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沙漠的正午像个烧红的铁锅，沙砾打在车窗上“噼啪”响，李伟的登山靴刚踩下去，鞋底就被烫得发软。车载温度计的指针钉在52c，空调早成了摆设，出风口吹出来的风都带着焦味。“还有五公里到绿洲难民点，”阿锐擦着平板上的汗，屏幕上的卫星图晃了晃——是沙漠热气流在干扰信号，“秦教授的先遣队在那边，但是半小时前失联了。”
沈亦舟突然指着窗外，远处的沙丘在热浪里扭曲成怪影，一群人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最前面的孩子举着块破布，上面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绿芽。“是难民！”李伟一脚踩住刹车，刚打开车门，一股热浪就灌了进来，呛得他直咳嗽。跑在最前面的老人扑倒在车轮旁，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手里攥着个空塑料瓶，瓶身上印着“春芽计划”的标志——是秦教授团队发的物资。
“黑钻联盟的人烧了绿洲！”老人叫奥马尔，是附近的贝都因人，他的长袍被烧得卷了边，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他们带着‘会发光的石头’来的，埋在水源旁边，喝了水的人都开始吐，皮肤烂得像树皮。”他指着身后的孩子，“我孙子穆罕默德，三天没喝水了，再找不到水就活不成了。”
穆罕默德才六岁，嘴唇裂得全是血口子，他拽着李伟的裤腿，眼睛盯着车载冰箱的方向，嘴里含糊地说：“芽……要喝水。”他从怀里掏出颗皱巴巴的种子，是秦教授团队留下的抗辐射二代春芽，种皮已经发皱，却被孩子用布条小心翼翼地包着，“秦教授说，种出芽，水就干净了。”
周小雨赶紧打开直播，镜头刚对准难民们干裂的脸，弹幕就炸了。“沙漠植物学家老郑”的消息带着沙尘暴的表情：“我捐的耐旱种子和保水剂上周从迪拜中转，走沙漠运输队过来的，今天中午该到了！”他甩来段打包视频，画面里他正往箱子里塞种子，身后的骆驼突然打了个响鼻，把他的老花镜都震掉了，“这趟运输队的贝都因向导是我老朋友，当年在撒哈拉救过我的命——就是他的骆驼总爱啃我运的种子！”
“水利工程师老冯”的支援更关键：“我捐的太阳能净水器在的黎波里清关完了！走的是联合国难民署的绿色通道，用直升机往绿洲运，预计两小时到！”他附了张净水器的照片，设备上贴着张便签：“这玩意儿能过滤沙漠盐碱水，连辐射都能挡——上次在沙特试机，我不小心把它掉进海里，捞上来还能用！”
车队刚往绿洲方向开了两百米，阿凯突然喊了声“停车！”他指着车轮前的沙面，那里的沙子比别处更松散，边缘还留着细痕，“是流沙陷阱！黑钻联盟的人布的，下面埋着尖刺，连车带人的陷进去就别想出来。”他从背包里掏出“军工迷阿强”捐的探地雷达——上周从广州发的，走航空快递到利比亚，“这玩意儿能扫出三米深的陷阱，上次在加蓬扫出一窝地雷，救了我们全队。”
雷达屏幕上很快出现十几个红点，像撒在沙地上的血珠。“绕着走，”马库斯突然开口，他的头盔上还贴着卢卡的照片，沙漠的阳光把照片晒得发烫，“卢卡小时候在这片沙漠里放过羊，他教过我认流沙——沙面泛着金属光泽的地方，就是陷阱。”他指着远处的沙丘，“从那边走，有个贝都因人的老水井，能避开陷阱。”
刚绕过流沙区，阿锐的平板突然响了，是条加密消息，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串坐标和一张照片：照片里秦教授被绑在绿洲的枣树下，身边放着个打开的铅制容器，里面的钚粉末正泛着蓝光，旁边的黑钻联盟成员举着枪，枪口对准了秦教授的头。“是卢卡发的！”马库斯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照片的角落有个细小的标记——是他和卢卡小时候刻在羊圈上的太阳纹，“他在给我们报信！”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坐标，弹幕里的“程序员阿哲”已经开始行动：“我黑进了利比亚的民用监控！绿洲周围有三辆武装皮卡，全是黑钻联盟的人！”他发来了监控截图，“他们在水源里埋了三个辐射源，钚浓度超标500倍，秦教授在给辐射源做标记！”
