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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世子去哪了? > 第186章 穷山恶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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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热情”方式着实让李华有些意外。他们一行人刚在寨子里略显空旷的“街”上站定没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县衙,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不一会儿,就见几个当地乡老引着一位穿着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官袍的老者,颤颤巍巍、匆匆忙忙地小跑过来。

那老者想必就是此地的县令了,年纪看起来极大,须发皆白,脸上布满深壑般的皱纹,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一路小跑更是让他气喘吁吁,快到李华面前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幸亏旁边的乡老和紧随其后的一名稍年轻些的官员手疾眼快地扶住。

李华看得心头一跳,真怕这老爷子摔这一跤就直接过去了。

好不容易站稳,老县令还在那喘着粗气,似乎想行礼说话,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李华无奈,只得尽量放大声音,放缓语速,向他说明需要安排一个住宿的地方。

结果那老县令耳朵显然背得厉害,侧着耳朵“啊?啊?”了好几声,一脸茫然,完全没听明白。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跟在老县令身边的那名官员——看服色应是县丞——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对李华行礼道:“这位大人恕罪,县尊年事已高,耳力不济。住宿之事,下官立刻去办。”

那县丞办事倒还利索,很快便将县衙后院几间原本堆放杂物的厢房紧急收拾了出来,虽然依旧简陋,但总算干净,能遮风避雨,不至于让李华一行人露宿荒野。

李华看着屋内简单的陈设和窗外闭塞的山水,只觉得此地压抑无比,只想赶快盼到那个神秘女子出现,完成那该死的任务,然后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安顿下来后,李华忍不住问那忙前忙后的县丞:“你们县令…已然如此年迈体衰,为何不向上峰禀明,请求朝廷另派干员来接替呢?如此岂不耽误政务?”

县丞刘志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立刻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话,您有所不知。这清化之地,民风闭塞,百姓极其排外,只认熟面孔。历任县令若非本地推举、或是在此扎根多年的老人,外来的官员往往政令难行,甚至会遭到暗中抵触,难以立足。朝廷也曾派过几位年轻官员,最终都…都待不下去,自行请辞了。故而…也只能由老县尊暂且勉力维持着。”

李华听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在偏远地区的确存在。他随口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还算干练。”

那县丞连忙躬身:“回大人,下官刘志远。”

“刘志远,好名字。”李华点点头,顺口问道:“你也是这清化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刘志远恭敬回答:“回禀大人,下官并非本地人氏,下官原是清迈府人士。”

“嗯?”李华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是说此地百姓极其排外,外乡官员难以立足吗?你…”

话问到一半,李华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其中或许又有别的什么曲折或难言之隐,他此刻也懒得深究了,便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的问话:“唉,算了,不提这个了。刘县丞,去给我们找些吃的来吧,简单干净即可。”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刘志远似乎松了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刘志远刚退出去,厉忠正好进来,准备请示接下来的安排。

李华见他进来,直接吩咐道:“你来得正好。立刻让所有护卫换上便服,分散开来,在整个县里悄悄地搜寻脸上带有刺配印记的女人。记住,是悄悄搜寻,找到以后绝不可打草惊蛇,立刻回来通知我,等我指令。”

厉忠听到这个突兀且具体的命令,下意识地就产生了疑问,脱口而出:“殿下,这…这刺配之女…我们为何要…” 他习惯性地想要弄清原委,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李华如今对厉忠这种每令必疑、总要问个究竟的性子感到十分厌烦,尤其是在执行这种隐秘任务时。他没有回答厉忠的问题,反而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厉忠,你今年多大了?”

厉忠被这突然一问弄得一愣,但还是老实回答:“回殿下,末将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

李华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吧。这次回去以后,就让他来顶你的班吧。我会给你在王府或者地方上安排个清闲些的职位,你可以好好休息,颐养天年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厉忠耳边炸响!他瞬间明白了,殿下这是嫌他年老迟钝、多嘴多事,要夺了他的贴身护卫之权,让他靠边站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委屈和无奈瞬间涌上厉忠的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想表忠心说自己还能干,想问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看着李华那平静却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意识到,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殿下的决定了。

最终,他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老狗,肩膀微微塌了下去,脸上复杂的情绪挣扎了片刻,最终全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奈和认命。他低下头,掩藏起眼中的苦涩,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干涩地回道:

“末将…谢殿下恩典。末将…这就下去安排搜寻之事。”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疑问,也不再有任何迟疑,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和落寞。

李华无奈的摇头。

此时,清化县一处颇为气派的大宅院内。

一个留着两撇精心修剪过的八字胡、身着绸缎的中年男人,正对着房里一面铜镜,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时不时还拈拈胡须,整理一下衣领,脸上带着几分自得的神色。

这时,一个妇人冷着脸走了进来。她年纪与男子相仿,容貌本算得上端正,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刻薄与怨气,眼神锐利,嘴唇紧抿。

她看着丈夫那副精心打扮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言语如同浸了冰碴子:“呦,贾二爷这又是收拾得人模狗样儿的,准备去哪个狐狸精的屋里头钻啊?这清化县的破落户,但凡是有点颜色的,怕是都快被你睡了个遍吧?”

那被称作贾二爷的男子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自豪和得意,仿佛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哼,你这婆娘,懂什么?这次这个,你还真认识!就是村东头那张佃户家的婆娘!啧啧,那张老三欠了爷的租子还不上,求到爷头上,爷心善,总不能逼死他吧?没办法,只能委屈他娘子替他还债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猥琐的光芒,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好事:“而且…听说他家还有个刚长成的小丫头,水灵着呢…嘿嘿…” 说完,他不再理会气得脸色发白的妻子,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拂袖而去。

郑观音(妇人)站在原地,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恶气直冲顶门,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肉里!

恰在此时,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侍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许是被屋内的低气压吓到,手一抖,“啪嚓”一声,一盏精致的茶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这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郑观音猛地转过头,所有的怒火和屈辱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两步冲上前,一把死死揪住那小侍女的耳朵,用力之狠几乎要将其撕裂!

“你个作死的小贱蹄子!手断了不成?!连个杯子都端不住!养着你有什么用!尽会糟蹋东西!” 她一边尖声咒骂,一边抡起另一只手,狠狠地、左右开弓地抽打着侍女的脸颊!

清脆的耳光声和侍女压抑的哭泣求饶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郑观音却仿佛从中找到了某种扭曲的快感,下手越发狠厉,将所有的怨毒都发泄在了这个无力反抗的小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