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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34章 烧经的人,原来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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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烧经的人,原来是我自己

山雾漫进窗棂时,我正盯着白芷腕上那道梅花状的疤痕。

后半夜的风裹着苦艾味钻进来,她的体温终于降了些,可掌心还攥着那片焦纸碎屑,像攥着什么不肯松手的执念。

老皮在房梁上的动静突然变轻了。

我抬头,就见它缩成个灰毛团子,鼠须微微颤动——这是它感知到灵脉异动时的模样。

可不等我开口问,怀里突然泛起热意。

是共情天赋在蠢动,像有根细针在扎我识海,非要往白芷的意识里钻。

我咬了咬牙。

这能力自打能听懂鼠语起就跟着我,原是用来听动物说真话的,可最近总不受控。

尤其今晚,红绳断了,心印碎了,连带着这共情都变野了。

阿影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

她不知何时换了身青布衫,腰间挂着的桃木剑泛着冷光,你现在探她识海,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

我没应。

手指轻轻碰了碰白芷的额头,她睫毛颤了颤,又睡沉了。

共情天赋顺着指尖渗进去的刹那,我后背的红绳印记突然灼痛——六道红绳里最靠近心脏的那道,正在冒烟。

识海一片荒原。

风卷着灰沙打在脸上,我眯起眼,就看见正中央立着座经塔。

塔身上的金漆早烧没了,只剩焦黑的砖块叠着,塔底刻着两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用指甲抠出来的——陈丰。

我猛地抽离,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

怀里的体温突然烫起来,白芷攥着我衣角的手紧了紧,喉咙里溢出细弱的呜咽。

那不是她的记忆。阿影不知何时站到了炕边,指尖搭在我腕上,凉得像块玉,悲痛引爆救她那次,把自己的痛当药引子灌进去了。

她现在的识海,是你的执念在烧。

我盯着她袖口翻卷的暗纹——那是山盟特有的锁魂咒。你早知道?

知道你会栽在上。她从袖中摸出个铜铃,铃身铸着枯梅纹,枯梅刚送来的。

空心老僧当年毁弟子记忆时也用过这招,后来他自焚在经塔里,说心火不渡人,反噬己

铜铃在我掌心沉甸甸的。

我想起空心老僧的传说——那是百年前用佛法镇压邪修的高人,最后却被自己的慈悲烧穿了魂魄。你是说,我每救她一次,她就离原来的白芷远一步?

阿影没答,只盯着白芷腕上的疤痕:下一次,你还能认出她吗?

窗纸泛起鱼肚白时,白芷的睫毛动了。

她慢慢睁开眼,眼珠像浸在雾里,过了好半天才聚焦到我脸上。我......她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想回家。

有什么东西从她怀里滑出来,掉在炕席上。

我捡起来,是半块烧焦的布条,边角还沾着黑灰。

背面有行稚嫩的字,笔画歪歪扭扭,像小孩握着铅笔写的:姐姐,别丢下我。

我的手指在抖。

那年妹妹也是这样,攥着我的衣角,用铅笔在影楼登记簿上画小鸭子。你......我喉咙发紧,是不是有个妹妹?

她盯着布条,眼神忽明忽暗。

共情天赋不受控地展开,我到了——布条上残留的情绪像团乱麻,绝望、执念,还有一丝......对的依恋。

那是妹妹的声音,混着血沫子的,哥,疼。

小丰?白芷突然抓住我的手,小丰是谁?

老皮地从房梁窜下来,爪子拍得炕沿咚咚响:小丰!

地脉在哭!

有东西在扒拉残链!它尾巴上的毛全炸起来,像根松针刷子,那味儿......像井底的腐泥,又腥又臭!

我把铜铃系在她腕上,铜铃碰着她腕骨,叮铃一声。要是忘了我,就摇这个。我转身要走,后腰突然一重——她整个人贴上来,胳膊圈着我腰,像株快被风刮倒的小树苗。

别走......她的脸埋在我背上,声音闷闷的,我怕黑。

共情天赋地炸开。

这次不是探,是被吸进去的。

我见了——她识海的荒原上,那座烧塌的经塔正在重建。

砖块是血红色的,每一块都刻着我的名字。

塔顶站着个影子,侧脸像极了我,正低头冲她笑。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阿影说的对,我哪是在救她?

我是在用自己的痛当砖,给她砌座囚笼。

舌尖泛起铁锈味——我咬破了自己。

痛意顺着神经窜遍全身,我攥紧银火,不是往她识海轰,是往自己识海砸。

经塔在识海里崩塌。

我眼前发黑,踉跄着扶住炕沿。

铜铃突然大响,白芷松开手后退两步,眼神清明却空洞,像口没水的井。

晨光漫进窗户时,她捏着铜铃轻轻摇晃。

铃音清脆,撞得人心尖发颤。小丰,她歪头看我,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我没答。

怀里的锈匙突然烫得惊人,震得我手掌发麻——那是指向青山精神病院的方向。

老皮从墙缝里钻出来,爪心捏着片枯叶,叶面用血写着七个字:主魂将归,x-3启程。

山风卷着雾从窗外灌进来,吹得窗纸哗啦响。

我望着远处被雾裹住的山尖,突然听见极轻的哼声。

像是谁在唱《小星星》,调子飘得像片羽毛,混在风里往疯人院方向去了。

我摸出兜里的桂花糖纸,纸角还沾着她的口水印。

老皮跳上我肩头,鼠须指着远处:小丰,疯人院顶楼的铁门开了......

我抬头。

晨雾里,有个戴红绳的身影站在顶楼栏杆边,风掀起她的衣角,像团烧不起来的火。

她望着天空,哼着那首《小星星》,慢慢融进雾里,连影子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