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幽深广阔,唯有暗河奔腾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河水并非凡水,其中蕴含着微弱的星辰之力和稀薄的仙源力,冰冷刺骨,但也带着一丝奇异的生机。
林澈强忍着重伤后的虚弱,先将几枚疗伤丹药塞入墨渊口中,又以自身仙源力助其化开药力。墨渊伤势极重,不仅硬扛了两位炼虚境的攻击,最后为了遁走更是燃烧了部分精血,没有数月静养恐怕难以恢复。
处理好墨渊的伤势,林澈才顾得上查看自身。左肩被清虚真人剑气洞穿的伤口处,残留着一丝阴冷的剑意,不断侵蚀着他的血肉经脉,阻碍着愈合。他运转新领悟的“锋利”剑意,将其凝聚成细小的剑丝,如同手术刀般,小心翼翼地剔除着那股异种剑意。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足足耗费了三日时光,才将残留剑意彻底清除。随后,他又服下丹药,运转功法,开始修复肉身的创伤。
半个月后,林澈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实力恢复了六七成。而墨渊依旧昏迷不醒,但气息平稳了许多,只是损耗过大,需要时间。
林澈站起身,目光投向暗河下游那微弱的光亮来源。他必须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有出路。他将墨渊安置在一个相对干燥的凹陷处,布下一个简单的隐匿和防护阵法,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光亮处探去。
沿着暗河向下,地势逐渐开阔,那光亮也越来越明显。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他走出了溶洞,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空间的顶端,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浩瀚的、由无数发光晶石和奇异符文构成的“星空”,柔和的光辉洒落,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只见一条更为宽阔的“星河”在这片地下世界中央蜿蜒流淌,河水平静,闪烁着星辰般的光点。而在星河两岸,并非荒芜,而是矗立着许多残破却依旧能看出精美轮廓的建筑遗迹!这些建筑风格古朴宏大,与现今灵界主流样式截然不同,充满了古老苍茫的气息。
“这是……灵族遗迹?!”林澈心中剧震。从建筑风格和那股同源的气息判断,此地很可能是一处未被外界发现的、保存相对完好的灵族遗迹!远比他在陨星墟外围找到的那些残垣断壁要完整得多!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谨慎地探索着。遗迹大部分都已空荡,只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但当他走到星河尽头,一座半塌的殿堂前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殿堂中央,并非神像或王座,而是一面高达数十丈的巨大玉璧!玉璧光滑如镜,上面却布满了无数细密复杂的刻痕,并非文字,更像是一种蕴含道韵的图案和轨迹。
林澈凝神望去,只觉得那些刻痕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缓缓流转、组合。渐渐地,他看出来了,这似乎记载着一门极其玄奥的功法运转路线,以及……一段被封印的历史碎片!
他仿佛看到,上古年间,灵族鼎盛,统治灵界万族,星河环绕神山,一派繁荣。然而,画面陡然一转,天穹裂开,无尽的魔物与一些背弃了盟约的种族(其中赫然有魔影、天灵等族的先祖身影)涌入,灵界陷入浩劫。灵族强者奋起抵抗,打得星辰陨落,山河崩碎……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几位灵族至强者燃烧本源,将最大的魔潮引入一片星域,然后引爆了那片星域的核心,与敌偕亡……而那片星域,化作了如今的陨星墟!
“原来……这才是真相!”林澈心神激荡。灵族并非败于内斗或天道,而是为了守护灵界,抗击外敌而近乎族灭!而魔影教、天灵族等,竟是当年背叛者的后裔!他们掩盖历史,污蔑灵族,并持续追杀灵族遗脉,掠夺其遗产!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使命感涌上林澈心头。他手持渊麟剑,身负灵族剑道传承,不觉间,已然与这消亡的古老种族结下了深厚的因果。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玉璧上的功法刻痕。这似乎是一门极其高深的灵族核心传承,并非攻击法门,而是一门名为《星辰锻体诀》的无上炼体术!引星辰之力,淬炼肉身穴窍,最终肉身成圣,可徒手摘星!
“正好弥补我体修功法在灵界层次的不足!”林澈大喜过望。他的体修根基虽扎实,但下界的炼体术在灵界确实有些跟不上。这《星辰锻体诀》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立刻在玉璧前盘膝坐下,凭借强大的魂修天赋和与灵族的共鸣,开始参悟这门艰深晦涩的功法。
时光在这片地下遗迹中悄然流逝。
林澈完全沉浸在了《星辰锻体诀》的玄妙之中。头顶那片人造星空的星辰之光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垂落,融入他的四肢百骸,冲刷着每一个穴窍,带来酥麻刺痛却又无比舒畅的感觉。他原本就强横的体魄,在这星辰之力的淬炼下,开始向着更高的层次蜕变。
不知不觉,半年时间过去了。
这一日,林澈周身穴窍猛然亮起,如同对应着头顶的周天星辰!一股磅礴的气血之力冲天而起,隐隐在其身后形成一尊模糊的星辰虚影!
《星辰锻体诀》第一重,星辉淬体,大成!
他的肉身强度,已然堪比化神后期的体修!综合实力再次暴涨!
也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的墨渊,也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感受到林澈身上那磅礴的气血和更加深不可测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欣慰。
“小子……你这机缘,真是让老夫都羡慕了。”
林澈闻声收功,星辉内敛,连忙来到墨渊身边:“前辈,您醒了!感觉如何?”
墨渊挣扎着坐起,苦笑道:“老骨头还散不了,不过这次亏空太大,估摸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恢复巅峰了。”他环顾四周,也被这处完整的灵族遗迹所震撼,“这里是……”
林澈如数将半年来所见所知,包括玉璧记载的历史和得到的《星辰锻体诀》,简要告知了墨渊。
墨渊听罢,沉默良久,长叹一声:“想不到上古竟有如此秘辛……灵族,可敬可叹!林澈为灵族后人既得灵族传承,此间因果,便系于你身了。未来之路,恐怕更加艰难。”
“晚辈明白。”林澈目光坚定,“但既承其因,便担其果。更何况,魔影教、天灵族与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好!有担当!”墨渊赞许点头,“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老夫伤势未愈,需寻一绝对安全之处静养。你也需要时间消化此次所得,冲击化神后期。”
林澈点头,他也正有此意。这处遗迹虽好,但并非久留之地,谁也不知道那些炼虚老怪会不会找到这里。
两人休整数日后,决定沿着暗河向下游探索,寻找出口。林澈实力大进,足以应对大部分危险。墨渊虽伤势未愈,但经验老道,可规避许多陷阱。
他们顺着暗河又前行了月余,途中经历了几处险地,都凭林澈强横的体魄和新悟的剑法有惊无险地渡过。最终,暗河汇入一条更大的地下河流,水流趋于平缓,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天光!
出口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冲出地下世界的刹那,林澈神色猛地一凝,极速拉住了墨渊。
“且慢!前辈外面……有阵法波动的气息,而且,似乎有人在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