“老茶客的雇佣兵到班加西了！”老茶客的消息带着定位，“再半小时就能到绿洲，但是黑钻联盟的人在必经之路埋了炸药——你们得想办法拖延时间。”他附了张武装皮卡的照片，车身上印着黑钻联盟的标志，“开车的是‘秃鹫’，卢卡的副手，当年跟着艾娃干过不少坏事。”
傍晚的沙漠终于凉快了些，夕阳把沙丘染成金红色。奥马尔的贝都因族人赶来帮忙，他们牵着骆驼，驼背上驮着干椰枣和羊皮水袋。“今天做‘沙漠仙人掌炖骆驼肉’，利比亚版邪修菜。”李伟从物资包里翻出粉丝捐的压缩饼干和脱水蔬菜——是“美食博主阿梅”寄的，上周从新疆发的，走中亚铁路转的黎波里，“仙人掌的黏液能补水，骆驼肉抗饿，再加点椰枣提味，难民们吃了有力气。”
沈亦舟蹲在一旁调试太阳能板，是“光伏工程师小吴”捐的折叠款，昨天刚到的黎波里，“这玩意儿晒两小时能供净水器用半天，”他往仙人掌汤里加了勺盐，“沙漠里出汗多，缺盐会抽筋——秦教授说，二代春芽也喜欢含盐的土壤，刚好利用沙漠的盐碱地。”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刚扫过汤锅，“阿梅”的连麦就弹了进来，背景是她的厨房，锅里正炖着肉：“你这炖肉没放我寄的辣油，差评！”她举着瓶红油晃了晃，“辣油我特意用了耐储存的配方，从新疆发的时候，快递员问我是不是炸药，拆了三次包！”弹幕里立刻有人打趣：“阿梅你这辣油比钚还危险！”阿梅笑着摆手：“我这辣油能驱寒，沙漠里吃刚好——对了，我捐的馕坑饼到班加西了，配你的炖肉绝了！”
深夜的沙漠静得可怕，只有骆驼的铃铛声和远处的风声。李伟带着马库斯、阿凯摸向绿洲，沈亦舟和周小雨留在营地照顾难民，同时等待净水器和雇佣兵的支援。沙漠的月亮很亮，把沙丘的影子拉得很长，马库斯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沙地上：“有车辙，是卢卡的车——他的皮卡左后轮有点歪，是当年在卢旺达被地雷炸的。”
绿洲里的枣树立在月光下，像一群沉默的幽灵。秦教授被绑在最粗的那棵树下，身边的铅制容器还开着，钚粉末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三个黑钻联盟的成员正围着他打牌，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卢卡队长到底去哪了？让我们在这破地方守着个老东西。”
“动手！”李伟做了个手势，阿凯的弩箭先飞了出去，正中离秦教授最近的人后脑，那人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马库斯扑向举着枪的人，两人在沙地上扭打起来，他的工兵铲砸在对方的头盔上，发出“哐当”一声——铲柄上卢卡的名字在月光下闪了闪。
“别伤他！”秦教授突然喊了声，“他是被迫的！黑钻联盟抓了他的家人，逼他做事！”举枪的人愣了一下，马库斯趁机将他按在地上，看清他的脸时，突然僵住了——那人的脖子上挂着个狼牙吊坠，是当年他送给卢卡的成年礼。
“我是卢卡的手下，”那人叫卡里姆，他从怀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是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卢卡让我给你们带话，辐射源埋在水源的三个角落，他已经做了标记——红色的石头是安全的，蓝色的是危险的。”他指着秦教授脚边的沙子，“他还说，别相信黑钻联盟的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是秃鹫的武装皮卡来了！“快撤！”李伟大喊着解开秦教授的绳子，卡里姆突然抓起地上的铅制容器，“我来引开他们！”他跳上一辆皮卡，一脚踩油门冲了出去，车身上的黑钻联盟标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告诉卢卡，我守住了承诺！”
