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青木村却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木医师带着梦涵连夜探查到的惊人消息,径直敲响了村长家那口悬挂了百年、唯有大事发生才会敲响的青铜警钟。
“咚——咚——咚——”
低沉而急促的钟声回荡在群山之间,惊起一片飞鸟。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披衣出门,脸上带着茫然与不安,向着村中央的议事广场聚集。他们看到木医师和一位陌生的外乡青年(梦涵)站在村长身旁,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老村长是一位须发皆白、但腰板挺直如松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虬龙木杖。他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沉声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乡亲们,黑山里的‘脏东西’,醒了,而且在变强!”
一句话,让广场瞬间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恐慌。
“什么?醒了?”
“木老,是真的吗?”
“这可怎么办啊!”
木医师上前一步,将梦涵的发现(隐去其特殊能力细节,只说是冒险深入探查所见)简明扼要地公之于众。当听到那“邪魔残骸”不仅能散发污秽之气侵蚀生灵,竟还能主动撕裂空间,接引更恐怖的力量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安静!”老村长重重一顿木杖,声如洪钟,“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祖宗们能在黑山脚下开辟出青木村,靠的不是运气,是胆气和准备!现在,不是哭嚎的时候,是想法子的时候!”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人群中的几位老者:“林教头,立刻召集所有狩猎队和青壮,清点武器、箭矢、陷阱,加固村寨栅栏,尤其是靠近黑山的方向,加设三道绊索和警铃!”
“是,村长!”一位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中年汉子抱拳领命,转身便去安排。
“药婆,”村长又看向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妪,“带你的人,全力配制驱瘴、解毒、宁神的药散,越多越好!再去库房,把祖传的那几株‘清心草’也取出来备用!”
“老身明白。”药婆郑重应下。
“阿土,”村长对一位沉默寡言、皮肤黝黑的老者道,“你带人检查地窖和避难山洞,储备清水和干粮。万一……万一事不可为,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交给我。”阿土言简意赅。
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慌乱的人群渐渐找到了主心骨,开始按照吩咐行动起来。整个青木村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在危机面前高速运转起来。
安排完村内事宜,老村长才转向木医师和梦涵,眉头紧锁:“木老弟,这位小友,情况比想象的更糟。那东西能接引天外邪力,单凭我们一村之力,恐怕难以抵挡。必须联合周边村落!”
木医师点头:“我已让驯养的‘迅风隼’带着消息前往最近的巨石村和溪谷村。但……他们是否相信,是否会来,何时能到,都是未知数。”
老村长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另外……”他看向梦涵,目光复杂,“小友,你既能深入险地探查,可见胆识过人。你之前提及的‘调理内息’之法,似乎对那邪气有所克制?”
梦涵心知此刻不是藏拙之时,坦然道:“晚辈功法特殊,确能稍作抵御,但修为浅薄,作用有限。”
“一丝克制,也是希望!”老村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木老弟,我记得你年轻时曾游历在外,偶得一篇残卷,记载了一种需数人合力、能激发潜能、临时提升实力的‘燃血战阵’?”
木医师身体一震,眼中露出追忆与痛色:“确有此事。但那战阵对主阵之人负荷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气血逆冲,修为尽毁!且需至少三位心意相通、根基扎实之人方能施展……”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老村长断然道,“你我,再加上林教头,我们三个老骨头,或许可以一试!若能成,或可为我青木村争得一线生机!”
“村长!您年事已高!”木医师急道。
“哼,老头子我还没到提不动刀的时候!”老村长冷哼一声,随即又看向梦涵,“小友,你虽修为尚浅,但功法特殊,或可在一旁策应,以你之力,干扰邪气,减轻战阵压力。不知……你可愿意?”
梦涵没有丝毫犹豫,躬身行礼:“义不容辞!”
他知道,这不仅是帮助青木村,也是验证混沌真气实战效果,更是积累对抗“异物”经验的绝佳机会。
“好!”老村长重重一拍木杖,“事不宜迟!木老弟,你我将战阵要点传授给林教头。小友,你也一同参详,尽快熟悉!其余人等,按计划行事!三日!我们最多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
山雨欲来风满楼。青木村上空,凝聚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而在遥远的黑山深处,那半截黑色骨骼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渗出的黑红雾气,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