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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沉默者的低语与战士的回响

凯尔中尉的话语,以及最初九个人敞开心扉的交谈,像在厚重粘稠的黑暗中凿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让一丝名为“共鸣”的气流得以渗透。平台上那种令人窒息的绝对静默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混合着悲伤、怀念、坚韧以及一丝微弱希望的氛围。能源管道的低沉轰鸣依旧,但此刻听起来,不再仅仅是死亡的倒计时,也像是这片钢铁巨兽体内某种原始而顽强的生命力。

短暂的沉寂后,一个几乎与环境噪音融为一体的声音,冰冷、平稳,不带丝毫涟漪地在频道中响起,是暗波。他依旧如同阴影般贴在平台边缘的金属壁上,面朝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仿佛随时准备融入那片黑暗。

“没有过去值得谈论。”他的开场白简洁得近乎残酷,“训练营,选拔,任务。只有目标和完成,或者失败。”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现在,在这里,黑暗是盟友,也是敌人。我能感觉到下方的气流变化,温度差异,还有……那些东西移动时扰动的微尘。”他顿了顿,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未来?如果还有未来,我会继续走在阴影里,直到不再需要,或者……影子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他的话语像一阵寒风,让刚刚有所升温的气氛稍稍冷却。没有家人,没有故乡,没有期许,只有最纯粹的职能化存在。

“啧,暗波,你还是这么无趣。”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隐含锐利的声音接话,是科恩。他正用一块沾着清洁液的软布,仔细擦拭着他那些造型奇特的飞刀,刀刃在微光视觉下反射出幽冷的寒芒。“我可记得不少‘过去’。比如在新巴格达的地下角斗场,我可是连着十七场无败绩的‘毒蛇’。那时候,观众们的欢呼声,可比这破管道的动静好听多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的快意,但很快又变得冷冽,“后来被军团招安,才发现外面的‘角斗场’更大,对手更不是人。不过……”他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一把飞刀,“我这手绝活,倒是找到了更好的用武之地。现在?只要我的飞刀还能钉进那些怪物的眼窝,我就还是那条‘毒蛇’。至于未来?等把这鬼地方清理干净,我大概会找个地方开家飞镖酒吧,教教那些嫩雏儿怎么玩真的。”

莱恩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得了吧,科恩,你那酒吧估计开张第一天就得被仇家或者警察掀了。我可不想再去牢里捞你。”他与科恩背靠背坐着,检查着自己那把加装了消音器和特殊瞄准镜的步枪,动作流畅而精准。“我嘛,出身不一样。塔科马双星,法律世家。家里人个个指望我成为大法官,最不济也是个名律师。”他轻笑一声,带着自嘲,“可惜,我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和虚伪的庭审。觉得战场更干净,至少敌人是谁,一清二楚。所以偷了家里一把老式猎枪就跑出来参军了。”他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现在,这把‘法官’(他给自己的步枪起的名字)就是我的法槌。未来?没想那么远,或许等打不动了,真去考个律师执照?看看能不能用战场上的逻辑,去颠覆一下法庭上的诡辩。”他的话引来几声低低的轻笑,连昆特的嘴角似乎都微微牵动了一下。

“律师?就你?”杰斯的声音响起,他正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将一个个弹匣排列整齐,动作一丝不苟,“我记得你第一次实弹射击,差点把自己的脚趾头打掉。”他的话语直接,不带恶意,更像是陈述事实。“我来自克普鲁-β,工业世界。父亲是矿坑安全主管,母亲是流水线质检员。他们教会我的是精确、可靠、零失误。每一个零件,每一次操作,都关系到人命。”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力量,“所以我现在只相信我的枪,和我自己的判断。未来?如果还能活着离开,我会回到克普鲁,也许接替我父亲的工作。确保更多的人,能安全地从矿坑里回家。”他的话语朴实无华,却带着沉重的分量,让听到的人不禁想起那些依赖工业世界运转的无数生命。

艾娃,那位一直安静地协助老森和琪娜的技术员,此刻也轻声加入了交谈。她手里摩挲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旧数据存储器的物件,外壳已经磨得发亮。“我……我不是战斗人员。”她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但努力保持着清晰,“我是在学院星长大的,父母都是历史资料管理员。我从小就喜欢待在档案库里,触摸那些古老的存储介质,想象里面记录着怎样的故事。”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坚定,“后来我加入了军团技术档案部,负责整理和修复历次战役的数据。这次任务,是我第一次亲临前线……没想到,历史现场这么……残酷。”她握紧了手中的存储器,“现在,我只希望能帮森工和琪娜姐多解析出一些有用的数据,也许……也许能成为未来历史记录的一部分。如果……如果我能回去,我想写一份报告,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而是记录下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录下像保罗先生那样的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的使命感与面对现实残酷的无力感交织的复杂情绪。

