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帅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提出了关键问题:“八万卫戍部队,规模不小。他们的装备如何解决?我听说过你有一些……特殊的渠道和能力,”他措辞谨慎,显然指的是系统,“但一支军队的长期建设,不能完全依赖外部输入,必须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后勤保障和军工体系根基。”
宋兴华心念微动,无形的系统界面再次浮现,那庞大的6.8亿军功值和新解锁的【枪械口径定制】模块,是他信心的最大来源。但他也完全认同罗帅的远见。
“罗帅请放心,太原兵工厂那边已经开始试产枪炮,等培养出足够数量的技术人才后,可以在各地开枝散叶,建立小型兵工厂,实在自给自足。还有,我们已经向总部请示,从抗日军政大学以及各大根据地,抽调两千名优秀的军政干部,来负责这些新部队的训练和政治工作建设。同时,”他走到窗边,指着远处传来阵阵口号声的操场,“您看,那些就是正在接受整训的投诚伪军和日军俘虏。通过深入的思想教育和诉苦运动,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能转变为坚定的革命战士。特别是日本共产主义同盟军,目前已有十二万之众,经过严格改造和考验,将成为未来反攻东北的一支重要力量。”
罗帅望去,只见操场上队伍整齐,“中日人民团结起来”、“彻底消灭日本军国主义”的口号此起彼伏,充满了昂扬之气。他不禁感叹:“化敌为友,变破坏力量为建设力量,这是了不起的本事!难怪副总司令说,宋兴华同志不光会打仗,更懂得如何凝聚人心。”
宋兴华略显谦逊地笑了笑,他知道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系统赋予的【语言精通】等被动技能,使得思想沟通和政策宣讲事半功倍。
“罗帅,关于卫戍部队乃至整个武装力量的建设,我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他回到座位,神情专注,“我想在平津地区,乃至我们控制的整个华北,试点建立一套三级武装体系。”
“哦?详细说说。”罗荣桓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第一级,是野战军,如同拳头,负责机动作战,大规模歼敌;第二级,是卫戍部队,如同盾牌,负责重要城市、交通枢纽和边境要地的固定防御;第三级,是治安部队,包括地方独立团、营以及广大民兵,如同根基,负责维持地方治安、清剿小股敌人、支援前线、补充兵员。三级之间,职责明确,又相互支援,层层递进,构成一个完整的国防体系。”
他接着详细阐述了各级部队的武器配置标准、指挥隶属关系、后勤保障渠道以及政治工作重点。罗帅越听越是惊异,许多构想与中央正在酝酿的军队正规化、体系化建设思路不谋而合,甚至在具体细节上,比如强调在连队配备文化教员,利用战斗间隙扫盲识字、提升战士觉悟等方面,考虑得更为周全。
当宋兴华提到“我们八路军不仅要消灭敌人,更要培养有文化、有觉悟的新时代军人”时,罗帅忍不住击节称赞:“好!这个想法非常好!军队既是战斗队,也是工作队、生产队,更要成为培养人才的大学校!你这个三级体系构想和重视文化教育的思路,我要尽快向中央详细报告!”
谈话持续甚久,直到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红色。宋兴华陪同罗帅登上古老的北平城墙。
残阳如血,映照着垛口,也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北望燕山,苍茫暮色中长城蜿蜒如龙;南瞰古城,万家灯火初上,炊烟袅袅,一派和平安宁。
“九年前,‘九一八’的那个晚上,我就在这北平城里。”罗帅扶着冰凉的城砖,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我看着东北军不成而退,将万里河山拱手让人,心中悲愤难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共产党人,我们八路军,必须承担起收复失地的历史重任。总有一天,我们要从这里,从这座古城,打回去!”
宋兴华肃立在一旁,默然无语。他的系统【全景地图】上,半径480公里内的山川地貌、城镇村落、敌我动向清晰可见。他能“看”到独24旅的装甲车在河北乡村奔驰剿匪,也能“看”到承德日军阵地上加紧施工的工兵。这种近乎上帝视角的洞察力,让他对局势了然于胸,也更深刻地理解了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
“罗帅,我向您,向党中央,也向全国人民保证!”宋兴华的声音斩钉截铁,“今年秋天,‘九一八’那天,我们的红旗,一定会插遍东北的白山黑水!”
罗帅转过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英勇的八路军战士!但你要记住,统帅之勇,在于谋定后动,在于爱惜兵力。你现在手握重兵,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成千上万战士的生命,关系着革命的成败。”
他语重心长地提醒:“总部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是相信你的能力和忠诚。但也要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最近重庆方面,对你,对我们八路军的发展,可是颇多微词,甚至有人污蔑你拥兵自重,是‘新军阀’。”
宋兴华冷哼一声:“他们若能把搞摩擦、打口水仗的精力,用在抗日杀敌上,南京、武汉又何至于沦陷得如此之快!”
“话虽如此,但政治工作和舆论宣传绝不能松懈。”罗帅目光深邃,“你要尽快把卫戍部队实实在在地建立起来,形成战斗力。让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看到,我们八路军不是流寇,不是军阀,而是真正为人民打天下、守江山的人民军队!”
晚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暖意。宋兴华望着这位历史上因积劳成疾而英年早逝的伟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忍不住脱口而出:“罗帅,华北工作千头万绪,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未来的大战,国家的建设,还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帅坐镇指挥啊!”
罗帅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豁达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暮色中传得很远:“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还要看着你们这群小老虎,是怎么把关东军这头庞然大物掀翻,怎么把我们的红旗,插到东京城头呢!”
两人相视而笑,豪迈之情驱散了片刻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