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星缀于天幕,东莞城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秦军巡逻士兵肃然的面容,甲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苏羽立于北门城头,目光扫过城外联军营寨的点点篝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夏鲁琦并肩而立,声音压得极低:“联军围城已有三日,营中毫无异动,反倒透着诡异,怕是在暗中谋划什么。”苏羽颔首,眸色沉凝:“元帅早已叮嘱过,需防联军探听城内虚实,尤其是饕餮将军的伤势,今夜换防后,你带一队人去营中巡查,务必守住消息,莫让奸细钻了空子。”夏鲁琦沉声应下,目光掠过城下漆黑的旷野,只觉那片寂静里藏着无数蛰伏的杀机。
营寨深处,饕餮斜倚在榻上,左腿的伤口已裹上厚厚的药布,却仍有鲜血隐隐渗出,玄铁大刀就靠在榻边,刀柄被他攥得温热。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睁眼,眼中凶光乍现,待看清是王翦亲派来送药的军医,才缓缓收敛了戾气。
“将军伤势虽重,但军医已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只需静养半月,便能下床走动。”军医放下药碗,低声道,“只是元帅吩咐,让将军暂且安心养伤,北门防线有苏、夏二位将军镇守,
万无一失。”饕餮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目光落在帐外摇曳的烛火上,满是不甘,他惯于厮杀疆场,这般卧榻养伤的日子,比受了刀伤更让他难耐。
联军大营深处,万剑一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踏入,悄无声息地踏入中军帐,手中托着一卷密报,躬身道:“元帅,探查清楚了,东莞城内粮草似已所剩无几,城中药材短缺,那饕餮伤势过重,已昏迷三日,恐难再上战场。”卫青接过密报,借着烛火细看,眉头微挑:“消息可属实?莫不是秦军的诱敌之计?”万剑一垂首道:“属下派了三名死士混入城中,皆是亲眼所见,城内百姓已有粮荒之象,秦军伤员也多因缺药难以救治,饕餮营外更是守卫松懈,隐约能听到帐内呻吟,不似作伪。”
杨滔坐在一旁,指尖敲击着案几,沉声道:“若此事为真,便是破城良机。秦军粮草不济,守将重伤,士气必衰,三日之后,可再次攻城,此次集中全部主力攻北门,必能一举破城。”
李玄上前一步,沉声道:“末将愿领大雪龙骑为先锋,直捣北门,定斩苏羽、夏鲁琦,为大军开路。”卫青点头,眼中闪过果决之色:“传令下去,诸军休整三日,备好攻城器械,三日后黎明,全力强攻北门,若能破城,论功行赏;若有退缩者,立斩不赦!”军令传下,帐内诸将齐声领命,压抑多日的杀气再次升腾,只待三日后的破晓时分。
东莞城内,徐庶立于王翦帐中,手中拿着联军的动向密报,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元帅,联军已然中计,万剑一的密报传回营中,杨滔、卫青已下令三日后强攻北门,看来是信了粮草短缺、饕餮重伤的假象。”王翦手持地图,指尖点在联军粮营的位置,
目光锐利:“萧盖、林麒的锐士训练得如何了?联军主力齐聚北门,其粮营必定防备松懈,这便是我军的机会。”帐外传来脚步声,萧盖、林麒躬身入内,
齐声道:“末将麾下锐士已整装待发,皆是擅长奔袭突袭之辈,定能一举烧毁联军粮营。”王翦点头,沉声道:“三日后黎明,联军攻城之时,你二人便领锐士从隐秘粮道潜出,绕至联军粮营后侧,待城中战事打响,即刻纵火焚粮,粮营一破,联军必乱,届时我军出城反击,可大胜而归。”
“另外,传我令,让饕餮将军做好准备,三日后联军攻城正急时,他便带五百士士从北门瓮城突袭,直击联军先锋阵营,务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翦补充道,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徐庶闻言,略带担忧:“饕餮将军伤势未愈,这般冲杀,怕是会加重伤情。”王翦轻叹一声:“此战关键,需借饕餮之悍勇震慑联军,事后必会让他好生休养。”