刚回到营地，天空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是老冯的太阳能净水器到了！工人们抬着设备冲进临时挖的水坑，沈亦舟按下启动键，净水器的指示灯从红变绿，清澈的水顺着管道流了出来。奥马尔的孙子穆罕默德第一个冲过去，用破碗接了半碗水，小心翼翼地倒进春芽的种子盆里。周小雨的直播镜头里，检测仪的辐射数值从5000微西弗降到了安全值，“水干净了！春芽有救了！”弹幕瞬间被“老冯牛逼”刷屏，老冯的金色留言跳出来：“我这净水器没白掉海里！”
秃鹫的皮卡队很快追了过来，车灯照得营地像白天一样。“把秦教授交出来！”秃鹫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嚣张的笑意，“不然我炸了你们的净水站！”他举起火箭筒，对准了正在出水的净水器——那是整个营地唯一的希望。
“用这个！”阿锐突然举着平板大喊，“阿哲黑进了他们的导航系统！”平板上，秃鹫的皮卡突然开始原地打转，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给他们的导航设了个‘流沙陷阱’，”阿哲的消息在屏幕上跳动，“他们现在正往流沙区开——上次黑纳米比亚的导航，被我老婆骂浪费电费，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秃鹫的皮卡果然失控地冲下沙丘，刚到坡底就陷进了流沙里，车轮越转陷得越深。“开枪！给我开枪！”秃鹫疯狂地喊着，却发现枪里的子弹卡壳了——是“军工迷阿强”捐的子弹，特意做了高温卡壳设计，在沙漠里暴晒后就会失效，“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老茶客的雇佣兵到了！装甲车的灯光把沙漠照得通亮，秃鹫的人瞬间慌了神，有的跳车逃跑，有的举枪投降。沈亦舟带着人冲进绿洲，按照卡里姆的提示，很快找到了三个辐射源。他把二代春芽的种子撒在辐射源周围，刚浇上净水站的水，种子就冒出了芽尖，根系像白色的网一样，慢慢包裹住辐射源。检测仪的数值一点点下降，从5000微西弗降到1000，再降到500，“吸附成功了！春芽把钚离子都吸住了！”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里，粉丝们的礼物刷成了瀑布。“核物理博士小林”的留言带着数据：“我的抗辐射药膏和铅板到班加西了！铅板能搭永久育苗棚，药膏给接触过钚粉末的难民用——上次做实验，我涂了这药膏，辐射值比没涂的同事低一半！”
秦教授喝了口干净水，终于缓过劲来：“卢卡不是真的投靠黑钻联盟，他是为了救家人。”他从怀里掏出个U盘，“这是他偷偷塞给我的，里面有黑钻联盟的总部坐标，在尼日尔的铀矿里——他们要提炼更危险的铀原料，建更多的辐射禁区。”
马库斯攥着U盘，指节发白，他想起卡里姆脖子上的狼牙吊坠，想起卢卡小时候在沙漠里救他的样子。“我去找他，”他突然说，“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他往绿洲深处走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远处枣树立在一起，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第二天清晨，沙漠的日出把沙丘染成了橘红色。李伟带着难民们在绿洲里种春芽，二代春芽的幼苗已经长出了淡红色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奥马尔的孙子穆罕默德举着小铲子，在每个幼苗旁边插上小石子，“这是给芽芽的记号，别让风沙吹倒它们。”
就在这时，马库斯回来了，他的怀里抱着个花盆，里面的春芽长得格外茂盛，叶片上还沾着沙漠的沙砾。“是卢卡留下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绿洲的深处种了一片春芽，还留了封信。”信上的字迹很潦草，是用骆驼血写的：“哥，我会拖住黑钻联盟，你们带春芽来尼日尔——总部的铀矿里，有能让春芽更强的‘秘密’。”
