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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美睡得很不安稳, 夜里咳得厉害, 吵得艾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为了表示对他的关爱, 她又特意起来了两次给他喂水喝,直到半夜他睡熟后, 她才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 艾怜睡得正香,陈世美从后面抱住她, 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颈上和肩上,最后把她给闹醒了。

艾怜困得睁不开眼睛, 还不忘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感觉到他并不发烧,又睁眼看了看纱帐外只是微微发亮的窗子, 便瞪了他一眼,继续把脸埋在被子里,拂开身上『乱』动的大手,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股懒散的味道, 不满地嘟囔道:“干嘛?讨厌,你又没发烧。”

“娘子,为夫口渴, 去给为夫倒碗水来。”陈世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着, 声音沙哑得比昨晚还厉害。见她没动静, 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可真是烦人啊!艾怜不耐烦地『揉』『揉』耳朵。

虽然不想动, 不想起床,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但考虑到他是个病号,她还是打着哈欠以极大的毅力强迫自己起来了,『迷』『迷』糊糊地下地倒了碗水递给他,然后钻进被窝,等他喝完后,又『迷』『迷』糊糊地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正当她闭上眼睛要睡个回笼觉时,陈世美忽然起身,从她身上爬了过去就要下地。

艾怜心里忽悠一下清醒了许多,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心:“怎么了?是难受得要吐吗?”

“解手,憋了半天了。”

一听这话,艾怜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你还是不是人?既然要下地,为何还把我弄醒给你倒水?你自己不会解手时顺便倒水喝吗?”

陈世美趿着她的鞋子,回身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嘴里调笑道:“懒婆娘,咳!我若事事都自己亲自做,还娶你做什么?”

“你个混蛋!我就是老妈子的命吗?”艾怜气急了,抬脚照他的身上踹过去,可惜没他躲的速度快,这一脚踹空了。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把一条腿绷紧了,躺在被窝里暗自运劲儿。

等陈世美从外间解手回来刚要爬上床,艾怜狠狠了给了他一脚,当然这一脚看上气势十足,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打是亲,骂是爱,现在正与他培养感情,所以一定要拿捏好打情骂俏的分寸。

她恶狠狠地问:“洗手了吗?不洗手别想上来。”

“洗了,不信你『摸』『摸』,手湿着呢。”

艾怜心里一阵哆嗦,谁知道他手湿是碰到什么了?忙把自己裹紧,不去理他。

陈世美上了床后,故意压在她身上再翻到床里去,不出所料地听见她的闷哼声及咬牙切齿的骂声:“你个损人!”

见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便伸手去拽被子。

“滚开!椅子上搭的被子肯定干了,你自己过去拿,不许再吵我睡觉。”

陈世美当然不愿意自己另盖一床被,他继续去拽她身上的被子,可被角全都被她压在了身下,他玩心大起,便装模作样地与她拉扯着,把她气得不停地低声骂他。不过,她也够顽强的,始终坚守阵地,不让他钻空子。没一会儿,见她累得呼哧呼哧气喘,便把有些微凉的手指贴在了她热乎乎的颈窝处,轻轻地挠了两下。

艾怜的脖子受到了凉的刺激,又怕痒得很,急忙缩着脖子到处躲,这样身下的被角就暴『露』出来,陈世美趁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把她捞在怀里,同时大手又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这觉真是没法睡了!这个混蛋!

艾怜气呼呼地死死地按住他的手,恨恨地说:“你自己作死不说,是不是还想把病气过给我?我哪有你的好命病了有人伺候着,我若是病了,你会留下来精心地照顾我吗?”

