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自杀时,师傅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师妹倒在血泊里,老爷子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手指着鬼子的方向,眼睛瞪得滚圆,当场断了气。
那天的风是腥的,鬼子脸上流露出的嘲笑声、周围青帮兄弟的啜泣声、自己死死咬住嘴唇的血腥味,混在一起,成了他五年来最痛的伤疤。
“鬼子投降了……”吴青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砸在锃亮的皮鞋上,他笑了,“鬼子终于要滚蛋了……”
可他笑着笑着,喉咙里就发紧。
他从怀里摸出块磨得发亮的玉佩,这是师妹给他的,定情信物。
此时吴青眼中一道凶光闪过,想逃回本土没有那么容易,投降也无法免去你们的罪责,他要报仇此次的目标就是桥本熊和田中六这两个混蛋。
此时“商行”关门歇业了,众人都聚在办公室里收听着广播。
徐老倪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
他正听着收音机,天皇的投降诏书刚播完,里面传来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牺牲同志的呼吸。
此刻却像个孩子似的,用袖口擦着脸,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他想起多年前掩护他牺牲的联络员,被鬼子打断了腿,还被鬼子绑在马后拖着跑了好几里地,硬生生的把人拖死鬼子才算罢休。
这位年轻的小同志牺牲时才十九岁,没有他的牺牲他也活不到今天。
”徐老倪对着窗外的黄浦江喃喃自语,“战友们你们可以瞑目了,鬼子投降了,我们胜利了,鬼子终于要滚蛋了。”
王胜志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后,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
“胜志兄弟,发什么愣?”乔四拍他的肩膀,手里还拎着一瓶酒。
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
王胜志哑着嗓子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酒,该敬那些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弟兄。
王家父子蹲在墙角也听着广播,他们没有听懂鬼子天皇在说什么,但是他们知道鬼子是真的投降了,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他们父子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过着三代同堂的幸福生活。
老王头从怀里掏出个一块玉佩,这是当年盗墓时从一座宋墓里摸出来的,本想留着给后代,此刻却对着玉佩喃喃自语:“老祖宗,鬼子投降了,要滚出华夏这片土地了。”
王满抹了把脸,眼眶通红:“爹,以后咱跟着吴哥,守着这商行,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听完王满的话,王金、王银、王仓四人眼里也都是同样的感受。
徐朗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拨着算盘珠。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当年鬼子设局绑架他的妻儿,害他锒铛入狱,后来多亏吴哥把他救出火海,还间接着帮他报了仇,他才跟着吴哥杀鬼子杀汉奸,做出一些为国家为民族的事情,现在他的妻儿被徐老倪安排在后方,听说还安排了工作,鬼子投降了,终于可以和妻儿团聚了,他能不激动吗。
周杰手里把玩着串万能钥匙,他想着马上就能去后方和自己的女儿团聚了,听徐老倪说自己的女儿相处了一个好小伙,小伙是当兵的,还是一个连长,三年没有见到自己的闺女了,这下好了马上就能见面了。
梁世态和林旭两位教授和徐老倪坐在沙发上。
两人也是感慨万千,他们心想以后有可能的话还想回到大学教室给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建设新国家尽一份力。
孙明孙亮兄弟两人,泪流满面相互拥抱着,嘴里说着爹娘媳妇鬼子终于投降了的话题。
刘刚手里把玩着朵刚摘的月季。
这位曾经的花中浪子,当年也是被陷害进了监狱,没有吴哥他可能就死在监狱里了,现在鬼子投降了,他反而有些空虚了,鬼子走了他又没有别的本事,他又该干些什么呐,这群兄弟里面就乔四和他没有什么正经本事,以后该干些什么他非常的渺茫。
中午时分,吴青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商行里的弟兄们都在。没人说话,却都看着他,眼里的泪还没干,嘴角却带着笑。
“都愣着干什么?”吴青抹了把脸,声音还有些哑,“走我去酒楼,咱好好庆祝庆祝。”
乔四第一个蹦起来,高兴的说道,好我同意,今天我们可以放开肚子好好喝一顿了。
王胜志笑着拦住他:臭小子不要得意忘形,现在鬼子还没有走,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万一鬼子垂死挣扎做出一些事情,咱们不是后悔死了,还是小心为妙。
徐老倪看着王胜志说道,王兄弟说得对,越着这时候越要小心,我们不能把鬼子当成正常人看待。
众人走出商行来到了‘’聚全德酒楼‘’他们上了二楼包了一个包间,要了两座酒席。
酒菜上齐后,他们围坐在桌子旁,酒倒在粗瓷碗里,晃出细碎的光。
没人提议干杯,却都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是烈的,喝在嘴里却带着甜,顺着喉咙往下流,辛辣的感觉,让人倍感舒畅。
吴青举起碗,对着窗外的天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碗酒,敬那些为国家牺牲的弟兄们。”
众人跟着举杯,酒液洒在地上,像是给那些没能到场的人,也斟了一杯。
吴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这第二杯我敬各位兄弟,谢谢大家的付出,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为江湖意气,吴青我都必须感谢大家多年来的付出,我干了,说完吴青一口喝掉碗中酒。
酒座上的兄弟们也都一口喝干。
吴青看着大家,鬼子离开后大家以后有什么想法没有。
此时乔四说道,吴哥我不管别人,我乔四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赖上你了。
他刚说完刘刚也表态了,‘’我也是‘’我没有什么本事,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又能干些什么。
剩下的人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心里又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