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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替兄上朝,靠嘴炮气疯全朝堂 > 第124章 你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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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殿内烛火跳动,光影在梁柱与书架上拉长、扭曲。

一室死寂。

晏北玄端坐龙椅,指间捏着一卷奏折,指腹的温度已经浸透了书卷。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足足一个时辰,纹丝未动。玄色龙袍上用金线绣出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没有光泽。

他的视线没有落点,停在御案一角。那里放着一枚白玉镇纸,已经没有了温度。

五年前,戚清辞总用这枚镇纸。

戚清辞曾说,这玉握在手里很暖,冬天写字指尖不冷。

现在,它只是一块冰凉的玉石,就和他的心一样。

“陛下。”

萧烈垂首侍立,声音放得很轻。

“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晏北玄没有反应。

过了很久,他干涩的唇间挤出两个字。

“无碍。”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阴郁。

“萧烈。”

“臣在。”

“查个人。”

晏北玄的声音沉了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

“济州,戚安之。”

他停顿了片刻,补充道:“查他这五年,不,从他出生开始,所有的一切,一根头发丝,一粒尘埃,都不能漏!”

萧烈心头一跳。

戚安之?今日在将军府,那个只凭一双眼睛就让陛下一瞬间失态的青年?

他斟酌着字句,小心地问:“陛下,此人……有何不妥?”

晏北玄没有回答。

他抬起手,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从见到“戚安之”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没停止过疼痛。不是利刃划开的痛,是一种钝重的、从骨髓里蔓延开的酸疼。一根埋了五年的毒刺,今天被人狠狠一撞,腐烂的刺尖彻底断在了血肉里。他每一次呼吸,肺腑都灼痛。

“他的眼睛……”

晏北玄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声音低到听不真切。

“和清辞,一模一样。”

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戚清辞!

萧烈全身僵住,头埋得更低,不敢呼吸。

戚清辞,那是帝王心上的一块逆鳞,是整个皇城无人敢提的名字,是晏北玄疯了整整五年的根源。

可他.....早在五年前就死啊,萧烈亲眼看见,尸体都在那六天,如果不是正值冬天,怕是早就臭了。

“陛下,您是说……”

“去查!”

晏北玄骤然抬眼。

萧烈对上那双眼睛,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晏北玄的命令回荡在殿内,声音里带着急切的喘息。

“给朕查清楚,他到底是谁!朕不相信巧合!”

“是!”

萧烈领命,躬身快步退下,背影仓惶。

御书房内,重归死寂。

晏北玄闭上眼。

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最终定格在那双眼睛上。

清澈的杏眼,眼尾天然上挑,看人时总有几分怯意,可眼底深处,又藏着宁折不弯的倔强。当年,他将那人逼到绝境,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却不肯落下,就那么看着他,带着倔强和恨意。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

明明,戚清辞已经死了。

五年前,死于一场焚尽所有的大火,尸骨无存。他亲眼戚清越将那人的衣冠,葬入了戚家祖坟。

他亲眼看着那座新坟,一锹一锹的黄土,将他所有的光与念想,连同他自己的一部分,也彻底掩埋。

可他的心不信。

五年了,他的心一日都没有信过。那场火,烧掉的不是戚清辞,来着他也一起被烧成灰。

“戚清辞……”

晏北玄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胸口那个空洞一绞,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砰!哐啷!

他挥动手臂,将御案上的奏折、笔墨、砚台全部扫落在地。白玉镇纸也滚了下去。

名贵的墨砚与镇纸撞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碎片四溅,其中一块划破了他的龙袍下摆。

“陛下!”

殿外的小德子吓得跪了进来。

“陛下息怒!”

“滚!”

晏北玄的声音里淬着冰,眼中的杀意化为实质,“全都给朕滚出去!”

小德子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殿门被死死关上。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晏北玄一人。

他脱力地靠在龙椅上,双肘撑着桌面,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用力到指尖发疼。整个人被疲惫与无望笼罩。

五年了。

他翻遍了九州,寻了五年。

那个人,好像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阿辞……”

他低低念着那个曾被他无数次含在唇齿间的昵称,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痛苦。

“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

将军府。

戚清辞躺在床上,没有睡意。

他睁着眼,盯着头顶的青色帷幔,脑中一片混乱。

晏北玄的出现,将他五年来辛苦筑起的高墙砸得粉碎。

他起疑了。那眼神,分明是认出他了。

不,就算没认出,那也是一种猎人盯上猎物的眼神,太熟悉了,晏北玄不咬下一块肉来,不会罢休。

“爹爹,你睡不着吗?”