三日后黎明,天色未亮,联军大营便响起了震天的号角,三十万大军朝着北门疾驰而去,旌旗蔽日,马蹄声震得大地震颤,高仙芝领一万大雪龙骑为先锋,马刀寒光凛冽,朝着北门直冲而来。苏羽、夏鲁琦立于城头,厉声下令:“放箭!落滚木礌石!”箭矢如暴雨般落下,滚木礌石顺着城墙滚落,联军士兵纷纷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北门之外的土地,可后续大军依旧悍不畏死,推着云梯、撞车,朝着城墙猛攻。
高仙芝纵马跃过一道滚木,马刀劈砍在云梯之上,将云梯劈断,高声大喝:“秦军已无粮草,守不住多久了,破城之后,论功行赏!”联军士兵士气大振,冲杀之声愈发猛烈,不少士兵已顺着云梯爬上城头,与秦军展开近身搏杀,刀光剑影交织,鲜血飞溅。
就在此时,北门瓮城大门轰然打开,饕餮手持玄铁大刀,一身血污,左腿虽不便,却依旧气势骇人,身后五百死士手持短刀,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联军先锋阵营冲去。饕餮挥刀横扫,三名龙骑士兵应声倒地,刀身劈砍之下,联军士兵死伤一片,那股凶戾之气震慑得联军战马纷纷躁动,冲锋之势骤然停滞。“是饕餮!他没死!”联军士兵惊呼出声,此前的士气瞬间泄了大半,不少人开始后退。
高仙芝见状,怒喝一声,纵马朝着饕餮冲去,马刀劈出一道寒光,直取其头颅。饕餮侧身避让,玄铁大刀顺势横扫,直斩马腿,高仙芝坐骑吃痛,嘶鸣着倒地,他翻身跃起,马刀再次劈来,与饕餮的玄铁大刀相撞,“铛”的一声巨响,高仙芝被震得后退数步,手臂发麻,眼中满是惊骇——这饕餮重伤之下,竟仍有如此神力。
与此同时,萧盖、林麒领一万锐士已潜至联军粮营后侧,见粮营守卫稀疏,当即下令纵火。火箭齐射,落在粮营的帐篷与粮草之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粮营士兵惊呼着救火,却早已乱作一团,火势越来越大,很快便蔓延至整个粮营,粮草燃烧的噼啪声与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中军阵前的卫青、杨滔见北门攻势受阻,又望见粮营方向的浓烟,脸色骤变。“不好!粮营遇袭!”杨滔厉声喝道,心中已然明了,此前的消息皆是秦军的诱敌之计。话音刚落,东莞城四门大开,王翦亲领十万秦军冲杀而出,蒙骜、蒙武、赢疾各领一军,朝着联军阵营冲去,秦军士气如虹,喊杀声震天动地。
联军腹背受敌,粮营被焚,士气大跌,士兵纷纷溃散,再也无法形成有效抵抗。霍去病试图收拢士兵,却难挽颓势,被蒙武率军追击,身中数箭,只得领残部后撤;高仙芝与饕餮厮杀许久,渐感不支,见大军溃散,也只得虚晃一招,趁机突围而走。
激战直至正午,联军死伤过半,余部仓皇逃窜,秦军一路追击三十余里,缴获无数军械粮草,才鸣金收兵。东莞城外,尸骸遍地,鲜血汇成的溪流顺着地势流淌,大火过后的粮营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焦糊味。
饕餮拄着玄铁大刀,站在北门之外,浑身浴血,左腿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裤腿滴落,却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狰狞而畅快。王翦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此番破敌,你居功至伟,回去好生养伤,后续防备,有我等坐镇。”饕餮瓮声应下,目光扫过战场,眼中的凶戾之气渐渐收敛,只剩满身疲惫。
城中百姓听闻大胜,纷纷走出家门,欢呼声此起彼伏,秦军士兵抬着缴获的物资,搀扶着伤员,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王翦立于城头,望着远处联军逃窜的方向,眉头却未完全舒展:“杨滔、卫青虽败,却未损根基,此战之后,他们必会卷土重来,我等需加紧整顿军备,加固城防,不可有半分懈怠。”蒙骜等人齐齐颔首,心中皆知,这场纷争,远未到结束之时。
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东莞城的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