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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 第205章 哭坟谷的井底,烧着我妹妹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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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哭坟谷的井底,烧着我妹妹的灰

我攥着青铜钥匙的手在抖。

《地仙遗训》贴在胸口,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书页在怀里窸窸窣窣翻动,新浮现的字烙得我肋骨生疼:“骨为薪,火为引,魂不归者,不得登门。”

阿影的雷符“啪”地拍在井口封石上,青紫色电弧顺着藤蔓窜开。

被野藤缠了十年的老井“轰”地裂开条缝,腐气混着纸灰味涌出来,像谁把烧了一半的纸钱塞进我喉咙。

惊云的耳朵压得低低的,前爪扒住我裤管,喉咙里滚着小雷——这崽子从不怕鬼,但此刻连尾巴尖都在颤。

老皮从阿影脚边的土堆里钻出来,胡须抖得像筛糠:“下边不对劲儿!”它用鼠爪扒拉我鞋尖,“味儿不对,不是死人气,是活人的……心跳声。”灰鼠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有人把心脏掏出来,搁在井里敲鼓呢。”

白芷突然跪了。

她的眉心红纹“刷”地涨开,像道裂开的血口:“这是心渊裂缝的引流渠!”她仰头看我,眼白里全是血丝,“有人把整座青山市的情绪淤积都抽过来了——你妹妹的骨灰,是阵眼的锚。”

我蹲下身,指尖触到井口焦黑的泥土。

土是软的,像被无数只手反复攥过,还带着余温。

银火在指尖亮起,我把绳索缠在腰间,冲阿影点头:“我下去。”

“我跟。”老皮“噌”地窜上我肩头,尾巴缠紧我耳朵,“耗子能打洞,有埋伏我先咬!”

惊云跳上井沿,雷光在爪尖凝成小蛇,替我照着路。

井壁的符文在光下显形——和安宁医院地底义庄的阵图一样,但全是倒着刻的,像条被翻过来的蛇,鳞片都朝外扎着。

越往下,空气越黏。

我能听见细弱的抽噎声,一声叠着一声,像有人把妹妹的哭腔揉碎了,掺进风里。

“哥哥别走……”那声音擦过我后颈,我猛地抬头,老皮正用爪子拍我耳朵:“别看!那是幻觉!”

井底的石板突然硌到我脚。

抬头望,井口只剩巴掌大的月光,阿影的脸在光里忽明忽暗。

老皮“吱”地尖叫,顺着我胳膊窜下去——井壁的藤蔓正渗出红水,是血,还带着体温。

“祭坛!”老皮的爪子戳向石室中央。

焦黑的石头台子上,七根白骨钉扎着个灰布包。

布包边角磨得毛糙,我一眼认出那是妹妹初中时的书包带——她总说要攒钱买新的,结果直到……

我往前挪了半步,石板“咔”地裂开条缝。

黑雾从缝里涌出来,裹着个小小的影子。

那是陈小雨,七岁的陈小雨,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手里攥着半根糖葫芦。

她仰着头看我,眼睛却泛着浑浊的灰:“哥哥,留下来陪我烧好不好?”

她的声音变了,是成百上千个声音叠在一起,有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哭嚎,还有孩子抽鼻子的闷响。

我喉咙发紧,伸手去摸腰间的银火——指尖刚碰到火苗,那团黑雾突然扑过来,指甲刮过我手背,疼得像被热油烫了。

“心墙!”白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她顺着绳索滑到井底,眉心红纹连成一片,在我和幻影之间撑起半透明的屏障。

幻影撞在墙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烧!烧干净才不疼!”

我咬破手腕。

血珠滴进银火,火苗“轰”地窜起半人高,映得石室里的符文全红了。

“我不是来救你。”我盯着那团黑雾里的小脸,喉咙发哽,“我是来烧了这口井。”

银火拍在骨钉上的刹那,整座哭坟谷都在抖。

井壁的符文开始倒燃,火焰顺着刻痕往上窜,像条红蛇在啃食黑暗。

幻影发出非人的尖叫,黑雾里浮出无数张脸——有安宁医院的病友,有被张阎灭口的流浪汉,还有我爸妈临死前瞪圆的眼睛。

“你竟敢……焚我薪柴!”

这声怒吼像块石头砸进我脑子。

我踉跄着后退,撞在祭坛上。

灰布包“啪”地掉在地上,灰烬飘起来,在空中凝成一行字:“哥哥,快逃。”

《地仙遗训》在胸口烫得厉害。

我扯出书页,原本“引气入体者,必先焚一亲之骨”的字迹正在扭曲,新的字从墨迹里渗出来,血一样红:“引气入体者,必先焚一城之心。”

老皮突然蹦到我头顶,爪子揪着我头发尖叫:“看东边!青山市!”

我抬头。

月光下,青山市的方向黑了——所有路灯同时灭了,像谁把整座城的眼睛都抠了。

老皮的尾巴直得像根针:“地脉在跳!像有人攥着它……”

“走。”阿影从井口探下身,雷符在她掌心噼啪作响,“先回市区。”

我弯腰去捡灰烬,可那些灰早散了,只余下包灰布的碎线头——是妹妹绣的小草莓,她总说要绣满整个书包。

惊云用脑袋蹭我的手,雷光暖融融的。

白芷靠着井壁喘气,眉心红纹淡了些,却仍在渗血。

老皮缩在我口袋里,尾巴尖还在抖:“剧院……剧院的味儿变了。”

我把《地仙遗训》揣进怀里,抬头望向东边。

青山市的黑暗里,有栋老剧院的轮廓格外清晰——那是妹妹最后一次说要去的地方,她说等我治好病,要一起看《卖火柴的小女孩》。

现在,那剧院的窗户里,有光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