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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第一个主动“投诚”的人,本地的“活地图”老马

第314章:第一个主动“投诚”的人,本地的“活地图”老马

林默翻动地图的手指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办公室副主任马卫民的身上。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审视这位在本地工作了三十年的老干部。

眼前的男人五十岁出头,身材微胖,常年不变的灰色夹克衫洗得有些发白,手背上布满了斑点和粗糙的纹路,那是岁月和基层工作留下的共同印记。他此刻恭敬地站在桌前,腰杆微微弯着,脸上带着一种混杂了讨好、紧张与决绝的复杂神情。

林默的脑海中,剧本面板无声地浮现。

【马卫民:情绪-剧烈挣扎、孤注一掷、恐惧、期待。】

【内心真实诉求:赌一把!这个年轻人是条真龙,跟着他,也许这辈子还能干点实事,不至于窝窝囊囊地退休。但要是赌输了,我这三十年的根基就全完了,会被那帮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当前可选剧本:】

【白色剧本-安全牌】:点头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结果:对方将认为你并未真正信任他,此次试探性投诚失败,他将退回观望状态。)

【蓝色剧本-收益牌】: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老马,我相信你,坐下慢慢说”。(结果:对方会感到被初步接纳,愿意透露一部分信息,但仍会有所保留。)

【金色剧本-传说级】: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亲自为他倒一杯热水,然后递到他面前,用平静的语气说:“老马,坐。水热的,话,也得是热的。”(结果:彻底击穿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与信任,将你视为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主公”,从此死心塌地。)

林默的视线在剧本上停留了一秒,随即,他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马卫民,而是转身走到了墙角的饮水机旁。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连包装都未拆的玻璃杯,撕开塑料膜,在饮水机上用热水反复烫了三遍。

“滋啦——”

热水注入杯中,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马卫民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林默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林默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水,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的心脏,随着林默的脚步,一下,一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在绿洲市,在任何一个地方的官场,他都从未见过一个正厅级的、从京城下来的领导,会亲手给一个本地的副处级干部倒水。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

这不是一杯水。

这是态度,是尊重,是千金难买的“礼遇”。

“老马,坐。”林默将水杯轻轻放在马卫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水热的,话,也得是热的。”

马卫民的眼眶,在那一瞬间猛地红了。

一股热流从胸口直冲鼻腔,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这辈子,给无数领导倒过水,也接过无数下属递来的茶,可从来没有一杯,像眼前这杯一样,烫手,更烫心。

他张了张嘴,想说句“主任,使不得”,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边上坐了下来,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像一个第一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的小学生。

林-默自己也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有饮水机偶尔发出的“咕嘟”声。

马卫民端起那杯水,水很烫,他却感觉不到,只是机械地吹着气。良久,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主任,您问扶贫档案,是问对地方了,也是问错地方了。”他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怎么说?”林默身体微微前倾。

“问对地方,是因为这五年,南山片区所有扶贫项目的申报、审批、验收,每一份文件,都从我手里过。绿洲市,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些档案里写了什么。”马卫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问错地方,也是因为这个。我太清楚那些档案了,清楚到……我知道那里面,十句话,有九句半是假的。”

他抬起头,直视着林默的眼睛:“那些报表,做得比谁都漂亮。脱贫率、人均收入增长、特色产业覆盖率……每一个数字,都能拿到省里去当典型。可实际上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林默桌上的那张巨大地图。

“主任,您看这地图。南山片区,看着是一整块,其实里面门道多着呢。就拿最东边的红石县来说,县里报上来的明星项目是‘万亩阳光玫瑰葡萄种植基地’,每年给县里创收几千万,带动上千户脱贫。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对吧?”

