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黎秋印象中，文竹很少会哭。
但在文竹说完那句话后，她罕见得哭了起来。起初是呜呜咽咽，随后是放声嚎啕，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李黎秋不明所以，急忙拿出纸巾，惊慌失措地道：“这是怎么了？你别这样哭，对孩子不好。”
文竹埋着头，抽泣道：“我只是高兴。”
她接过李黎秋手上的纸，擦干了泪水，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
文竹晕倒的一瞬间，赵曜便抬腿冲了过去。
“竹子姐！”
“姐姐！”
“文老师！”
“叫救护车！”
现场的嘈杂与紧张历历在目，而他跪在她身旁却无法开口道出一个合适的称呼。
“等救护车过来太慢了，开车送她去最近的医院。”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
“我现在就去把车开过来，我的车宽敞，她可以躺下。”节目组负责人说。
小春的紧张很明显，他一直追问着文竹的人，“姐姐为什么会晕倒？”
“我也不知道啊。”一一说，“以前从来没有过。她身体一直挺好的。”
“先不要围着她，她需要新鲜的空气！”小春情绪有些激动。
“你冷静点。”winter劝他。
阿丰：“你不是当过2个月医学生吗？你检查一下呢？”
winter：“你也知道他就学了2个月啊。”
小春快哭出来了，手足无措，“我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医。你们先散开一点。”
“行了行了，我们不围着了。”winter拉着赵曜起身。
不待赵曜反应，响起了两声汽车喇叭。
车来了。
“你们让一下。”小春立刻背起文竹，急忙往车上冲。
赵曜目送着小春慌慌张张背着文竹的身影，看着其他人一窝蜂簇拥过去，而他依然单膝跪在原地。
这时，他发现了文竹掉落在草坪上的手机。
winter跟着人群走出一段后才发现赵曜没有跟上，她回过头，冲赵曜招了招手：“走了！”
一连好几声，赵曜都没有反应。
她有些疑惑，明明赵曜望着她的方向，却对她视而不见。
节目组的车辆驶离现场，赵曜缓缓起身，阿丰也开着自己的车来了。
“我们去哪儿？”阿丰问。
winter：“吃东西。”
赵曜：“医院。”
两人同时开口，却说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去医院做什么？”winter问，“看那个摄影师吗？”
赵曜面不改色，“去接小春。”
“不用接。”阿丰说，“多好的刷存在感的机会啊。这货肯定要守在病床旁的。”
“人家有丈夫。”赵曜提醒。
“有丈夫又怎么了？结婚也不耽误谈恋爱啊。而且结了婚又不是不能离婚。”
阿丰大胆发表着自己的婚恋观，全然没有注意副驾驶位的赵曜已经变了脸色。
“你少说两句。”winter却注意到了，她提醒阿丰。
阿丰识相地闭嘴了。
“现在晚高峰，医院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先就近找个地方吃饭，等那边安稳一点再联系小春吧。”winter劝赵曜，“到饭点了。”
赵曜望着车窗外的人流，轻轻嗯了一声。
三人找了个火锅店，刚坐下赵曜就给小春发了消息问情况，但并未得到回复。
“曜哥你没胃口吗？”winter发现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赵曜：“要不要等小春一起？”
“不用吧！他那边哪有这么快。”阿丰不以为意。
winter揣摩着赵曜的意思，开口道：“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医院的情况，虽然帮不上忙，也应该关心一下。”
赵曜盯着winter拨通电话，注意到他的视线，winter点了扬声器。
winter：“你那边怎么样？”
小春：“医生看过了，说问题不大。”
赵曜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拿起了筷子。
winter：“那你怎么语气这样？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小春：“医生说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桌边的三人瞬间沉默了，汤底在火锅炉上咕咚沸腾。
“有孩子就有孩子呗。”阿丰先打破了沉默，“结婚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但我不想当后爸。”小春说，“我还是个孩子呢。”
“常春！你别给自己加这么多戏行吗？”winter损他，“人家宝宝有自己正儿八经的爹，哪轮得到你？！”
“万一……”小春辩解。
“被废话了。火锅吃不吃？”
“吃！”
“定位发你，你打车过来！”
“乐队报销吗？”
“出息！”
电话挂断，赵曜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从卫生间出来，文竹的手机开始震动，赵曜拿出来看了一眼——吴漾。
他没有接听，将其放回了口袋。
winter过来时，赵曜正在洗手。他将衣袖向上拉起，澄澈的水流蜿蜒过线条流畅的手臂，那抹墨色纹身在水光间舒展着鲜活纹路。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她脑中闪回。
竹。
竹子。
竹子姐。
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