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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来了一个干实事的好县令,怎么说走就要走?

都长林笑笑:“只是回去述职,还要回来的。”

村民们听说县令还会回来,又高兴起来了,纷纷让他给在京城的牧野和顾宁带好。

二牛开心道:“县长到了京城能见到牧大哥和宁哥儿他们,那是不是也能见到俺弟了,县长大人到时候您帮忙带个好,就说全家都想他咧......”

村长打断他:“县长大人忙着呢,哪有时间给你带话?”

顾世昌又转过头来向都长林解释:“孩子们不懂事儿,县令莫怪。”

都长林摆摆手,温声道:“无妨,若是你牧大哥他们参加宫宴,应该是能见到的,小牛很活泼,我会帮你问好。”

顾二牛忙不迭地说谢谢。

这天,顾宁在整理甜水坊账本时,无意碰倒了陈玉堂留下的檀木匣。

散落的纸张中,一张泛黄的清单引起他的注意——“永昌三年,北疆棉衣三千件”“陇西阵亡将士抚恤金八百两”,每笔款项后都盖着“陈记商行”的朱印。

日期却比陈玉堂自称的经商年限早了整整七年。

“在看什么?”牧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宁举起清单,发现牧野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一早就知道。”

顾宁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他第一次往府里送年货,”牧野指尖轻点清单角落的梅花烙,“就用了我爹的私印。”

深夜账房,陈玉堂还在忙碌着,烛光下他影子都拖得很长。

他展开幅泛黄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商道与军营:“这条线每年能挣两万两,其中六千两送去陇西抚养遗孤......”

突然他听到一阵响声,陈玉堂敏锐的抬头:“谁?!”

“我。”牧野推门进来。

陈玉堂一看是牧野来了,顿时放松下来:“将军~”

牧野突然抛过一袋金疮药:“三年前龟兹那箭,伤还没好全?”

“早好了!”牧五条件反射去摸后腰,随即懊恼地瞪眼,“......你诈我。”

随即他一意识到不对,外面还有人!

牧野扭头:“进来吧!”

随即顾宁闪身进来。

陈玉堂条件反射去摸自己的脸,手伸了一半才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真面目。

顾宁是和牧野一起到的,为的就是证实自己的猜想。

现在看来,两人果然认识。

现在看到陈玉堂这样,顾宁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微微一笑:“你好啊,陈掌柜,或者牧小五?”

陈玉堂尴尬笑道:“顾掌柜,您在说什么?”

牧野:“无妨,本来你们第一次见面就应该告诉阿宁的,那时候我恰好不在。”

“夫人......嫂子......您都知道啦?”

顾宁轻哼一声:“我就说怎么会有人那么好心,拿着上百万两的银子和我做生意,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陈玉堂看上顾宁的奶茶生意没错,但是让他投那么多钱是不可能的。

做生意,毕竟要讲究个投入和产出。

但若是自家的产业就没关系了,就是一坨屎他也能给雕出朵花儿来。

呸呸呸!

嫂子的甜水坊才不是那什么呢,确实是他看中了甜水坊奶茶的与众不同。

现在他摸不清自家嫂子的态度,果断把牧野给卖了:“其实,我也是得了将军的授意。”

牧野;“......”

商人果然两面三刀。

顾宁:“......”

亏他还以为自己在京城有所成就,结果还是这个男人在背后偷“搞鬼”!

他轻轻瞪了牧野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一盏茶后,顾宁明白了其中缘由。

陈玉堂,也就是牧五,也是误打误撞才跟他们合作的。

那天牧五刚回到京城,路过黄字集的时候,忽被一阵清甜的香气勾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只见一间挂着“解忧甜水坊”木匾的小店前人头攒动,几位衣着华贵的公子竟捧着竹制的杯子站在街边畅饮。

商人的本能让他眯起了眼——这碗甜水定价不过十五文,可排队者腰间挂的玉佩香囊,随便一件都值数十两银子。

更妙的是,店门口的木架上摆着各色竹筒杯,杯身烙着店名,竟有不少姑娘专门为这杯子而来。

“客官尝尝?今日新熬的桂花蜜。”小牛见他驻足,麻利地递上试饮的瓷勺。

牧五接过一尝,瞳孔微缩——这甜味层次分明,后调竟带着一丝盐津梅子的回甘,分明是照着西域葡萄酒的品鉴法子调的!

这店铺虽小,味道却真啊!

当即他就觉得这个甜水坊有点儿意思。

等他晚上回去一说,谁知几个兄弟都拍着大腿直乐。

牧三大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牧七抢着回答:“你可知道那是谁的铺子?那是我们将军的夫人,我们的嫂子!”

牧五回想起那个在柜台上随意一瞥的身影,是个样貌俊俏的哥儿。

牧三道:“夫人初到京城,便盘下了这小小的甜水铺,准备靠自己一步步做大做强呢!”

牧七也点点头:“然后将军就真的不让我们暗中插手了~”

就连一向冷着小脸的牧六也道:“五哥,你快想想办法,我们现在买奶茶都是托嫂子不认识的人去买的......”

牧五摸着下巴,有了主意。

接着便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事实证明,牧五做生意确实很有一套,短短一个月就让甜水坊有了质的飞跃。

摇身一变成为了连他都快不认识的样子。

有了这层关系,顾宁是一千个和一万个放心。

“那以后就要多多仰仗陈掌柜了~”

陈玉堂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说好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尝尝嫂子的手艺,光听他们几个讲的我都快要馋死了!”

顾宁爽快地答应下来:“行,等过几天不忙了,一定给你露几手!”

顾宁注意到牧五中指弯曲的弧度——那是长期拨算盘留下的变形。

原来当年老将军从战场下来后,牧家军遗孤多达百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