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闻言非但未慌,反而抬手按住躁动的马首,玄色披风在郊外寒风中猎猎作响,眼底翻涌的冷光里裹着几分腹黑的算计。他垂眸摩挲着腰间短剑的剑穗,指尖漫不经心划过穗上的银质坠子,声音平静得让身旁暗卫心头一凛:“烧粮仓?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可惜,她算错了两件事。”
那探查的暗卫急得额角冒汗,连忙追问:“侯爷,是哪两件事?如今皇上被困宫中,粮仓火势一旦蔓延,不仅皇上危在旦夕,京城百姓也会因断粮陷入混乱啊!”
“第一,她以为烧了皇宫粮仓,就能断了京城的粮源,逼得百姓怨怼本侯。”沈辞抬眼望向京城方向,目光穿透层层薄雾,仿佛能看见宫墙内的火光,“却忘了,本侯早在北境时,便已让人将矿场缴获的粮草分批次运往京城城郊的隐秘粮仓,足够京城百姓支撑三月。至于皇宫粮仓里的粮,本就是国舅爷早年贪墨的陈粮,烧了倒也干净。”
顿了顿,他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语气更添冰冷:“第二,她以为挟持皇上、点燃粮仓,就能逼本侯妥协。可她忘了,本侯要的从来不是‘妥协’,而是彻底清剿她的势力。今日就算她不烧粮仓,本侯也会踏平皇宫,更何况她还敢拿皇上性命要挟——这倒是给了本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诛杀谋逆太后。”
说罢,沈辞勒转马头,对着身后集结的暗卫与临时收拢的矿场护卫(共计两千余人)高声吩咐:“所有人听令!分成三队行事:一队随本侯前往皇宫正门,假意与太后谈判,吸引宫墙守卫的注意力;二队绕至皇宫后门,由暗卫副统领带队,利用暗渠潜入宫中,先去冷宫附近探查皇上的下落,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三队携带水桶与灭火器具,前往皇宫东侧的粮仓方向,不必急于灭火,只需守住火势蔓延的通道,别让火光波及百姓居所即可。”
“属下遵令!”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彻郊外,随即迅速分成三队,各司其职朝着京城疾驰而去。
沈辞带着第一队人马抵达皇宫正门时,宫墙上早已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守卫,城门紧闭,门楼上挂着一面明黄色的旗帜,旗帜下站着太后身边的另一名亲信太监,正探着身子对着下方大喊:“沈辞!太后娘娘说了,你若识相,便立刻解散人马,自缚请罪,否则,她即刻便点燃囚禁皇上的宫殿,让你背上弑君的罪名!”
沈辞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宫门前,仰头看向门楼上的太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让太后出来见本侯。若是她肯主动交出皇上,开城投降,本侯尚可饶她一命,留她全尸;若是她执迷不悟,今日这皇宫,便是她的葬身之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太后娘娘如此不敬!”那太监气得面色涨红,挥手喝道,“弓箭手准备!只要沈辞敢前进一步,立刻放箭!”
宫墙上的弓箭手顿时拉满弓弦,箭头齐刷刷地对准了沈辞,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沈辞身旁的暗卫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手中握紧兵器,随时准备迎战。
可沈辞却抬手示意暗卫退下,依旧站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太后不敢亲自出来见本侯,只敢派你这个狗奴才出来传话?看来她也知道,自己挟持皇上、焚烧粮仓的所作所为,早已天怒人怨,无颜见人了。”
“你……你胡说八道!”那太监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色厉内荏地喊道,“太后娘娘乃是国母,岂能容你如此污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降不降?”
“降?”沈辞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本侯乃大启镇国大将军,手握重兵,护国安民,为何要降一个挟持君主、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今日,本侯便是来清君侧、诛逆党的!”
话音刚落,沈辞抬手一挥,身后的一队人马立刻上前,手持盾牌,朝着宫墙逼近。宫墙上的弓箭手见状,立刻放箭射来,箭矢密密麻麻地朝着众人射去。沈辞带来的人早有防备,举起盾牌,挡住了箭矢,虽然有几人中箭受伤,却依旧稳步前进,很快便抵达了宫门前,开始用巨木撞击城门。
“砰!砰!砰!”巨木撞击城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城门上的铁钉被撞得松动,门板也渐渐出现了裂痕。门楼上的太监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对着身后大喊:“快!快派人去禀报太后娘娘!沈辞要攻城了!”
