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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萧衡正与柳晴晚在别院书房对弈,惊云进来禀报:“公子,夫人,陈府大公子来访。”

话音未落,陈文瑾已含笑步入庭院。他今日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直裰,更显得温文尔雅,手中轻摇一柄泥金折扇,目光先是在柳晴晚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萧衡。

“齐兄,嫂夫人,文瑾冒昧打扰了。”他拱手一礼,笑容和煦。

萧衡执棋的手未停,只抬眼淡淡道:“陈公子何事?”

陈文瑾笑道:“明日县令张大人府上设赏菊宴,邀我陈家赴会。文瑾想着陈兄与嫂夫人初来北河城,正该多结识些本地贤达,已向张大人禀明,特来邀二位同往。不知齐兄与嫂夫人可否赏光?”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点明了是县令做东,又表明了自己引荐的诚意,让人难以拒绝。

萧衡与柳晴晚交换了一个眼神,放下棋子:“陈公子盛情,却之不恭。只是我夫妇二人乃布衣白身,恐失了礼数。”

“陈兄过谦了。”陈文瑾忙道,“齐兄乃风水大家,嫂夫人气度不凡,张大人听闻二位,亦是心生向往,特意嘱咐文瑾务必请到。”

柳晴晚闻言,柔声开口:“夫君,既然张大人与陈公子如此盛意,我们便去吧,也正好见识见识北河城的秋色。”

“还是嫂夫人爽快。”陈文瑾笑容更深,目光落在柳晴晚鬓角,“明日辰时,文瑾备车来接二位。”

次日辰时,陈文瑾果然亲自乘马车前来。车内颇为宽敞,陈文瑾与萧衡相对而坐,柳晴晚坐于萧衡身侧。

一路上,陈文瑾看似随意地介绍着沿途景致,言语间却不着痕迹地打探着二人的来历。

“陈兄这手堪舆绝学,不知师承何处?可是家学渊源?”

“嫂夫人气质清雅,倒像是江南水乡浸润出的风华。”

萧衡应对得滴水不漏,只说是偶然得到机缘。

柳晴晚则垂眸浅笑,并不多言。

马车行至县令府门前,但见已是车马簇簇。

陈文瑾率先下车,彬彬有礼地虚扶了柳晴晚一下,却被萧衡不着痕迹地隔开。

“陈兄,嫂夫人,请。”陈文瑾面上笑容不变,引着二人向府内走去。

陈功曹早就到了县令府,坐在县令身侧。

园内菊花开得正好,宾客如云。

“这县令张谦原是寒门出身,”萧衡低声道,“三年前中的进士,当时在同期中算得上年轻有为。”

柳晴晚目光扫过园中景致,但见假山错落,花木扶疏,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她轻声道:“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爬到县令之位,确实不简单。”

“可惜走了捷径。”萧衡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他借着宁王的关系得了这个缺,如今想抽身也难了。”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正堂。

只见张谦见陈文瑾引着二人过来,立即起身相迎。这位县令约莫三十五六年纪,面容清瘦儒雅,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倦色。

“这位便是明远的侄儿吧?”张谦执礼甚恭,“久闻先生精通风水,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萧衡从容还礼:“张大人客气。”

柳晴晚在一旁静静观察,发现张谦虽言辞恳切,眼神却不时瞥向端坐主位的陈功曹,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齐先生请看,”张谦引着众人来到一盆墨菊前,“这菊品唤作‘玄玉’,是本县今年特意培育的新种。”

陈功曹抚须笑道:“张大人不仅治县有方,连莳花都这般风雅。”

趁着众人赏菊的间隙,柳晴晚借着整理衣袖的机会,向萧衡低语:“这位张大人,倒像是个提线木偶。”

萧衡目光扫过园中布局,声音几不可闻:“看他步履虚浮,眼下青黑,怕是夜不能寐已久。”

“何止。”柳晴晚指尖轻抚过一株菊花叶片,“你瞧他待陈功曹的态度,恭敬得近乎畏惧。这园中陈设看似雅致,却处处透着刻意。”

正当柳晴晚与萧衡低语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主位旁的花厅,执杯的手一顿。

在那紫檀木嵌螺钿的扶手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暗纹锦袍的中年男子。

舅父!?

他怎么来了。

柳晴晚向上看去,舅父林远道正对她挑眉,敬酒饮下。

他怎会在此?

而且竟坐在与陈功曹相邻的上位?

“东南方位,花厅主位。”

“看见了。”萧衡执起茶盏,状似悠闲地品了一口,“他倒是会挑地方。”

“这位是江南来的沈老板。”张谦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已走到他们身旁,“做药材生意,今日特地来赏菊。”

柳晴晚执茶,她这舅父身份还真是多,北河城离京城那么远,居然还用沈远这个化名。

看来,他也在查宁王。

不知道姨母怎么样了。

林远道起身执礼,腰间一枚双鱼玉佩轻轻晃动:“久闻陈公子大名。听说前日陈家陵墓渗水,先生一眼便看出是地下暗河所致?”

“林老板消息灵通。“萧衡向前半步,恰好挡住林远道探究的视线,“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陈公子过谦了。”林远道从袖中取出一块奇特的石头,“您看这石上的纹路,是否与墓室所见相似?”

这时陈功曹也踱步过来,笑声洪亮:“林老板也对风水感兴趣?”

“生意人,图个吉利。”林远道转身应对陈功曹,袍袖看似不经意地拂过案几,将一碟杏仁酥碰落在地。

“无妨无妨。”张谦连忙招呼下人收拾,又对林远道笑道:“沈老板远道而来,不如尝尝本地的菊花酿?”

柳晴晚走到林远道身边,“舅父来北河城,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要是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办?”

林远道执杯的手微微一顿,“齐夫人认错人了吧?在下姓沈,做的是药材生意。”

柳晴晚:装的倒是不错。

“不过夫人这般品貌,倒让沈某想起一位故人。”

“是么?那沈老板可要当心,北河城近来不太平,前几日还有商队在西山遭了劫。“

林远道:…….

这死丫头,嘴毒还真是随了她娘。

“多谢夫人提醒。“林远道仰头饮尽杯中酒,“沈某行走江湖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