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等众人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夏书柠已经救完人、抢到铭牌,重新站在了鳄鱼背上,衣袂随风轻扬,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
只有她指尖那枚还在滴水的战狮铭牌,以及岸边那个活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兵马俑铁柱,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尹茂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失笑,对身边的程飞沉低语:“我现在开始觉得,之前特训时书柠对我们……可能真的已经很温柔、很克制了。”
程飞沉望着那个站在鳄鱼背上、气定神闲把玩铭牌的纤细身影,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铭牌,确认它还牢牢挂着。
战狮队长刘平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黑如锅底,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直哆嗦。
偷鸡不成蚀把米,人丢大了!
还又赔上一块宝贵的铭牌!
他现在无比感谢刚才那条鳄鱼,一尾巴把他拍得够远!
否则,他怀疑自己脖子上的铭牌,此刻恐怕也已经在夏书柠手里了。
而原本还有些想效仿一下这“快捷渡河法”的队伍,立刻彻底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这阎罗小队,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女队长,根本就是个深不可测的怪物!
你说她是恶人吧,她确实在鳄鱼口下救了人,避免了一场惨剧;
你说她是好人吧,她救人时还不忘把受害者的铭牌给抢走了!
这行事风格,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此刻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这鳄鱼,真不是谁都能骑的!
得有阎罗队长那降龙伏虎的本事、外加一颗比鳄鱼胆还肥的心脏才行!
……
“你们看那边!”突然,有人压低声音惊呼出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按兵不动的狼牙特战队终于开始行动了。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队伍那样聚集在沼泽边缘,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
沿着沼泽边界快速移动,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水面和沿岸的每一寸植被。
突然,那个代号“头狼”的队长打了个手势,整个队伍瞬间停止移动。
只见他指向几丛生长在沼泽边缘、格外高大坚韧的芦苇。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从腿侧抽出多功能工兵铲,手起铲落,利落地砍下数十根粗细均匀的芦苇杆。
另外两名队员则默契地从战术背包侧袋,取出轻便却异常结实的伞绳。
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牙队员手法娴熟地将芦苇杆用麻绳捆绑连接。
不到两分钟,数个简易芦苇筏就制作完成了,效率高得惊人。
“他们要干什么?”
一个正在小心翼翼投石借力的雪鹰队员忍不住停下动作。
答案很快揭晓。
狼牙队员们将这些芦苇筏扔进水中,然后,一个个轻巧地跃身而上。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看似简陋的芦苇筏竟然真的承载住了他们的重量,虽然吃水颇深,晃动着,但并未沉没。
更让人惊叹的是他们独特的推进方式。
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根粗长的芦苇杆,但他们并非用来划水。
而是如同撑杆跳般,精准地探向沼泽底部那些相对坚实的区域,用力一撑!
而是如同专业的撑杆跳运动员,将长杆精准地探向沼泽底部,腰部发力,猛地一撑!
“嗖!”
借助这一撑之力,芦苇筏便轻盈地向前滑行出一大段距离。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节奏分明,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
每一次撑杆都精准地找到那稍纵即逝的借力点。
速度虽然比不上阎罗小队那匪夷所思的“鳄鱼快船”,却远比猛虎和雪鹰要快得多、稳得多,而且更加从容省力。
沼泽两岸再次响起一片议论声,不过这次的语气与之前嘲讽阎罗时截然不同:
“是狼牙!他们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
“不愧是常年占据榜首的王牌,这临场应变能力和扎实的野外生存技巧……”
“看来今年狼牙的实力比去年又精进了不少。”
“这法子虽然比不上阎罗那么新奇,但胜在稳妥可借鉴,咱们是不是也能学一下?”
尹茂看着狼牙队员整齐划一的动作,神色凝重:“狼牙的整体实力,比去年跨军区交流时更强了。”
“这种就地取材、临时制作工具并能立刻投入高效使用的能力,不是靠一时取巧,而是日积月累、千锤百炼出来的硬功夫。”
高虎也深吸一口气:“看来咱们要追赶的路还很长。书柠她们是……嗯,不太按常理出牌,但狼牙这实力,是实打实用汗水和实战磨出来的,更值得我们学习。”
此时,骑着鳄鱼的阎罗小队已经率先抵达对岸。
夏书柠轻盈地从鳄鱼背上一跃而下,身姿飘逸。
她脚下那条最大的鳄鱼仿佛终于摆脱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迅速摆尾,搅起一团浑浊的泥水,飞快地消失在沼泽深处。
其他几人也相继跳下,个个脸上都带着点惊魂未定却又兴奋的神情。
“我的乖乖,老大,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会儿在海上你为啥非要逼着我们练习'骑鲨鱼'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田桉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
秦芳毫不客气地揭短:“得了吧你!还好意思提?你忘了你第一次骑上鲨鱼背时,叫得比海边被抢了鱼的海鸥还惨?那嗓门,差点把鲨鱼都给吓跑了!”
田桉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那、那能一样吗?鲨鱼游多快啊!人家鳄鱼同志好歹还讲究个匀速前进!”
黄听南虽然没有说话,但她那微微泛白的指关节,暴露了她刚才的紧张。
楚之墨难得没有参与斗嘴。
他的目光被正快速靠近岸边的狼牙小队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