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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怜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们两人比试。姜怡山使的是枪, 在这种距离的博弈中肯定占据优势, 王延龄的剑虽然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轻快, 但由于有对方长长的枪杆的阻拦, 所以并不容易接近姜怡山的身体,对他很难造成什么伤害。

她心里怀疑姜怡山想借机把王延龄置于死地, 否则为何会给他一把不占优势的剑?还有, 剑把上明晃晃地挂着梅花碧玉环,连她都看出来了, 他这个丈夫会视而不见?难道姜怡山是想激怒王延龄?

她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枪剑相搏,生怕王延龄会有闪失。不过,看了半天, 也没看出杀机来, 两人似乎只是在切磋,点到为止。很快, 两人都住了手,以她的眼力和水平,根本看不出谁胜谁负, 反正就是, 两人相对大笑之后,又开始议论起排兵布阵、训练防御之类的问题来。

王延龄肯定把她给忘了,比试完后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他和姜怡山并肩在前面边走边谈, 她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 同时心里品评着他们俩。两人个头差不多, 王延龄修长挺拔, 容颜俊美;姜怡山伟岸矫健,英姿勃发。

王夫人更喜欢姜怡山那种类型的吗?

从王延龄和姜怡山交往的方式和态度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芥蒂。这可真是奇怪,王延龄竟然能大度到这种程度?怪不得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艾怜正遐想联翩的时候,忽然听到城门处值守的哨兵前来报告:“报,将军,王大人,军器少监姜大人,押运军械前来,现在南门处检验,物资马上就要上山入库了。”

姜怡山听见弟弟来了,高兴地一把拉住王延龄:“怡天来了!走,过去看看。”

王延龄随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艾怜来,忙回头去寻她,见她始终跟在身边,松了口气的同时,暗使眼『色』让她快些回去。

艾怜收到了他的暗示,撅着嘴,虽对他的命令不满,但在人前必须要给他面子,于是听话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心里却想着不知道来的这个姜怡天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房间里又闷又无聊,来的第一天,王延龄就警告过她不许随意开窗,这城里全是男人,他怕有人会对她图谋不轨。

就这么干坐着,艾怜觉得自己快变成石头人了,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说笑声,她把窗子悄悄打开一些,看见三人中间那个风尘仆仆的军官果然就是姜怡天。

他是艾怜进入游戏世界里攻略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没跟他有什么,但此刻见了还是觉得他很亲切。

只是她不能出去同他打招呼,因为王延龄不许她出去,也不许她同别人接触,这倒不是说他对她有变态的独占欲,而是他说了,他不想暴『露』她的身份,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陈世美的女人还活着,他只想一帆风顺地把她悄无声息地送到杜家去,给她换个身份然后顺利地纳了她。

说白了就是为了脸面,艾怜知道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同陈世美起冲突。

实在是太过无聊,午饭后艾怜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被送饭的士兵唤醒。

她想了解一下姜怡天来这里的原因,便问那个士兵:“王大人此刻在做什么?你能把他叫来吗?”

那士兵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夫人的话,王大人同我们将军,还有将军的弟弟,用过晚饭后到东城外的河谷里沐浴去了。”

沐浴?艾怜来了精神,又和这个士兵聊了几句,这才知道这座城关里共有两千五百人的兵力,五个营,每个营五天轮一次沐浴洗衣,时间是酉时和戌时两个时辰。

等士兵走后,艾怜盯着东墙的窗子看,由于她住的是把头的房间,除了南窗外,东墙上还有一扇窗子,只不过这窗口比较小,位置又偏高,因此艾怜从未想过要打开它。

她来到东窗下,先拿了抹布擦净窗台上的灰尘,然后轻轻推开朝下开的窗扇,居高临下,很清楚地看到了东边河谷的情况。

上午王延龄领她在外面转了一会儿,她弄清了这里的地形地势。清平关扼两水的交汇地,北城门在山上,由于依山而建,所以此城不是方正的矩形,而是不规则的狭长的瓜型,东西两面的城墙顺着地势沿沟边蜿蜒向下,两面城墙都临水,以河筑畔,以畔为城,两水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最后在南城门外交汇成一条河,向东南方向奔流而去。