与此同时,皇宫后门处,暗卫副统领正带着第二队人马,沿着早已探查好的暗渠潜入宫中。暗渠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两侧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脚下的淤泥深及脚踝,行走十分困难。暗卫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宫中的守卫。
约莫半个时辰后,暗卫副统领终于带着人走出了暗渠,抵达了皇宫的冷宫附近。冷宫周围守卫森严,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士兵站岗,神色警惕地盯着四周。暗卫副统领示意众人隐蔽在暗处,仔细观察着守卫的动向,寻找着潜入的机会。
“统领,你看那边!”一个暗卫指着冷宫西侧的一处围墙,低声说道,“那里的守卫相对较少,而且围墙不高,我们可以从那里翻墙进去!”
暗卫副统领顺着暗卫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处围墙确实守卫稀少,而且围墙顶端没有架设铁丝网,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潜入点。他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暗卫吩咐道:“你带五个人,悄悄绕到围墙后面,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剩下的人跟我来,趁机翻墙进入冷宫,寻找皇上的下落!”
“是!”暗卫们齐声应道,立刻按照吩咐行动起来。五个暗卫悄悄绕到围墙后面,故意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守卫们听到动静,立刻朝着围墙后面跑去,想要查看情况。暗卫副统领趁机带着剩下的人,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翻墙进入了冷宫。
冷宫内一片荒凉,庭院里长满了杂草,房屋的门窗破损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暗卫副统领带着人,小心翼翼地在冷宫内搜寻着,很快便在一间破旧的房屋里,找到了被囚禁的皇上。
皇上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衣衫褴褛,嘴角还带着未愈的伤痕,显然是被太后虐待过。看到暗卫们进来,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一抹激动,声音微弱地说道:“你们……你们是沈爱卿派来的?”
“皇上,属下是暗卫副统领,奉侯爷之命,前来救您出去!”暗卫副统领连忙上前,解开绑在皇上身上的绳索,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您放心,侯爷已经带人在宫门前攻城,很快就能攻破皇宫,铲除太后这个逆贼!”
皇上感动得热泪盈眶,握住暗卫副统领的手,哽咽着说道:“好!好!沈爱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太后这个毒妇,挟持朕,焚烧粮仓,意图谋反,真是罪该万死!你们快带朕出去,朕要亲自看着沈爱卿将这个毒妇绳之以法!”
“是!”暗卫副统领点了点头,扶着皇上,小心翼翼地朝着冷宫外面走去。可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显然是有守卫朝着这边赶来。
“不好!有守卫过来了!”一个暗卫低声喊道,语气紧张,“统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暗卫副统领眉头一皱,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很快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柴房。他立刻说道:“快!扶皇上进柴房躲起来!我们来挡住守卫!”
众人立刻扶着皇上躲进了柴房,暗卫副统领则带着几个暗卫,藏身于柴房旁边的拐角处,握紧手中的兵器,准备迎战。
很快,一队守卫便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正是太后安排在冷宫的守卫统领。他看着庭院里的脚印,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对着身后的守卫吩咐道:“仔细搜查!刚才有动静,肯定是有人潜入了冷宫!”
守卫们立刻分散开来,朝着四周搜查而去。当他们搜到柴房附近时,暗卫副统领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藏身于拐角处的暗卫们立刻冲了出来,手中的兵器朝着守卫们砍去。守卫们毫无防备,瞬间倒下了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守卫统领见状,大惊失色,立刻挥刀朝着暗卫副统领砍来。暗卫副统领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皇上扶着门框,对着守卫们大喊道:“你们这些逆臣!太后挟持朕,意图谋反,你们还敢助纣为虐!快放下兵器投降,否则,待沈爱卿攻破皇宫,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守卫们闻言,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犹豫。他们都是大启的士兵,本就不愿听从太后的命令,挟持皇上,如今听到皇上的喊话,更是动摇起来。守卫统领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对着守卫们大喊道:“别听他的!他是被沈辞胁迫的!快杀了他们,太后娘娘重重有赏!”
可此时,守卫们早已军心涣散,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一个守卫突然扔下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对着皇上磕头说道:“皇上饶命!臣等也是身不由己,愿意投降!”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其余的守卫们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对着皇上投降。守卫统领见状,眼中满是绝望,想要拔剑自刎,却被暗卫副统领一把抓住手腕,夺下了他手中的剑,将他牢牢按住。
“押起来!”暗卫副统领冷声道,随即扶着皇上,朝着皇宫正门的方向走去,“皇上,我们快去找侯爷!”
