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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红楼梦之花袭人准姨娘上位记 > 第222章 慧心平波全大体,烈胆彩云担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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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慧心平波全大体,烈胆彩云担是非

五儿被拘了一夜,哭得肝肠寸断。

那些素日与她母亲柳家的不睦的,或是曾被柳家怠慢过的,如司棋的婶子秦显家的、夏婆子一党人等,唯恐夜长梦多,次日平儿查问清楚,将五儿放了,自己反倒落个不是。

于是天刚蒙蒙亮,便都悄悄地聚拢到凤姐院外,寻机会买转平儿。

这个送些时新果品,那个递上两匹尺头,口中奉承不绝:“平姑娘办事最是公道简断,令人心服口服。”

又七嘴八舌,讲述柳家的素日如何刻薄小气,如何看人下菜碟,如何巴结怡红院,克扣其他各房,说得仿佛柳家母女是园中一霸,不撵出去不足以平民愤。

平儿是何等样人?岂会被这些小恩小惠和谗言所动?

她面上不露声色,一一应酬着,将人都打发了去,心里却自有主张。她并未立刻去回凤姐,反而悄悄来了我们怡红院。

见我正在外间吩咐小丫头们活计,她便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随她走到廊下僻静处。

平儿压低声音,直接问道:“袭人,我且问你一句实话,你要据实告诉我。那玫瑰露,宝二爷果真给了芳官么?”

我见她问得郑重,便知是为五儿之事,忙正色答道:“平姑娘,露,确是二爷赏了芳官的。但芳官拿去后,是自已吃了,还是转送了什么人,我却实不知情。”

平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着,便让我叫芳官来问话。

芳官被叫来,尚不知何事,听得平儿问及玫瑰露,吓得忙不迭地应承,指天画地地说:“是我送的!是我送给五儿的!因前日柳嫂子说她女儿身子弱,我瞧着可怜,便求了二爷赏的露,连瓶子都给了她!平姑娘,这千真万确,不干五儿偷窃的事!”

芳官说完,又觉事关重大,慌忙跑进去告诉了宝玉。

宝玉一听,也急了,跺脚道:“这露的事虽明白了,可那茯苓霜又怎么说?若追问起来,五儿自然要实说是她舅舅门上得的。她舅舅因此又要落个不是。人家一番好意,反倒被咱们牵连陷害了,这如何使得!”

他心急如焚,忙将平儿请到里间,央求道:“好姐姐,露的事既已清楚了,这茯苓霜,好歹你也想个法儿,只叫五儿说也是芳官给她的,岂不是两下里都干净了?”

平儿见宝玉如此,又是好笑,又是叹息,摇头道:“我的二爷,你虽是好意,却想得太简单了。纵然我肯如此说,那五儿昨晚惊慌之下,已当着林大娘并许多人的面,供出茯苓霜是她舅舅给的了,如何一夜之间又改口说是你给的?此是一。再者,太太那边明明白白丢了一罐玫瑰露,正没主儿,如今这边有了赃证反而白放了,那真贼又去哪里找?谁还肯认?底下众人看着,也未必心服,只当咱们偏袒徇私,以后越发难管了。”

我们正商议未决,晴雯掀帘子进来,她耳尖,早已听了个大概,便冷笑道:“这有什么难断的!太太屋里的玫瑰露,除了彩云那蹄子,再无别人敢动!分明是她偷了去,送给环哥儿讨好去了!你们还在这里瞎乱猜疑!”

平儿苦笑道:“我的姑奶奶!这原故,难道就你我知道?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只是如今那玉钏儿被问急了,私下里悄悄问彩云,彩云含糊应了,玉钏儿便罢了,大家也就想混着不问,揭过去算了。难道我们倒好意,非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兜揽这麻烦不成?可恨那彩云,不但不肯爽快应承,反倒咬定是玉钏儿自己偷了,两人‘窝里发炮’,先吵得合府皆知。事情闹到这般田地,我们如何还能装没事人?少不得要查问。可俗话说‘告失盗的就是贼’,我们明知是她,却又没有当场拿住赃证,空口白牙,怎能定她的罪?”