“记录历史很重要,艾娃。”萨姆的声音响起,他正和维克多一起检查着平台几个关键支撑点的结构完整性,用手敲击着金属构件,倾听回声。“但我们得先有‘未来’,才能有历史。”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工兵特有的务实,“我和维克多,都是来自‘希望之城’空间站的工程兵团。那地方,就是一块块钢板铆接起来的,每一寸管道,每一线路,都是我们这样的人亲手铺就的。”他用力拍了拍身旁冰冷的金属壁,“现在,在这里,感觉有点像回家,虽然这个‘家’不太友好。我们的任务就是确保这破平台别在我们脚下塌了,确保前面的路能走通。未来?等打完仗,估计还是回去修空间站,或者去哪个新殖民地铺路架桥。习惯了,看着东西从无到有,比看着东西被破坏,舒服。”

维克多闷闷地附和了一声:“嗯。盖房子比拆房子强。”他言简意赅,继续用便携式焊枪修补着一处不太稳固的护栏接口,溅起的细小焊花在黑暗中短暂地照亮了他专注而布满油污的脸。

多姆,那位脾气火爆的重火力手,一直抱着他那挺重型爆弹枪,像抚摸情人一样擦拭着。听到这里,他粗声粗气地开口:“老子没那么多想法!过去就是在街头打架,看谁不爽就揍谁!后来被征兵官忽悠,说这里有更大的架打,还能合法用大家伙!”他拍了拍怀里的爆弹枪,“就来了!现在?现在老子很不爽!那些怪物,还有这鬼地方,都让老子火大!未来?等把这里所有的操蛋玩意儿都轰成渣,老子要申请调去最前线的突击队,天天有架打才行!”他的话语充满了原始的暴力倾向,但在此时此地,这种毫不掩饰的愤怒,反而成了一种另类的鼓舞。

最后是奥斯卡,那位相对年轻的队员,他之前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我叫奥斯卡。来自 Gaia-3,一颗生态改造中的星球。我父母是大气调节站的工程师。”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澈,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加入军团,是因为……觉得能参与塑造世界,很酷。就像我父母改造星球环境一样。”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但现在……我发现‘塑造’有时候也意味着……毁灭。保罗先生他……”他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种冲击,“我现在只想活着完成任务,然后……然后也许回去 Gaia-3,告诉我父母,外面的世界……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他的话语带着迷茫,却也透露出经历残酷后正在成长的思考。

九个人的发言,勾勒出九幅截然不同的人生画卷:从角斗场到法律世家,从工业世界到学院星,从街头混混到生态星球。他们带着各自的过去、技能和梦想汇聚于此,如今却共同被困在这深渊之中的方寸之地,面对着同样的绝望与希望。

科恩对暗波说:“嘿,影子,要是真开酒吧,给你留个最好的位置,反正你也不占地方。”

莱恩笑着摇头:“得,看来我这律师还得负责给你这未来的酒吧老板做法律顾问。”

杰斯对艾娃说:“你的记录很重要。至少能让后来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是谁战斗过。”

萨姆对多姆说:“省点力气,多姆,前面的路还长,有你打的时候。”

维克多难得地又多说了几个字:“嗯。活着,才能打。”

多姆哼了一声,没再反驳,只是把爆弹枪抱得更紧。

奥斯卡看向凯尔中尉的方向,尽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沉着的领导力,这让他略微安心。

暗波没有再回应任何调侃,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如同石雕般继续着他的警戒。

缓冲平台上,对话的余韵在管道轰鸣中慢慢沉淀。每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也被他人的故事所触动。悲伤并未远离,恐惧依然存在,但一种奇妙的联系,一种基于共同命运的理解,在这二十七人(包括昏迷中的李斯和痛苦中的托姆)之间悄然建立。他们不再是互不相干的个体,而是在这绝境中,被迫将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在一起的共生体。

凯尔中尉聆听着这一切,没有打扰。他知道,这种交流是维系队伍灵魂不可或缺的粘合剂。他看了一眼老森那边,终端屏幕上的数据流似乎稳定了一些,但依旧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他又看了看医疗区域,凯文和乌尔依旧在忙碌。

时间,在心灵的交汇与现实的困境中,继续缓慢而坚定地流逝。深渊之上的短暂宁静,依旧持续着,仿佛暴风雨眼中那片刻的、虚假的平和。而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他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考量,只待所有人稍作恢复,以及……等待剩余九人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