林默点了点头。

“可地图不会告诉您,”马卫民的声音沉了下去,“红石县的山,分阴坡和阳坡。所有能晒到太阳的阳坡地,早在十年前,就被县里几个手眼通天的‘能人’给承包了。所谓的‘扶贫基地’,就是建在他们的承包地上。扶贫款、技术支持、销售渠道,所有资源都往那儿堆。年底一分红,‘基地’的利润,九成进了那几个能人的口袋,剩下一成,分给在基地里打零工的几百户村民,然后这几百户,就算‘产业脱贫’了。”

“那阴坡呢?”林默问。

“阴坡?”马卫民冷笑一声,“阴坡的老百姓,世世代代住在那见不着光的地方,种点土豆洋芋,养两头猪,勉强糊口。他们才是真穷,穷得掉渣。可是在扶贫档案里,您找不到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方便’。扶持他们,见效慢,出不了成绩,报表不好看。所以干脆,在做扶贫规划的时候,就把他们划出去了。美其名曰‘生态移民区’,实际上就是‘遗忘区’。他们的人口,甚至都不计入贫困人口的统计基数里。一个不存在的人,自然也就不需要脱贫了。”

林默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那个县长,要带着牛皮请愿书,徒步三天三夜来找他。因为在正常的渠道里,他们和他们的百姓,根本就是一群“隐形人”。

“这还只是红石县。”马卫-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三十年积压在心里的东西,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还有中部的黑羊县,报的是‘旅游扶贫’,搞了个古村落开发。可项目款一下来,村子没修,县城的宾馆倒是翻新了好几家,都成了县领导亲戚的产业。游客来了,在县城住一晚,拉到村口拍个照,就算‘带动旅游’了。”

“还有西边的铁矿县,那里的水,重金属污染严重,种什么都不长。省里专项拨款治理,钱到了县里,买了一批净水器,发给了县政府和几个局的家属院。至于下游村子的老百姓,依旧喝着那能照出人影的铁锈水。”

马卫民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那根粗壮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个地点着,像是在清点一处处早已溃烂流脓的伤口。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扎在林默的心上。

这些,是任何报告、任何档案里都永远看不到的真相。这是一个在基层浸淫了三十年的“活地图”,用亲身经历绘制出的一幅血淋淋的、真实的贫困地图。

林默看着马卫民的背影,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脑海中的剧本,悄然发生了变化。

【马卫民:情绪-激动、悲愤、释然、忠诚(初级)。】

那杯水,没有白倒。

“老马,”林默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声音很沉,“这些情况,你以前向上面反映过吗?”

马卫民的身体一僵,激动的情绪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败。他转过身,苦笑着摇了摇头。

“主任,我没您那样的胆子,也没您那样的背景。我反映过,匿名信写过,可最后都石沉大海。有一次,信不知道怎么被退回了县里,第二天,我家的玻璃就被人砸了,我上小学的儿子,放学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打断了腿。”

他撩起自己的裤腿,脚踝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是十年前留下的。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在这片地上,水,不是往下流的,是往上流的。想干事,就得先学会闭嘴,学会当个瞎子、聋子。”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默看着那道疤,仿佛能感受到十年前,一个想为民请命的基层干部,在现实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无助与绝望。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马卫民的肩膀。

“老马,以后,不用再当瞎子和聋子了。”

马卫民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看着林默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嘴唇翕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主任,有您这句话,我老马这条命,就撂在这儿了!”

“我不要你的命。”林默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我要你,带我把这些烂掉的根,一根一根,全都刨出来。”

“好!”马卫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响亮。

他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几十年的枷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脱胎换骨的精气神。他再次看向地图,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主任,红石县的‘能人’,黑羊县的‘亲戚’,铁矿县的‘净水器’,这些虽然盘根错节,但说到底,还都是钱的问题。只要您在,省里的刀子能落下来,剜掉这些烂肉不难。”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凝重。

“但南山片区,最难啃的骨头,不是他们。”

他的手指,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地图最南端,一个被群山和河流彻底包围的、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县城上。

“是这里。”

林默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地图上,那两个字,仿佛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气。

“黑水县。”

马卫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一个禁忌的秘密。

“主任,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自成一国。别说扶贫工作组,就是市里的公安局长,没有县里的‘点头’,都不敢轻易带枪进去。”

“那里的水,比钱德发的水务集团,还要深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