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佝偻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对这位与它记忆中女主人有着相似铂金色头发的少年说些什么。
比如一句问候,或者关于马尔福夫人的近况——但最终它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德拉科察觉到家养小精灵异常炽热的注视,不悦地皱起眉瞥了它一眼。
随即,德拉科的目光越过餐桌,落在了西里斯身上。
那个名义上的舅舅正靠在椅背上,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德拉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像对待什么污秽之物一样迅速别过头,铂金色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哼,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布莱克家族的叛徒,永远只会躲在别人的庇护下。”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他刻意加重了“叛徒”两个字。
西里斯原本慵懒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他猛地坐直身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喉结滚动着,显然准备用更刻薄的话语反击。,
阿塔利亚突然抱着多多挤到两人中间,笑嘻嘻地打圆场:“哎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德拉科的脸色稍缓,但依旧别着脸不看西里斯。
西里斯则不满地“啧”了一声,却也没再发作。
阿塔利亚这才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角落里那个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身影。
克利切正死死盯着德拉科的背影,枯瘦的手指抠进墙皮,指缝间渗出细小的血珠,嘴里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吼瞎~克利切?”阿塔利亚拖长了调子,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克利切猛地低下头,用比平时恭敬无数倍、却因激动而走调的声音嘶哑道:“尊…尊敬的格林德沃先生。”
阿塔利亚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漫不经心地将羊皮纸扔了过去,动作轻得像在抛一片羽毛:
“喏,你一个老熟人给你的。”
克利切的身体僵住了。
他颤抖着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尖几乎不敢触碰那张羊皮纸,仿佛那是什么会灼伤他的滚烫之物。
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展开纸张的瞬间。
他那双总是浑浊不堪的大眼睛骤然瞪得滚圆,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成针尖大小,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羊皮纸上的字迹是用墨绿色墨水写成的,笔锋锐利而优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他刻入骨髓、即使在睡梦中也能辨认出的笔迹。
每一个字母的倾斜角度,每一处墨水的浓淡,都与记忆中那个站在壁炉前、用羽毛笔写下家族戒律的身影完美重合。
它倒吸一口冷气,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
“主…主人………!” 它发出一声尖锐到破音的呜咽,手指死死攥着羊皮纸,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它开始无法控制地浑身战栗,用头猛地撞向旁边的墙壁,发出“咚”的闷响,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混合着语无伦次的哭喊:
“哦!!克利切认得!哦,我勇敢的、高贵的……”
它张开嘴,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喊出那个名字——
“嘘——!”
阿塔利亚及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灰眼睛里闪烁着狡黠而警告的光芒,“不可以说哦~”
他歪了歪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不过比起这个,你现在可能更需要去‘照顾’一下某位……需要你的人?”
克利切瞬间明白了过来。
它停止了一切自残的行为,用破旧的茶巾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但那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模样丝毫未减。
呜咽声在餐厅里回荡,像一把生锈的小提琴在拉扯着破碎的弦。
它跪在地上,枯瘦的身体因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破旧的茶巾裙被眼泪和鼻涕浸透,紧紧贴在骨瘦如柴的背上。
它仰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死死盯着阿塔利亚,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调嘶吼:
“哦~伟大的、仁慈的格林德沃先生!克利切……克利切该去哪里?”
德拉科依旧侧着头,不去看那激动得快晕过去的小精灵。
只是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带着马尔福式的傲慢与施舍般的语气补充道:“在马尔福庄园。”
这六个字像一道神谕,瞬间击中了克利切。
它猛地躬身,额头“咚”地一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要将自己的颅骨撞碎以表忠诚。
声音因极致的喜悦而扭曲尖利,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哦~尊贵的马尔福少爷!谢谢!谢谢!!!”
他猛地站起身,将羊皮纸死死按在胸口,仿佛那是护身符。
“主人…主人需要我…克利切这就去…这就去……”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爆响,克利切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激动呜咽的余音,和一张张写满惊愕与茫然的脸。
餐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餐厅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西里斯猛地站起身,橡木椅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紧皱着眉头,黑色的眼睛里充满着不解,“那个老疯子怎么了?还有那张纸——到底是谁写的?”
阿塔利亚却像没事人一样,悠闲地端起面前的南瓜汁抿了一口,甚至还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甜度。
他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也许是太想念某位主人了?
多多的尾巴欢快地摇晃着,小声嘀咕:惊喜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刻嘛......
西里斯皱紧眉头,卢平若有所思,唐克斯他们则盯着阿塔利亚。
而哈利几个人则完全搞不清楚,一张纸条怎么会让克利切有如此剧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