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
顾云归结结巴巴地开口，手还保持着要摸头的姿势，场面尴尬至极。
姜月杉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压低声音道：“你早就认出我了？”
顾云归机械地点点头，大脑还在处理当前的荒谬状况——他居然牵着当红女星走了几百米，还叫她“小学姐”？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张楚然！”
顾云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慌忙松开还握着姜月杉手腕的手，“你们戴的手套太像了，而且都穿着浅色羽绒服...”
姜月杉摆摆手，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楚然呢？”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顾云归。
他猛地转身，在人群中焦急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刚才明明就在我后面...”
“顾云归！”
张楚然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她和助理小彤正气喘吁吁地向这边跑来，“你怎么跑那么快！我们差点跟丢了！”
小彤看到姜月杉的瞬间，脸色刷地变白，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两人之间：“姜...杉杉！你没事吧？”
姜月杉摇摇头，眼神示意助理冷静。
张楚然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人奇怪的气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云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解释。
姜月杉迅速接过话头：“没什么，就是刚才人多走散了。”
她刻意避开顾云归的视线，“我们不是要去吃冰火锅吗？走吧。”
张楚然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很快被“冰火锅”三个字转移了注意力：“对对对！我都饿扁了！”
她自然地挽起顾云归的手臂，“你刚才怎么不等我呀？”
顾云归张了张嘴，余光瞥见姜月杉警告的眼神，只好干笑两声：“人太多了，我回头没看清...”
四人向出口走去，气氛微妙地沉默着。
小彤紧贴着姜月杉，不时警惕地看向顾云归。
姜月杉则刻意走在张楚然另一侧，避免与顾云归有任何眼神接触。
而张楚然，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还在兴奋地描述着刚才的无人机表演。
“...那条龙的眼睛还会眨呢！你看到了吗杉杉姐？”张楚然转头问道。
“啊？哦，看到了，很精彩。”姜月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顾云归偷偷观察着姜月杉，卸下明星光环的她，紧张时会捏自己的手指...
这个小习惯与银幕上光彩照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顾云归？”
张楚然捏了捏他的手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老走神。”
“没什么，”顾云归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就是在想那家冰火锅店的位置。”
“就在前面转角！”张楚然指着不远处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店面，“我查过攻略，这家最正宗！”
姜月杉突然停下脚步：“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小彤立刻会意：“对对对，我们约了...约了朋友！恐怕不能一起吃饭了。”
张楚然失望地垮下脸：“啊？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顾云归知道姜月杉在担心什么，刚才的意外已经让她的身份岌岌可危，继续待在一起风险太大。
毕竟他可不想再被人流挤成肉夹馍了。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但理智告诉他应该配合。
“下次吧，”顾云归捏了捏张楚然的手，“两位姐姐可能真有急事。”
姜月杉感激地看了顾云归一眼，随即对张楚然说：“明天我们还在冰雪大世界玩，说不定还能遇上。”
“那说定了哦！”张楚然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明天一起玩！”
姜月杉点点头，拉着小彤快步离开。
走出十几米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云归正低头对张楚然说着什么，而张楚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姜姐，那个男生...”小彤紧张地压低声音。
“他知道。”姜月杉叹了口气，“但他应该不会说出去。”
“您怎么确定？万一他告诉女朋友，那女孩一激动发个微博...”
姜月杉摇摇头，想起顾云归刚才默契的配合：“他不会的。”
顿了顿，她又轻声补充，“不过明天还是避开他们比较好。”
另一边，顾云归和张楚然已经走进火锅店。
在等待上菜的间隙，张楚然突然问道：“刚才你真的认错人了吗？”
顾云归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张楚然歪着头，“杉杉姐的反应怪怪的。”
顾云归喝了口茶掩饰紧张：“人多嘛，大家都走散了，难免有点慌。”
张楚然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转而研究起菜单来。
顾云归却心不在焉，他不仅认出了姜月杉，还阴差阳错地牵了她的手，这简直比最狗血的偶像剧还离谱。
更麻烦的是，明天如果再见，他该如何表现得像个“不知情的陌生人”？
热气腾腾的火锅上桌了，顾云归机械地往锅里下肉片，思绪却飘向了那个荒谬的时刻。
当他转身看到姜月杉眼睛的那一刻，那双在银幕上迷倒众生的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或许，那是一种羡慕——对张楚然那样可以光明正大地被牵着手的普通女孩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