与此同时,皇宫正门处,沈辞正带着人奋力攻城。经过半个时辰的撞击,皇宫的大门终于被撞开,沈辞带着人,如同潮水般涌入皇宫,与宫墙内的守卫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守卫们早已军心涣散,根本不是沈辞手下的对手,没过多久,便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沈辞带着人,一路朝着皇宫大殿的方向走去,沿途遇到的守卫要么投降,要么被斩杀,很快便抵达了皇宫大殿前。此时,太后正站在大殿门口,身边跟着十几个亲信太监和宫女,手中拿着一把火把,神色疯狂地盯着沈辞。
“沈辞!你竟然真的攻破了皇宫!”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疯狂,几分绝望,“你以为你赢了吗?告诉你,只要我点燃这火把,扔向大殿,整个皇宫都会变成一片火海,皇上也会被烧死!到时候,你就算杀了我,也会背上弑君的罪名,被天下人唾弃!”
沈辞缓步走到太后面前,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太后,你以为皇上还在大殿里吗?”
太后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你什么意思?”
“就在你以为能用皇上要挟本侯的时候,本侯的人已经潜入冷宫,将皇上救走了。”沈辞唇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如今皇上安然无恙,你手中的火把,再也没有任何威胁了。”
“不可能!”太后疯狂地大喊道,“冷宫守卫森严,你的人怎么可能潜入进去,救走皇上!你一定是在骗我!”
“骗你?”沈辞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只见暗卫副统领扶着皇上,缓缓从远处走来。皇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地看着太后,语气冰冷地说道:“太后,你挟持朕,焚烧粮仓,意图谋反,罪该万死!今日,朕便下令,废除你的太后之位,将你交由沈爱卿处置!”
太后看着缓缓走来的皇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火把“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沈辞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太后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语气冰冷地说道:“太后,你勾结国舅爷,通敌叛国,挟持皇上,焚烧粮仓,残害百姓,桩桩件件都是滔天大罪,就算是挫骨扬灰,也难赎你的罪孽!”
太后眼神怨毒地看着沈辞,狞笑道:“沈辞!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我早已派人去通知西域大可汗,让他趁机攻打大启,到时候,大启必定会陷入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你这个乱臣贼子,终究会被天下人唾弃!”
“西域大可汗?”沈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你倒是留了后手。不过,你以为他会来攻打大启吗?”他抬手示意,一个暗卫立刻上前,手中提着一个头颅,“这是你派去通知西域大可汗的人,早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就被本侯的人斩杀了。如今西域大可汗根本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就算他想来攻打大启,也来不及了。”
太后看着那个头颅,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彻底陷入了绝望。沈辞松开手,将她扔在地上,对着身边的暗卫吩咐道:“把她押下去,打入天牢,严加看管,等候皇上发落!”
“是!”暗卫们立刻上前,将太后牢牢按住,押了下去。
沈辞转身看向皇上,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皇上,太后已经被拿下,皇宫内的逆党也已全部清除,京城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皇上点了点头,走上前,握住沈辞的手,语气温和地说道:“沈爱卿,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朕恐怕早已性命难保,大启王朝也会陷入战乱之中。你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百姓,朕心甚慰啊!”
沈辞躬身说道:“皇上谬赞了。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乃是臣的本分。能够协助皇上清除逆党,稳固江山社稷,是臣的荣幸!”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沈爱卿,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于你。即日起,朕命你为丞相,总揽朝政,全权负责整顿朝纲,安抚百姓,恢复京城的秩序!”
“臣谢皇上恩典!”沈辞躬身谢恩,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自己终于掌控了大启王朝的朝政大权,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就在这时,一个暗卫匆匆跑了过来,躬身说道:“侯爷……不,丞相大人!京城城外突然来了一队人马,约莫五千余人,自称是镇守边关的镇西将军率领的,说是听闻京城发生叛乱,特地率军前来支援,如今已经抵达京城城外,请求入城!”
沈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唇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他知道,镇西将军乃是国舅爷的余党,此次率军前来,根本不是为了支援,而是想趁机浑水摸鱼,夺取京城的控制权。
皇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紧紧皱起,看向沈辞,语气担忧地说道:“沈爱卿,这镇西将军突然率军前来,恐怕来者不善啊!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辞看向皇上,语气坚定地说道:“皇上放心,臣自有办法应对。”他转头对着暗卫吩咐道:“你立刻去告诉镇西将军,就说京城叛乱已平,太后已被拿下,皇上安然无恙,让他率军在城外等候,无需入城。另外,让暗卫们加强京城的防守,防止镇西将军率军强攻!”
“是!”暗卫躬身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沈辞看着暗卫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知道,镇西将军绝不会轻易放弃,一场新的危机,即将来临。但他绝不会退缩,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他都要将镇西将军这个隐患彻底清除,稳固自己的地位,掌控整个大启王朝!
就在沈辞思忖之际,皇上突然拉住他的手,语气急切地说道:“沈爱卿,镇西将军手握重兵,若是他真的率军强攻京城,我们恐怕难以抵挡啊!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