陈世美也怕把病气传染给她,马上消停了,“行了,心肝,我不闹了。咳!昨晚你都没睡好,快安心睡吧。”话虽说的好听,但他的小弟弟却始终在后面倔强地顶着她。

这个回笼觉睡的,真是让艾怜丢脸丢大发了。

她竟然做起了春梦,不知道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总之,她一遍遍地要,却总也得不到满足,于是渴望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吵醒了,然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陈世美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娘子,你梦到什么了?咳!把为夫的衣裳都扯开了。”

他白『色』的里衣大敞着,『露』出了光滑紧致的胸膛,上面还隐隐有两道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

艾怜的老脸有些搁不住了,胡言『乱』语地解释着:“我饿了,到处找吃的,然后看见一头漂儿白的猪,便想给猪先拔拔『毛』,然后吃肉。”

“想吃肉啊?等为夫病好了,一定好好地给你补补。”

他的俊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本正经的表情,身上却不怎么正经的敞着凌『乱』的衣裳,再配上他那嘶嘶哑哑的低沉的嗓音,倒显得他别有风情。

那一刻,艾怜倒是对他的男『色』有些动心了,心里咚咚地如擂鼓般撞个不停,怕把持不住,她赶紧推开他跳下床,一边穿外衣一边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陈世美看到了她那张泛红得如桃花般的脸上瞬间流『露』出的对他的着『迷』,心里欢喜的同时故意严肃地咳了一声:“熬点儿清胃养胃的粟米粥吧,再给为夫煮个鸡蛋。”

艾怜答应了,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向外走。刚打开房门,就见门口台阶上坐着的十四正拿着小木棍在『潮』湿的地上『乱』划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跳得更快了。

她心虚地看了眼窗子,还好窗子关得严实,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坐到这儿来的,也不知她的耳力如何,到底偷听了多少墙角?

艾怜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问:“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做饭。”

手下的衣裳有些『潮』湿,难道她在门外坐了一夜?艾怜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看到了王延龄那双潋滟的眼里满是怒气的样子。

十四看她的眼神仍旧是胆怯小心的,“我帮你烧火。”

艾怜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了厨房。想向她解释她和陈世美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她这么小的年龄能理解男女之事吗?万一她没理解透彻,向王延龄报告时,再让王延龄产生误会那就更糟了。她心里犯愁,最后决定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解释。

伺候陈世美吃了早饭喝了『药』后,艾怜拿起绣绷,在窗下开始做活。看着她辛苦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金莲,你非要这样苦着自己吗?”

“我不觉得苦,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我心里都觉得踏实。”

“咳!娘子,到为夫这来,为夫给你样东西。”

不知要给她什么,艾怜听话地乖乖过去,被他拉着坐在他腿上,然后好奇地看他从身上挂的荷包里拿出个银锁片来。

陈世美示意给艾怜看怎么打开这银锁片的机关,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成一角的纸来,在桌上打开展平了给她看。

艾怜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知道这是一张地契,就问:“给我的吗?我说过不要你的东西,你还是留给冬妹吧,女孩子多些嫁妆将来肯定不会吃亏的。”

陈世美皱了下眉,搂进了她的腰,慢慢地说:“这是我新得的私房钱,公主根本就不知道。金莲,儿女也不一定靠得住,只有自己手里的才真正是自己的。前几天户部有个四十来岁的官员,早晨还和我们一起上朝,下午在回家的路上就一头栽下马来死了,他外头留下的孩子过来送葬,被他夫人一顿『乱』棍打出去,趁机把外头的宅子也收了。听说那孩子腿都打断了,母子两个现在正流落街头。咳!这几日我一直病着,便想了很多你的事,我怕我万一出事,剩下你孤苦无依,公主肯定不会允许孩子们接近你,所以我必须提前为你打算。这个银锁片戴在身上根本就不起眼,没人会注意到。我给你的这一百亩地都是上好的肥田,虽不能大富大贵,却能让你衣食无忧。咳咳!”

见他又咳嗽了,艾怜忙起身倒了杯水给他。

说实话,陈世美的这一举动让她很意外,没想到他也能为她的将来考虑。不过,她的感动只有一丢丢,因为前两天她从丁大官人那里听说了他的一些隐秘之事,这一百亩肥田在他的私房钱里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不过对于渣名远扬于后世的陈世美来说,现在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想当初她带两个孩子找上门去时,他只用了两块金子就把她们母子三人轰出了驸马府。

这回艾怜没有推拒,她把地契仔细地折好放在银锁片里,拧上机关后,把银锁片挂在了脖子上。

这不见外的举动成功地取悦了陈世美,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腻了一会儿,两人耳鬓厮磨,又说了很多贴心话儿,快晌午时,他才心情愉悦地领着侍从走了。

陈世美走了,半夜丁大官人却『摸』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