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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三人穿行在山间密林里, 这片森林莽莽苍苍, 虽然不再下雨, 但地上泥泞难行。

中午时, 艾怜坐在一棵横着的枯树干上休息,等张麦生起了一堆火后,她把冻透的身体靠近去烤火,一转头,看见张粟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那硬邦邦干呼呼的饼子, 早已吃得她生厌, 就顺口说了句:“又是干粮,我好想吃肉,七儿, 你去给我打只鸟来吧。”

张粟一听,急忙说:“你等着,等我回来给你烤鸟肉吃。”说完拿着弓箭骑上马,很快消失在林间。

艾怜打开了脑海中的地图, 这几天她一直按着红『色』箭头的指引, 往西北的方向而去,离延州很近了, 再有半个多月的路程估计就可到达。到了地方后, 怎么能摆脱这兄弟俩呢?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他们对她这么好, 她却利用完就甩。但是要想攻略王延龄,肯定不能让他知道这兄弟俩的存在。

正当她苦恼地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声,顿觉头皮发麻,心颤腿软,旁边拴着的马也不安地不停地刨着两只前蹄子。

张麦心里一惊,说了声:“不好!”拿起朴刀朝那声音跑去。

艾怜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是什么猛兽,不知道那猛兽会不会顺着气味跑过来,她手里没有一样防御的武器,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她四下里看了看,很快做出决定:上树。

她把裙子搂起来,爬上树下拴着的马身上,然后踩着马背爬上树,躲在枝杈里,焦急地向远处望着。这里是深秋,虽然有些树落叶了,但也有的树是常绿的,由于视线被各种林木所挡,看了许久,什么都看不到。

猛兽的咆哮声又持续了好一阵,这声音让她心惊肉跳,她心里焦急地祈祷着,希望那兄弟俩平安无事。

后来林子归于寂静,过了很久,张麦才牵着马回来,张粟骑在马背上,肩头的衣服一片狼藉,还带着血迹,看样子肩膀受伤了。不知他伤得如何,但既然还能在马背上坐着,估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见树下只有马,没有艾怜的影子,兄弟俩着急起来,张麦惊慌失措,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艾怜急忙喊道:“我在树上,别喊了。”

兄弟俩一齐抬头,见她扒开枝叶,『露』出头来。见她没事,张麦放了心,把弟弟扶下马,搀到枯树干上坐好,解开他的衣服去查看伤口。

张粟受伤,艾怜也很是着急,她一点点向下挪动身体,可是上树容易,下树就困难多了,那匹马在树下悠闲地吃着草,此时马背离树干有些距离,她紧贴着树干,使劲伸脚也够不到马背,看着一人多高的地面,还是不太敢向下跳,便低声喊了声“张麦”,可是张麦恍若未闻,连看都没看她。她不禁尴尬至极心里埋怨张麦不管她。

张麦此刻的确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正在紧张地处理他弟弟的伤。

艾怜没办法,琢磨了半天,想个自认为安全的落地姿势,才硬着头皮跳了下去。啊!摔到了泥地里,双手支在泥地上,腿脚震得有些发麻,膝盖上也沾满了污泥。讨厌的张麦,这身裙子不是废了吗?现在没有洗衣裳的条件,让她把这脏污的裙子和裤子怎么往包袱里收?她生气地起身甩了甩满手的泥浆,又跳了跳,还好,没受伤。

她转身刚想埋怨张麦一句,可还没等张嘴,就看到了他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可怕的很,里面除了伤心、愤怒,竟然还有一丝憎恨。

艾怜不敢多事,估计张粟受了伤,他把这笔账记到她头上了。

她避开他的眼睛,弯下腰刚要去查看张粟肩部的伤,就被张麦一把推开。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粗暴地对待她。

张粟急了:“二哥,你干什么?”然后安慰艾怜:“嫂子,你的手上全是泥,先去洗洗,我哥的手重,一会儿还是你给我包伤口吧。”

晓得张麦现在在气头上,她也很懊悔让张粟去打鸟,便听话地去拿水囊,把手冲干净后,回到张粟身边时,张麦已经给他包扎完了。

裹好了张粟的伤口,匆匆地吃了点东西,三人不敢停留,收拾好东西打算继续赶路。可是骑马时手臂要用力地控制缰绳,张粟伤在肩上,肯定不能很好地控制马匹。

不想同张麦说话,艾怜对张粟提议:“我也会骑马,你受伤了,不能用力,和你哥哥共乘一匹吧。”以前秦永就教过她骑马,后来两人顺着长江度蜜月时,船坐腻了,秦永就会领她到岸上骑会儿马。

在兄弟俩的诧异中,她骑上马围着他们跑了两圈,甚至还让马跳过横倒的枯树干,来个精彩的跨栏,以示自己的骑术很好。

见她连马都会骑,张麦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更加闷闷不乐。本朝女子以贞静为美德,她马骑得这么好,可见以前没少往野外跑,她到底什么出身?她从不对他讲她以前的事,就连她娘家人的情况也都丝毫不透『露』,很快就要到延州了,延州那么大的范围,她至今不肯告诉他她娘家具体在哪个县哪个位置。