黑暗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戚小宝在他身边拱了拱,小小的身体贴了过来,驱散了一丝寒意,却让戚清辞的心更冷。

“嗯。” 戚清辞喉咙发紧,伸手,轻轻抚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爹爹在想事情。”

“想什么呀?”

“想……”戚清辞停住,声音干得厉害,“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济州。”

“我也想回去!”戚小宝嘟起嘴,“这里好大,但是好无聊,爹爹都不陪我玩了,脸上也总是没有笑。我还是喜欢济州的家。”

一句话,像一根针,扎进戚清辞的心口。

他此来都城,是为了见重病的母亲最后一面。

可如今,他躲在这方寸之地,连母亲的房门都不敢靠近。

“小宝。”

戚清辞忽然开口,看着黑暗中儿子与晏北玄相似的下颌轮廓,心脏一阵抽紧。

“如果……有一天,爹爹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你愿意吗?”

“愿意呀!” 戚小宝没有犹豫,“只要跟爹爹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戚清辞的喉咙哽住,眼眶发热。

不愧是他亲自选的家人。

“傻孩子……”

他低喃着。

“爹爹……也许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为什么?”像是察觉到戚清辞的难过,戚小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爹爹是不要小宝了吗?是不是小宝不乖?”

“不是!”

戚清辞立刻否认,将他小小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些,用尽全力去汲取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爹爹永远不会不要你。”

“只是……”

他该怎么说?

他要怎么告诉一个五岁的孩子,你的另一个父亲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是最可怕的疯子。他正在满世界地找我们,一旦被他抓到,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只是爹爹……可能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戚清辞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每一个字都像在割自己的肉,“会离开很久。”

“那我等你。”

戚小宝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而坚定。

“爹爹去做事,小宝就乖乖在家里等你回来。小宝会听舅舅的话。”

戚清辞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视线被湿意模糊,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儿子的发间。

“好。”

他哑声承诺,像一个注定要食言的骗子。

“爹爹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

除非晏北玄察觉到小宝身份,戚清辞绝对不会抛下他的小宝一个人。

戚小宝满意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很快就带着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戚清辞却心如刀绞。

这孩子,从出生起,就跟着他东躲西藏,连一声爹爹都要背着人喊。

“对不起……”

他俯下身,在儿子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冰凉的、满是愧疚的吻。

“是爹爹,连累了你。”

说完,戚清辞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无边的黑暗里,等待着那把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屠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戚清辞几乎一夜未眠,刚起身,院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整齐,沉重。

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金属摩擦的回响,一下,一下,都踩在他的心跳上。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连鸟雀都噤声。

他脸色难看起来,推门而出。

戚清越已经站在院中,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面色铁青地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众人。

十几名身着玄黑禁军铠甲,腰佩刀的玄影卫,肃立在院中,一动不动。他们身上散发着常年浸淫在刑讯与杀戮中的血腥气,那股压迫感,让整个院落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为首之人,正是晏北玄的心腹,玄影卫指挥使,萧烈。

“萧统领,你这是何意?”戚清越挡在前面,声音冰冷警告,“擅闯将军府,莫非是想造反吗?”

萧烈没有理会他,甚至没看他。他的目光越过戚清越,定在刚走出门的戚清辞身上。

他打量着戚清辞,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处。

那目光冰冷、审视、探究,要穿透他这层伪装的皮囊,看到里面那个真正的灵魂。

戚清辞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

来了。

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究竟要什么?”戚清越的怒火在眼底燃烧,“我戚家满门忠烈,岂容你如此践踏!”

萧烈终于有了反应。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视线却依旧钉在戚清辞身上。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院落。

“奉陛下口谕。”

“陛下昨夜……心绪不宁,特命我等前来,查验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他的视线,锁定着戚清辞。

“尤其……是这位,远道而来,来自济州的,戚安之公子。”

戚清辞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挡在身前的戚清越,上前一步,对着萧烈深深躬身行礼,态度谦卑。

“草民戚安之,见过萧统领。”

他抬起头,迎上那审视的目光,用平静的语调开口。

“不知统领大人,想查草民什么?”

萧烈冷冷地看着他,看着那张平凡无奇、却偏偏生了一双杏眼的脸。那双眼睛里的平静,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他向前踏出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戚清辞,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句地砸下来。

“陛下问你。”

萧烈死死盯着戚清辞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