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咒术高专训练场,被炽热的阳光烘烤得有些发烫。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汗水混合的气息,四周是咒力碰撞的闷响、拳脚到肉的实感,以及学生们或喘息或呼喝的声响。
这是一天中最能激发潜能、也最能消耗过剩精力的时刻。
凌笑笑抱着手臂,站在场地边缘的阴影里,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全场,实则精准地掌控着每个人的训练状态。
她的目光在扫过某个白毛墨镜问题儿童和另一个新来的白毛付丧神时,微微停顿,像是想到什么,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她嘴角转瞬即逝。
五条悟刚刚用一个漂亮的“苍”的简易领域应用,将试图近身的同学弹开,正得意地推着墨镜,接受着他自以为的众人崇拜目光。
而鹤丸国永则蹲在场地角落,好奇地用木刀戳着训练用的假人,似乎在研究其构造,时不时还试图把假人的胳膊拧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引得旁边的烛台切光忠低声劝阻。
“好了,休息五分钟,然后重新分组。”凌笑笑拍了拍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晃悠到鹤丸身边,勾住他的脖子:“哟,老祖宗,看什么呢?这种假人可经不起你折腾。”
“只是在想,现在的训练器具都这么……结实了吗?”鹤丸用木刀敲了敲假人发出沉闷的响声,“和我们那时候用的草席卷不太一样啊。”
“时代在进步嘛~”五条悟笑嘻嘻地回应。
就在这时,凌笑笑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脸上挂着一种堪称“和蔼可亲”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绝对没好事笑容,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勾肩搭背的两人身上。
“下一组,五条悟,”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五条悟脸上那“又来了”的表情,才慢悠悠地吐出下一个名字,“对练,鹤丸国永。使用训练木刀,点到为止。”
命令一下,训练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响起了细微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场中的两位主角。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和鹤丸对练?他倒不是怕,只是……和自家“老祖宗”动手?这感觉有点微妙。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凌笑笑那笑容背后的“恶意”。
鹤丸国永也愣住了,金色的眼眸眨了眨,看看凌笑笑,又看看身旁的五条悟,手里的木刀都忘了放下。
两人对视一眼,仅仅百分之一秒的眼神交汇,某种无形的、属于“戏精”和“问题儿童”之间的电波便达成了共识。
下一秒,令所有围观者,包括深知他们德性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五条悟和鹤丸国永,仿佛被同一根无形的线牵引,同时发出一声夸张的、拖长了音调的哀嚎——
“不——要——啊——!”
然后,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弃了所有形象和尊严,如同两只被抛弃的大型犬,手脚并用地扑向了站在场边的凌笑笑的大腿!
“老师——!!!”五条悟率先抱住了左腿,声音凄厉,甚至硬生生从那双苍蓝六眼里挤出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形成标准的“蛋花眼”。
“使不得啊老师!这可使不得!我们要尊老啊!尊老!我怎么能对自己的老祖宗动手呢?这是大不敬!是会被天打雷劈的!我们五条家的家规第一条就是孝敬先祖啊!!”
他一边“哭诉”,一边把脸往凌笑笑的裤腿上蹭,力道之大,让凌笑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几乎在同一时间,鹤丸国永也牢牢抱住了右腿,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疑似烛台切光忠提供的白色手帕,用牙齿咬着,另一只手捶打着地面。
“主人!亲爱的主人!您不能这样!我们要爱幼啊!爱幼!您看看这孩子,细皮嫩肉的,咒力看着是不少,但这小身板,弱不禁风啊!我这一刀下去,要是把他打坏了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五条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主人您的教导啊!这太不风雅了!太不帅气了!”
他声情并茂,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真挚”的同情与不忍,仿佛五条悟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
训练场内一片死寂。
夏油杰手里的水瓶掉在了地上,家入硝子点燃的香烟忘了吸,烟灰积了老长。
其他学生更是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烛台切光忠痛苦地捂住了脸,宗三左文字站在他旁边,幽幽地叹了口气,低语:“……连鹤丸殿下也……笼中鸟的戏剧性,果然会传染吗?”
被两人死死抱住大腿的凌笑笑,额头瞬间爆出几个清晰的十字路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往下拽,裤腰发出了危险的呻吟。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双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裤腰,防止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惨剧。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松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即将爆发的怒火。
然而,五条悟和鹤丸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浮木。
“老师!您要三思啊!”
“主人!请您收回成命!”
凌笑笑深吸一口气,知道跟这两个戏精讲道理是没用的了。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旁边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烛台切光忠和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宗三左文字。
“光忠!宗三!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给我拉开!!立刻!马上!!”
被点名的两振刀一个激灵。
烛台切光忠立刻上前,试图去掰鹤丸的手臂:“鹤先生!快放手!这太难看了!”
宗三左文字也无奈地走到五条悟身边,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忧郁磁性的嗓音劝道:“五条君,还请……适可而止。”
但两人抱得死紧,一时竟难以分开。
凌笑笑看着这场越发混乱的闹剧,最后一点耐心终于宣告耗尽。
她不再试图挣脱,而是弯下腰,凑近那两个还在“声泪俱下”的脑袋,用一种极其平静,却让周围温度都下降了几度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数三声。再不上场,我,就,亲、自、上、场,陪你们好好玩玩。”
“一、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