云归的手就往人群里钻，还不忘回头招呼姜月杉和小彤，“杉杉姐，快来！”
四人挤到人群中间位置时，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
一位身着正装的主持人走上台，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几位领导模样的人陆续登台。
主持人依次介绍：“欢迎黑龙江省副省长xx先生，哈尔滨市文旅局局长xx女士，法国驻沈阳总领事馆文化领事马克·杜邦先生……”
“今天来得真是时候。”
顾云归在张楚然耳边小声说，同时用手臂为她隔开周围拥挤的人群。
张楚然兴奋地点头，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一旁的姜月杉则微微蹙眉，作为经常出席此类活动的明星，她本能地评估着舞台布置、灯光效果和现场调度。
职业病般地想着如果自己来表演会需要哪些调整。
“……我宣布，第40届哈尔滨国际冰雪节暨法中文化旅游年，正式开幕！”
随着副省长的宣布，舞台后方突然喷射出无数亮片，同时远处传来“嗖嗖”的声响。
人群齐刷刷抬头，只见数百架无人机如同萤火虫般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在惊呼声中，无人机群突然变换队形，眨眼间组成了一条盘旋的巨龙。
金色的灯光勾勒出龙鳞的细节，龙须随风摆动，栩栩如生。
巨龙在空中翻腾几圈后，突然化作无数光点，又重新组合成一个踩着滑雪板的人形。
“哇——！”
张楚然惊叹出声，手机镜头紧紧追随着空中的光影变幻。
姜月杉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虽然她参加过不少大型活动，但如此具有科技感的表演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罩，确保它牢牢戴在脸上。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有请法国驻沈阳总领事馆文化领事马克·杜邦先生致辞！”
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上台，开口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中国朋友们，很荣幸代表法国参加这次盛会……”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喜的掌声和喝彩。张楚然忍不住拉了拉姜月杉的袖子：“杉杉姐，他中文说得好好啊！”
姜月杉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舞台两侧的中法两国国旗上。
冰雕制成的国旗在灯光照射下晶莹剔透，象征着两国文化的交融。
无人机表演进入高潮，夜空中的光影不断变换——
埃菲尔铁塔与长城并肩而立，法国葡萄酒与中国茶具相映成趣，最后定格在“中法友谊长存”六个大字上。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张楚然拍得手都红了，转头看向顾云归：“太精彩了！我们运气真好！”
顾云归笑着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阵拥挤。
前排的观众开始退场，后面的人则想往前挤，四人被夹在中间，一时动弹不得。
“小心！”
顾云归眼疾手快地扶住一个差点撞到张楚然的中年男子，同时将女友护在怀中。
姜月杉这边情况更糟。
一个扛着专业相机的摄影师后退时没注意，直接撞上了她的肩膀。
这一撞力道不小，姜月杉的口罩带子被扯松了一半，她慌忙转身按住口罩，却与顾云归的视线撞个正着。
那一瞬间，顾云归的眼神明显变了——他认出了这张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上的脸。
姜月杉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拉好口罩，假装整理围巾避开他的目光。
“杉杉姐，你没事吧？”
张楚然关切地问道，完全没注意到刚才的异常。
“没、没事。”
姜月杉强作镇定，“就是人太多了……”
顾云归若有所思地看了姜月杉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去哪？”张楚然抬头问道，脸颊因为兴奋和寒冷而泛着红晕，“要不要去尝尝那个传说中的冰火锅？”
“冰火锅？”姜月杉好奇地重复。
“就是在冰块做的锅里涮肉，”
顾云归解释道，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的发现从未发生，“据说特别有东北特色。”
“听起来很棒！”
姜月杉微笑回应，心里却暗自警惕，这个叫顾云归的男生，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
小彤看了看手表，小声提醒：“姜……杉杉，时间不早了……”
姜月杉明白助理的暗示，但看着张楚然期待的眼神，她突然做出了决定：“不如我们一起去？人多吃饭热闹。”
张楚然开心地拍手：“太好了！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地道的店！”
顾云归点点头，目光在姜月杉脸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自然地牵起张楚然的手：“走吧，别让两位姐姐饿着。”
四人缓缓在人群中移动，紧接着，总开幕式结束的广播响起时，人群如潮水般向出口涌去。
顾云归下意识地伸手向后，抓住了身后人的手腕。
“这边走，人少。”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同时用身体为身后的人挡住侧面涌来的游客。
“松手！”
一个模糊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声音被周围的嘈杂声和厚重的围巾削弱了不少。
顾云归只当是张楚然又在闹小脾气，手指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他踮起脚尖观察前方路线，同时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小学姐听话~等走出人堆我就撒手，现在别闹。”
身后的人似乎挣扎了一下，但顾云归握得很牢——在这样密集的人流中走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一边小心地带着身后的人穿行，一边继续安抚：“马上就到空旷地方了，再坚持一下。”
经过一番艰难移动，两人终于挤出最拥挤的区域。
顾云归长舒一口气，转身习惯性地抬手要揉“张楚然”的头发：“看吧，我说很快就能——”
他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戴着兔耳朵毛线帽的张楚然，而是一脸震惊的姜月杉。
她那双标志性的杏眼在口罩上方瞪得溜圆，长长的睫毛因为惊讶而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