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冉背起了小书包,正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扎着精神的马尾辫,穿着合身的校服,每天清晨被爸爸韩彻或妈妈林潇南牵着,走进那个比幼儿园大得多、也显得更“严肃”的校园。
小学生活带来了新的规则和挑战,也催生了孩子独特的思考方式。
这天晚饭后,星冉趴在茶几上,对着数学作业本皱着小眉头。是一道简单的图形分类题,要求将正方形、圆形、三角形分开。
她拿着铅笔,对着一个标准的正方形犹豫了半天,最后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叉,然后把它和几个不规则图形归到了一类。
林潇南检查作业时发现了这个问题,耐心地指着那个正方形问:“冉冉,这个为什么不算正方形呢?你看它的四条边是不是一样长?四个角是不是一样大?”
星冉抬起头,小脸上满是理直气壮的困惑:“可是妈妈,它一点都不‘正’啊!它歪在框框的角落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一点都不像旁边那个大大方方待在中间的方块那么‘正’!” 在她的小脑袋瓜里,“正方形”的“正”,不仅指形状,还指姿态和位置。
林潇南被女儿这番“形象逻辑”说得一愣,随即忍不住莞尔。她试图用更精确的数学语言解释,但星冉眨巴着大眼睛,似乎还是觉得自己的理解更贴切。
这时,韩彻走了过来,他拿起作业本看了看,又看了看女儿执拗的小脸。他没有立刻反驳女儿的“歪理”,而是坐在地毯上,把星冉拉到身边。
“冉冉觉得它待在角落里,看起来不‘正’,所以不算正方形,对吗?”韩彻的声音低沉平和。
星冉用力点头。
韩彻拿起铅笔,在本子的空白处,工工整整地画了一个更大的正方形,然后指着它问:“那这个呢?它大,而且爸爸把它画在正中间,它算不算‘正’方形?”
“算!”星冉肯定地说。
“那如果爸爸把这个大的、在中间的方块,用橡皮擦掉一半,它变小了,或者爸爸不小心把它画歪了一点,它还是不是方块?”韩彻继续引导。
星冉看着爸爸笔下的图形,思考着,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韩彻放下笔,看着女儿的眼睛,用他特有的、带着点“教官”风格却又无比耐心的语气说:“冉冉,判断一个东西是什么,要看它本身的样子,而不是看它在哪儿,或者它看起来怎么样。就像爸爸是消防员,无论爸爸是穿着训练服满身大汗,还是穿着常服去接你放学,爸爸都还是爸爸,对不对?这个方块也一样,只要它四条边一样长,四个角一样大,不管它待在纸的哪个角落,它都是正方形,这是它自己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他没有讲高深的数学定义,而是用女儿能理解的、关于“本质”的朴素道理来阐释。
星冉听着爸爸的话,看看那个“可怜巴巴”的小方块,又看看爸爸认真的眼神,似乎有点明白了。她拿起橡皮,小心地擦掉了那个小叉,把那个小方块归回了正方形的家族里。
“爸爸,”她做完作业,靠在韩彻怀里,忽然问,“那如果我以后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我还是不是好学生?”
韩彻心里一软,知道孩子是把这道理延伸到了自己身上。他搂紧女儿,语气笃定:“当然是。你是不是好学生,取决于你有没有认真听讲,有没有努力学习,和你坐在哪里没关系。就像那个方块,它的价值在于它自己是方块,不在于它待在哪儿。”
林潇南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心里暖融融的。她发现,韩彻教育孩子,总有一种化繁为简、直指核心的能力,这或许就是他作为军人和父亲,独特的智慧和魅力。
小学生的“逻辑”世界光怪陆离,而父亲的“哲学”则像一座沉稳的灯塔,在她探索世界的航程初期,默默地照亮着前方,让她知道,有些东西,需要看清内在,而非表象。
夜色渐深,星冉在爸爸的“本质论”中安心睡去。成长的课题,就这样在一个个寻常的夜晚,被家人用爱与智慧,温柔地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