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霜的提醒下
锦初才想起来御花园的赏花宴,便带着两个孩子赶往,戏台子上正在表演民间杂技。
哄的底下的孩子们聚精会神。
不少夫人见着锦初来,纷纷行礼。
锦初挥手:“都不必多礼。”
刚落座国公夫人再次上前,拉着萧翰:“今日恐惊扰了长公主,还请太后恕罪。”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锦初有些疑惑,国公夫人又解释了一遍经过,锦初看向了身边的宁安。
宁安眨眨眼:“我就是下了学经过,听见有人在水里喊救命,让侍卫救了人。”
锦初摸了摸宁安的发鬓,转而对着国公夫人说:“既是在宫里落水,又是侍卫救人,好在世子没什么大碍。”
她的视线落在了萧翰身上:“看样子也有七八岁了吧?”
一听这话国公夫人立即上前:“回太后,已经八岁了。”
说罢还冲着萧翰使了个眼色,萧翰上前行礼。
锦初忽地冷哼一声:“好歹也是国公府世子,八岁的年纪也不小了,上跳下窜的不安分,若真闹出了人命来,国公夫人可怎么和老国公爷交代?”
一句斥责让国公夫人当场涨红了脸,扑通跪了下来:“太,太后,这孩子平时乖巧稳重得很,今日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锦初斜睨了一眼,收回视线:“不过是见识浅薄,被吓着了做出些举动,倒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是。”
接二连三的训斥,惹得不少夫人频频冲着这边看来。
国公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锦初一只手搂着宁安,要不是顾忌这么多孩子在场,她非要戳穿了国公夫人的心思不可。
她的宁安才五岁,怎么好意思算计的?
“太,太后教训的是,臣妇知错。”国公夫人不敢狡辩。
锦初的视线环顾一圈,声音悠扬:“咱们北梁就这么一位长公主,哀家当命根子似的宠着,有些事都给哀家藏肚子里,别搬上台面来。”
一番敲打,几个原本想在宁安面前露脸的夫人也缩了回去。
不论是呈安还是宁安,都是金疙瘩。
谁都想沾沾好处。
但今日锦初也要让他们知道,皇家护得紧,若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皇家不会罢休。
气氛凝重。
片刻后有夫人打圆场,慢慢的气氛又恢复了不少。
国公夫人带着儿子站在角落,母子两仍是面露尴尬。
这一幕也被方荼收入眼底,她抿了抿唇,借口身子不适想要提前回去,派人去找前殿找方逸,所以在此等着。
望着宁安被锦初护在身后,满脸的疼惜,宠溺,她记得当年锦初也是这样拢着庆安的。
还说庆安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但现在这些都变成了宁安。
万千宠爱的嫡长公主,未来皇帝的姐姐,独一无二的恩宠。
她忽然觉得御花园里有些喘不过气,想起身出去走走,却被丫鬟拦住了:“郡主,那边是凤仪宫,封锁了不能乱去。”
方荼回眸朝着凤仪宫方向看去,屋檐上的琉璃砖瓦折射出耀眼的光,迷得人睁不开眼。
“凤仪宫已经空闲了几十年了,几朝都没出个皇后娘娘。”丫鬟小声嘀咕。
方荼唇抿紧,一言不发。
“这不是方郡主吗?”
人群里有个夫人认出她,上来打招呼。
收回视线的方荼朝着说话之人看去,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好些年不见了,还以为是看错了呢,郡主近日可好?”
“多谢记挂,一切都好。”
有不少家和方府关系不错,闲聊了几句,方荼硬着头皮附和着,情绪有些不在状态。
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
直到半个时辰后方逸赶来了,借口身子不适提前离开了宫宴。
走在甬道,太阳照在脸颊有些晒,她眯着眼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手脚也有些发软。
“你怎么了?”方逸问。
方荼捂着心口:“入了宫,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不透气。”
闻言,方逸扶着她。
直到出宫后方荼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她忽然道:“今日太后娘娘召见了我,说起了十年前。”
方逸一愣,顺势回应:“那你怎么说?”
“太后说他去青云台山之前跪了一夜,是我先嫁了人,错过了。”方荼面上有些懊悔。
这话让方逸有些疑惑,动了动唇还是没吭声。
“兄长,若当初我没赌那一口气,会不会今日受宠的就是庆安了。”她问。
有了庆安,她还会有没来得及取名的皇子,她可以好好保护他。
说不定也像宁安护着呈安那样,庆安作为长姐护着弟弟。
“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方逸摸了摸方荼的额,近日的胡话是越来越多了。
“兄长,庆安长得和宁安有五六分相。”
“这世上没有庆安。”方逸一脸凝重:“这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苏醒?不是你先放弃,是他,一步步筹谋放弃了,但凡还有半点感情就不会离开京城这么久!”
一句话问的方荼愣在当场。
“他都已经有儿有女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自己?”方逸十分无奈:“若梦里真如你所说,此刻对他来说才是解脱,多少人能舍得放弃皇位?他连皇位都不要了,你还奢望什么?”
方荼扬眉忽然嘶吼:“为何一样的局势,落在我身上却是另一种结局,对我而言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