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歆“坐在主位上,一脸悲痛:“皇贵妃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身为皇后,自该去看看。各位妹妹年岁小,怕是见不得那等场面,还是各自回宫,不要去锦绣宫了。”
这话实在是没说到陈思婉的心坎上。
她第一时间表态:“皇后娘娘,臣妾想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陈思婉向来是个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人。
虽然现在经历了不如意的事情之后,她有时候会过脑子了,但一激动起来,还是会“原形毕露”。
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好在她立刻想到了方法——
“皇后娘娘,皇贵妃是臣妾的妹妹,臣妾不放心。”
“严歆”点头:“倒是本宫忘了你们是姐妹了。既如此,婉妃与本宫同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陈思婉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喜悦,跟在“严歆”身后来到了锦绣宫。
锦绣宫的正殿门口,白临渊正走来走去,一脸愁云。
“严歆”和陈思婉请安说明来意之后,他立刻摆了摆手:“都散了!皇贵妃这会儿不能见外人,都来凑什么热闹?”
白临渊越是着急,就说明陈佳芊现在的情况越是危急,陈思婉就越是开心。
她用上牙咬住自己下嘴唇内侧的肉,微微低头隐藏自己的表情,好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
她与“严歆”一起行礼告退,得到白临渊的允许后就弯着腰向后退去。
退了几步后,二人转身,准备离开。
白临渊却忽然叫住了她:“婉妃留下,皇后先走吧。”
陈思婉瞬间浑身紧绷,脸色也骤然变白——
为什么白临渊要独独把她一个人留下来,难道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是她安排的?
她战战兢兢,停下脚步,转回神来:“皇上还有吩咐?”
白临渊声音平和,不咸不淡:“今天早上,皇贵妃摔倒的时候,你在哪儿?”
这个瞬间,陈思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坠冰窖,完全失去了张嘴回答问题的能力。
白临渊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说:“大早上的,婉妃不在宫中待着,去干什么了?”
陈思婉后悔了。
她想,她应该相信小果能把事情办好的,而不是非要亲眼看着陈小芭摔倒。
现在好了,要自食其果了。
她也不顾地上冷了,直接跪了下来:“皇上,臣妾……今天醒得早,本想来御花园透透气,但走一半觉得太冷,又回去了。”
这话实在是漏洞百出。
毕竟要是走一半就回去了,一会儿就够,根本用不到半个时辰。
但白临渊也没往下问。
他的语气反而比刚才还要平和得多:“婉妃抖什么?好像朕吓着你了一样。行了,平身吧,张公公昨晚和朕说过,说婉妃从前不懂事,但入宫之后遵守礼法,可见已经改邪归正了。朕也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当真。”
陈思婉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让她逃了。
她感觉自己的魂魄离体,又被拽了回来,拉拉扯扯,不得安宁。
她的声音依旧无法恢复平静:“臣妾叩谢皇上,臣妾告退!”
她颤抖着双腿离开了锦绣宫。
小果一直等在锦绣宫外。看到陈思婉出来,她马上去扶陈思婉:“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陈思婉紧紧抓住小果的手,这才感觉到有依靠了。
她拉着小果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旁边站岗的侍卫听不到她们说话,才将声音压到最低,凑到小果耳边说:“小果,这次多亏了你和张公公关系好,否则,真的要出大岔子了!”
自此,陈思婉对小果的信任到达了顶峰。
锦绣宫中,刘御医皱着眉头离开,白临渊却一直没有出来。
他在殿内对陈佳芊学字的天赋赞不绝口,别人却以为他是害怕陈小芭流产而担心。
很快,朝中的大臣们也都知道了此事。
陈宏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衙门办差。
他本来心情很好,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
他立刻入宫,求见白临渊。
白临渊直接让人将他带到锦绣宫,亲近之意明显。
陈宏图额头上全是汗珠:“臣叩见皇上。”
“丞相免礼!”白临渊满面愁容。
“皇上,皇贵妃和她腹中皇子可还好?”
终于问到关键之处了。
白临渊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陈宏图想到陈小芭的状态不好,但是宫中没有传来皇贵妃流产的消息,他心中始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现在看到白临渊这样的反应,他的心也跟着掉进了谷底。
只是,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刘御医在宫中吗,他肯定有法子!”
刘海可是白临渊请来的高人,此事白临渊并未刻意隐瞒。
白临渊依旧是一声叹息:“刘御医看过了,也尽力了,他也不确定,只能尽力保。”
陈宏图心情复杂——
孩子还在,那他的希望就还在;要是孩子没了,那按照现在的情况,说不定皇后就会赶在陈小芭之前生下皇子了。虽说有他国血脉的皇子不可能给太子名分,但那人占着嫡长子的名头,对陈小芭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现在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说不准呢,这让陈宏图如何放心得下?
他再次出主意:“皇上,皇贵妃是臣的养女,臣一定要保住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臣想求皇上下一道旨意,广求天下贤能之士,入宫为皇贵妃诊治。”
白临渊点头:“朕允了。”
陈宏图再次行礼,得了白临渊的许久,就告退了。
就在他倒退着往后走的时候,忽然听到白临渊问一旁的张公公:“河边真的有那么滑吗,你亲眼所见?”
“回皇上,奴才那时就在皇贵妃身边。奴才亲眼看到,是皇贵妃没站稳,自己摔倒的,与其他人无关。”
白临渊又说:“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相信你。若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朕是不信的。”
“奴才谢过皇上。”
明明是主仆之间的正常对话,但陈宏图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