到现在还同他藏着私心,她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丈夫,这让他的心里很是受伤。他现在不但怀疑她非要去西北的目的,更是怀疑她的名字有可能都是假的,他隐隐有了自己上当受骗被利用的感觉。

他阴沉着脸,把张粟扶起来,自己先上马,等张粟上抱住他的腰后,他打马跑了起来,不发一言地掠过了艾怜。

这种无声的对她表达不满的方式让她有些难受,可是张粟是因为她要吃鸟肉受的伤,她又有什么理由对张麦的行为不满呢?她垂头丧气地默默跟在他的后面。

越往北走,天越寒冷,树冠越来越秃,已经很久都看不到绿草了。由于没有消炎的草『药』,两天后张粟的伤处开始发炎了,溃疡面上淌着黄水,周围的皮肤黑紫发亮,整个肩头都肿胀得吓人,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他的伤是动物的抓伤,就怕感染上类似狂犬病之类的病毒,或是得破伤风。看着张粟受苦,艾怜很不好受,内心充满了自责,可是这条路是系统『逼』着她走的,她也没办法。

自打她半是耍赖半是威胁地强迫张麦按她的路线走,他就开始不高兴,再后来没有告诉他娘家的情况,他就更不高兴了。不是她不肯说,她哪来的娘家啊?因为他的不高兴,她的心情也一直不好,有一次断然拒绝了他提出的想和她那样的要求,他很有记『性』地从此后就没再提过那种要求,当然对她也就越发冷淡起来了,自从张粟受伤后,他连正眼都不看她了。

很好,她还怕到时候抛下他,会伤害到他的心,照这样下去,两人的感情自然而然就凉透了,很好,正和她意。

好不容易她脑中的地图上出现了一个小县城的名字,她放大之后看到了一家客栈,急忙把这个消息告诉张麦:“我记得大约在五里地外有座县城,城里有客栈,也有医馆,到时候找个郎中给七儿瞧一瞧。”

张麦点点头,于是艾怜跑在了前面带路。

进到县城里,艾怜直接把他们引到了客栈前,把手里的马缰绳扔给了迎上来的店小二,吩咐道:“要一间上房,要一桌中等饭食送到房里去,加炖个鸡汤,我们有病人,麻烦你快些请个郎中来。”

“好咧!”店小二高高兴兴地遵命。

张麦小心翼翼地把张粟从马上扶下来,把缰绳给了过来牵马的伙计,搀扶着张粟,跟在一个引路的伙计身后。

他听到了后面艾怜指挥伙计把包袱送到房间里的话,还有嘱咐他们好好地给马喂上等草料的话,心里越发惆怅,男主外女主内,出门在外,本应由他料理一切、好好照顾她的,她倒好,根本就视他为无物。

这么自然地为人处事、这么自然地和陌生男子打交道,这让他对她的身世越来越怀疑。富贵人家的女子出门都有下人伺候,根本就用不着女主人抛头『露』面,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出门在外也都是父兄丈夫出头,而她,比山大王的压寨夫人还要爽朗闯『荡』。她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久,郎中来了,看过张粟的伤口后,给开了『药』方子还有涂抹的膏『药』。艾怜问道:“先生,哪里有『药』铺?”

“街对面就是,可以从窗子看到的,我在那里坐堂,患者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去喊我。”郎中走到窗前,给她指了一下『药』铺的位置,然后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我去抓『药』,顺便就在厨房把『药』煎好,你们俩饿了就先吃吧。”艾怜对兄弟俩说完这句话,跟在郎中后面出去了。

见张麦不动,张粟着急地说:“二哥,你倒是跟着呀,这陌生的地方怎么能让嫂子一人出去?”

张麦苦笑说:“她那么能干,能出什么事?不用管她。”

张粟不安地问:“二哥,你和嫂子最近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吵架了?是因为我吗?”

张麦忙安慰:“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是在和我生气。对了,她对你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吗?她兄长叫什么?住在延州什么地方?我们到了延州要怎样才能找到她兄长?”

张粟摇摇头:“没同我说过这些,她也没告诉过你吗?”

张麦没有答话,只是伸手疼爱地『揉』了『揉』张粟的头发,然后起身到窗口的位置向外看,嘴上说不管她,心里毕竟放心不下。他看着艾怜随着那个郎中穿过街道,进了『药』铺,不久后拿着几包草『药』返回客栈。

街上女子本就稀少,她标致的面容、窈窕的身姿,清雅的衣裳,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她是新嫁娘,他不忍她刚嫁他就穿着土『色』难看的衣裳,可一路上,她倔强地既不肯戴帏帽也不肯戴头巾,无论走到哪儿,都成为行人眼里追逐的目标,这么招蜂惹蝶的个『性』,让他很是恼火和无奈。

他一个穷汉果然难以驾驭这种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