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骷髅谷,相柳毒卵爆裂后释放的秽气已蔓延至整座山谷,草木枯萎,溪水变黑,连空气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味。王道玄与周芷敏站在麒狗背上,望着下方被污染的大地,脸色凝重如铁。
“师父,灵气图快撑不住了!”周芷敏急道。她手中的忍刀已锈迹斑斑,连刀鞘都开始腐烂,仿佛被岁月侵蚀了百年。
王道玄紧握求正剑,剑身金光黯淡,如同蒙尘的古镜。“不能硬闯……必须启动大阵!”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古老咒语,声如洪钟:
“玄天为盾,乾坤为炉,
五岳为柱,镇我神州!”
刹那间,华夏大地震动!
泰山之巅,青光冲天;华山绝壁,白虹贯日;衡山祝融峰,赤焰腾空;恒山悬空寺,黑气化龙;嵩山少林塔林,黄光如潮。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柱自五岳灵脉喷薄而出,在苍穹之上交织成一张浩瀚无垠的光网,缓缓压向五台山。
与此同时,远在东海的玄武大师盘坐于碧波之上,拂尘轻扬,太极图虚影笼罩千里海域。他引动北斗七星之力,布下“玄天大阵”,以天罡正气为基,隔绝秽气外溢。
而东海龙宫深处,龙王敖广亦不敢怠慢。他催动四海之水,调动江河湖海之灵,布下“乾坤大阵”,以水德润泽,涤荡污浊。
三阵合一,光网骤然收缩,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幕,如天罗地网般罩向骷髅谷!
“轰隆隆——!”
光幕与黑雾猛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黑雾如沸水般翻滚、嘶鸣,无数冤魂面孔在其中扭曲哀嚎,却始终无法突破光幕分毫。山谷中的枯树竟在这净化之力下微微颤动,似有复苏之兆。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清越悠远的梵音,自五台山巅的菩萨顶上响起。
那声音不高,却穿透云霄,直抵人心。刹那间,万丈金光自菩萨顶爆发!那金光纯净浩瀚,带着无上的慈悲与智慧,瞬间驱散了所有黑雾,连空气中那股腥甜味都被涤荡一空。
金光中,一尊法相缓缓升起。
头戴五佛宝冠,璎珞垂肩,手持智慧剑,骑乘青狮,面容庄严慈悲,双目低垂,似看尽人间悲欢。正是文殊师利菩萨!
法相高达千丈,脚踏五台,头顶苍穹。祂不言不语,只是静静俯视着骷髅谷,眼中似有星辰生灭,宇宙轮回。青狮低吼,声震寰宇,却无半分凶戾,唯有震慑邪祟的威严。
整个五台山,万籁俱寂。连风都停了,鸟兽匍匐,草木低首。天地之间,唯余那一尊金光法相,与下方渺小如蚁的人类。
地底深处,宫井言正正在操控秽心阵核心,忽然被这股金光照射,体内顿时翻江倒海!
“啊——!”他惨叫一声,肉身剧烈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挣扎的人脸——那是被他吞噬的十万扶桑精魂!艺伎的哀怨、力士的愤怒、武士的不甘……所有情绪如潮水般反噬其主。
“吐出来!”文殊菩萨虽未开口,但一道意念却直接传入宫井言正识海,如洪钟大吕,震得他神魂欲裂。
宫井言正再也承受不住,张口狂喷!
“噗噗噗——!”
无数粉色与赤色的魂魄如瀑布般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盘旋哀嚎,有的化作樱花飘落,有的凝成相扑力士的虚影捶胸顿足,还有的变成武士挥刀自刎……场面诡异又悲壮。
紧接着,七天玄男的残魂也被硬生生逼出,化作一个迷你版的七头小鬼,满脸惊恐,四肢乱舞:“师父!救我!我不想死!”
“闭嘴!”宫井言正怒吼,却已无力回天。他的相柳神功被金光彻底压制,九颗蛇首全部崩解,只剩下一具虚弱的肉身,瘫在地脉泉眼旁,奄奄一息。
王道玄见状,立刻对远处虚空喊道:“玄武大师,快!收魂炼丹!”
话音未落,玄武大师已踏浪而来,拂尘一挥,太极图虚影笼罩住那些魂魄。王道玄则取出“华夏灵气图”,将其化作一座三足两耳的丹炉,炉身刻满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这些魂魄虽被污染,但本源纯净。”王道玄一边催动真气,一边解释,“扶桑百姓,亦是天地生灵。若能净化,可治百病,尤其对瘟疫有奇效!”
玄武大师点头,拂尘再挥,引动五岳灵气为药引。文殊菩萨法相微微颔首,一缕金光射入丹炉,化作熊熊炉火。
炼丹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炉中,魂魄在金光与灵气的淬炼下,杂质尽去,化作晶莹剔透的丹药。每一颗丹药都散发着淡淡的樱花香与檀香味,内里似有微光流转,仿佛蕴藏着生命的希望。
“成了!”王道玄揭开炉盖,取出丹药。
周芷敏立刻骑着麒狗,将丹药送往各地疫区。百姓服下后,高烧退去,咳喘止息,连枯萎的庄稼都重新焕发生机。一位老农捧着新生的麦苗,老泪纵横:“神迹!这是神迹啊!”
而七天玄男的残魂,则被王道玄用求正剑钉在一块玄武岩上,刻下“永世不得超生”六个大字,立于骷髅谷入口,作为警示。七天玄男的七颗小头颅在石碑上呜咽哀嚎,却再也无法作恶。
做完这一切,王道玄望向文殊菩萨法相,深深一拜:“多谢菩萨显圣,救我华夏苍生!”
文殊菩萨依旧不言不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忽然,一道金光射入王道玄眉心!
王道玄只觉识海炸开,无数经文涌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金刚经》《维摩诘经》三部般若神功,尽数烙印在他神魂深处!
他福至心灵,双手合十,低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刹那间,他周身金光暴涨,背后浮现出一尊与文殊法相相似的虚影,只是略小,却同样庄严。虚影手持智慧剑,剑尖指向苍穹,似要斩断一切烦恼。
“原来如此……”王道玄睁开眼,眼中智慧之光流转,“般若神功,不在力,而在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烦恼即菩提,秽土即净土。”
他抬手,轻轻一拍。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雷霆万钧的气势,只有一道无形的掌力,跨越空间,直击宫井言正!
“啊——!”宫井言正连反应都来不及,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地底,穿越云层,跨越万里长空,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文殊菩萨法相缓缓消散,金光隐去。五台山恢复宁静,唯有骷髅谷入口的石碑上,七天玄男的残魂在风中呜咽。
王道玄站在山巅,望着东海方向,轻声道:“宫井言正,你还敢再来吗?!”
浩劫,平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