这一推窗,让艾怜兴奋起来。

东城墙下的河谷里,到处是沐浴洗衣的健壮男人,一个个的都光`『裸』`『裸』`赤`条条的,『露』出健美的肌肉和……呃……屁`股。遗憾的是,距离太远,只能看个大概,人影小得连谁是谁都看不清,更别说细节部位了,况且那些人大都在水里,就是上岸了也都很快地穿上裤子。

她找了一会儿,没认出哪个是王延龄,这一条一条的白肉,如同汤锅里的饺子,不停地上下翻滚扑腾真,看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再没什么新鲜感。

唉,这其实同现代社会里沙滩上、泳池里的情形差不多,审美疲劳久了就会腻的。

艾怜回到桌边开始吃晚饭,吃完饭后实在无聊,又趴在东窗台上打发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突然心血来『潮』地想数一数数量,于是翘着手指,一头一头地数起来。

正数得起劲时,突然,眼前一黑,她的双眼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罩住,随后整个人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紧接着被连根拔起地抱离了窗口。

她被重重地放在了床上。

艾怜看到一脸阴沉、走过去关上东窗的王延龄,心虚地一翻身,拿起被子就把自己埋了起来。

等了许久,都没听见他的动静,艾怜忍不住了,悄悄把被子拉下一块儿,结果就看见了他站在床边,正瞪着冰冷的眼睛看着她。

艾怜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这有什么呀,她什么世面没见过,现代社会里『裸』`男他见得多了,什么电影电视杂志里,还有雕塑、素描和油画上的呢,这是人`体艺术懂不懂?

吵架之前先得把对方的气势压住,这样才能抢占上风。她不服气地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一副横眉立对的样子:“干嘛瞪我?我惹你了吗?”

他的嗓音冰冷中透着怒意:“这么大人了,‘非礼勿视’,你不懂吗?”

艾怜看上去又怒又委屈:“你整日把我关在屋子里,也不许我同别人接触、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在坐牢?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没有自由。再说了,离得那么远,其实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你犯得上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吗?”

王延龄俊美的面孔依旧如冰封般冷漠:“晚上你去我那屋住,我住你这里。”

这小心眼的男人,艾怜一口拒绝道:“我不,我就住这里。”

他不容置疑地说:“这事由不得你!”

“讨厌,我讨厌你!什么都管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艾怜是吃软不太吃硬的人,如果和她商量着来,她会听他的,但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命令的语气,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又不是他的下人,也不是他的妻妾,凭什么他的态度这么冷硬?她又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不想见他,艾怜又躺了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以示对他的强烈不满。

这个该死的又『色』胆包天的女人对他一点敬畏心都没有,王延龄都要被她气死了。

良久,艾怜感觉到王延龄在拽她的被子,她连忙死死地抱住被子,然后听见了他软了几分的声音:“不怕被闷死吗?”

她呛声道:“闷死也不用你管。”

王延龄的语气突然变得凛冽起来:“那你想让谁管?陈世美吗?”

“少提陈世美,讨厌!一个两个的都招人烦。”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顶撞他,他强按住心头的怒意,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一会儿你去我那屋住,我住你这里。”

艾怜不吭声,她听出了他隐忍的怒意。

唉,真是固执得烦人。

西北这一片,都归他管辖,在他的地盘上,她不太敢跟真同他叫板,于是在被子里闷闷地问:“行,我过去。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欠你什么吗?”

艾怜被他噎得够呛,心里生气,打开被子坐起来,语气不好地说:“不欠,救命之恩,我已经以身相许了,我现在和你两不相欠。”

别的女人若是攀上了他,甩都甩不开,她倒好,时不时地就想着和他撇清关系。他一提起让她去杜家的事,她虽不出声但他能看出她很不愿意,难道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吗?

“我救你,是图你以身相许吗?你是我碰过的女人中最丑的、『性』子最不好的,但惟独对你,我一次次地出手相救,甚至不惜以命去换你平安,你怎就这么没有良心?你欠我的多了,你偷走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