宝玉听了,低头想了半日,忽然把心一横,说道:“也罢!横竖这两件事,我都应起来就是了!就说那玫瑰露是我吓唬她们玩,故意悄悄从太太屋里偷拿出来的;那茯苓霜,也算在我头上。如此,两件事都完了,也免得再牵连无辜。”

我见他如此莽撞,忙拦道:“二爷,这虽是件积阴骘的好事,保全了别人的名声。只是太太若知道了,必定又说你小孩子气,不知轻重,胡作非为,反倒要生气。”

平儿也笑道:“二爷肯应承,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即便我们这里应了,那真贼岂不逍遥法外?况且,若要认真查起来,从赵姨娘屋里起出赃物原也不难。”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扫过我们,声音放得更低,“但我怕的不是这个,我只怕又伤着一个好人的体面。别人都还可,独这一个人,若因此事脸上无光,心里怄气,岂不令人心疼?我常想着,不肯为了打老鼠,反倒伤了那珍贵的玉瓶儿。”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将三个指头轻轻一伸。我们一看,便知她说的是三姑娘探春。

赵姨娘再不堪,终究是探春的生母。

若果真从赵姨娘屋里搜出赃物,坐实了贾环和彩云,探春姑娘的脸面往哪里放?她那般好强的人,如何禁得住这般羞辱?

大家顿时都沉默下来,半晌,才纷纷道:“平姑娘思虑的是!正是这话。看来,竟还是依宝二爷的主意,由我们这里应承下来,方是两全之策。”

平儿却沉吟道:“即便如此,也须得把那两个‘孽障’——彩云和玉钏儿叫来,当面问准了她们才好。不然,她们见有人顶缸,白得了便宜,不说感激,反倒以为我没本事查不出来,只得烦劳这里来了事。她们日后越发偷的偷,不管的不管,这风气可就彻底败坏了。”

我们都点头称是,道:“正是这个理,也要给你留个地步,显见你的公正。”

平儿便命一个小丫头子,去将彩云和玉钏儿唤了来。

两人心中惴惴,不知何事。平儿见了她们,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你们不用慌,偷露的贼,如今已有了。”

玉钏儿忙问:“贼在哪里?”

平儿道:“现在二奶奶屋里押着呢。若认真问起来,他什么都会应承。”

玉钏儿不解。

平儿看着她们,缓缓道:“我心里明知不是他偷的,可怜他害怕,才胡乱认下。这里宝二爷看不过去,心中不忍,要替他认下一半。我待要说出真话来,但只是想到那真做贼的,偏又是和我素日相好的一个姊妹;那窝主更是平常。”

她再次轻轻伸出三根手指,“里头又怕伤着一个好人的体面,因此实在为难。少不得来央求宝二爷,把这件事应承了,大家落得干净。如今,我反要问你们两人一句,从今以后,若能大家小心谨慎,存些体面,我便求了宝二爷应下此事;若不然,我此刻就进去回了二奶奶,大家撕破脸,也不必冤屈好人了。”

彩云起初还强自镇定,听到这里,见平儿句句戳在心上,又见宝玉竟肯如此担待,那脸上一阵阵红潮涌起,羞恶之心再也抑制不住。

她忽然抬起头,眼中含泪,说道:“姐姐放心!也别冤屈了好人,也别带累了无辜的人伤体面。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遮瞒了。偷东西给环哥儿,原是赵姨奶奶再三再四央告我的,我一时糊涂,才拿了些与她,这是情真。连太太在家时,我们底下人也常拿些小东西各自送人,都以为是常事。我原想着,这事嚷过两日,自然而然就混过去了。如今既然冤屈了好人,让宝二爷平白担这名声,我……我心中实在不忍!姐姐竟带了我去回二奶奶,我一概应承了便是,要打要罚,我都领受,只求别再牵连旁人!”

她这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竟是将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众人听了,无不诧异动容,谁都没想到,彩云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关键时刻,竟有这般肝胆担当。

我看着彩云那决绝而又带着羞愧的神情,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这深宅大院之中,固然多的是尔虞我诈,攀高踩低,可到底,也还存着这般未泯的良心与义气。

这一场风波,兜兜转转,最终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显露出人性的复杂与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