沈亦舟突然发现，卢卡种的春芽叶片上有层银色的光泽，“这是‘铀吸附春芽’！”他激动地说，“卢卡用铀矿的土壤培育的，能吸附铀离子——他一直在偷偷帮我们！”秦教授接过叶片，放在检测仪上，屏幕上的数值瞬间下降：“比我们的二代春芽强十倍！有了这个，尼日尔的铀矿污染就能解决了！”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卢卡种的春芽，弹幕里的粉丝纷纷留言“卢卡是好样的”“春芽和兄弟情都没输”。老茶客的消息跳出来：“我和尼日尔政府谈好了，他们同意我们建春芽基地，中资企业的工程队已经在路上了！”
傍晚，李伟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是卢卡的号码，却被人劫持了——电话那头传来黑钻联盟首领的声音，冰冷得像沙漠的石头：“马库斯，想救卢卡，就带铀吸附春芽的种子来尼日尔铀矿。”背景里传来卢卡的闷哼声，“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迟到一分钟，就送你们一颗‘铀炸弹’——让春芽和沙漠一起变成灰烬。”电话突然挂断，屏幕上弹出一张照片：卢卡被绑在铀矿的提炼炉前，炉口的火焰正往上窜，旁边放着个倒计时的炸弹，上面显示着“71:59:59”。
马库斯攥着电话，指节发白，他把卢卡种的春芽抱在怀里，“我们必须去尼日尔，”他的声音很坚定，“这次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救卢卡，救所有被黑钻联盟伤害的人。”李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恒温箱里取出铀吸附春芽的种子：“我们一起去，春芽能在铀矿里生长，我们也能在黑钻联盟的心脏里，种出希望。”
第二天清晨，车队驶离绿洲时，贝都因族的牧民们举着春芽种子站在路边送行。奥马尔的孙子穆罕默德抱着一盆春芽，塞进李伟的怀里：“叔叔，带着它去尼日尔，让铀矿里也长出绿芽。”阿凯突然指着天空，一只沙漠雕正盘旋着跟在车队后面，翅膀展开像一面黑色的旗帜，“这是贝都因人的吉祥鸟，会给我们带路。”
车窗外的绿洲渐渐远去，春芽的幼苗在风里摇晃着，却始终没有倒下。沈亦舟收到秦教授团队的消息，他们培育的“铀吸附二代春芽”已经发往尼日尔边境，“种子里加了沙漠耐旱基因，能在40c的高温里生长。”李伟把穆罕默德送的春芽放在副驾上，阳光照在叶片上，泛着银色的光。
“下一站，尼日尔铀矿。”李伟轻声说，车载电台里传来粉丝们的合唱声，是用中文和阿拉伯语一起唱的《茉莉花》。车窗外的沙漠一望无际，却因为春芽的种子，多了几分生机。他知道，春芽的旅程还在继续，黑钻联盟的总部就在前方，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的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粉丝，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卢卡偷偷种下的希望，还有每个渴望在沙漠和铀矿里，种出绿芽的非洲人。春芽计划，永不退缩。
车队越走越远，身后的绿洲变成了一个绿色的小点，却像一颗不灭的火种，在利比亚的沙漠里燃烧。远处的沙丘在热浪里扭曲着，却挡不住车队前进的方向——因为春芽的种子在哪里，希望就在哪里；兄弟的情谊在哪里，光明就在哪里。尼日尔铀矿的阴影越来越近，但李伟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他握紧了手里的铀吸附春芽种子，种子在掌心温热，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也像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前方的沙漠，弹幕里的粉丝跟着刷屏：“我们在尼日尔等你”“春芽和兄弟，一个都不能少”。风里似乎已经飘来了铀矿的气息，混杂着春芽的清香——那是战斗的味道，是希望的味道，是无论多少黑暗都挡不住的，生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