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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咒回—我们的未来是既定结局吗

废弃工厂事件后的第二天,指挥中心内气氛依旧凝重。

屏幕上回放着昨日战斗的数据,以及五条悟那双仿佛能穿透屏幕的、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睛。

“主上,根据能量残留分析,五条悟的‘六眼’至少记录了我们七成以上的灵力特征和战斗模式。”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冷静地汇报,“被动等待,只会让他采取更不可控的行动来满足好奇心。”

凌笑笑站在窗边,望着宁静的庭院。

与其被那个无法无天的“最强”当成谜题追着解,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暴露,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策略。

关键在于,暴露多少,以及如何引导对方的认知。

“准备一下,”她转过身,眼神已然恢复清明与决断,“我们去‘拜访’一下我们的邻居。”

她选择的随行人员也经过深思熟虑。

压切长谷部,代表绝对的忠诚与执行力,姿态一丝不苟;药研藤四郎,体现理性、专业与情报分析能力;笑面青江,负责观察、应对,以及用他独特的方式打破僵局或传递模糊信息。这个组合,既能展现实力与诚意,也能有效守住底线。

咒术高专,校长办公室。

气氛比想象中还要紧绷。

夜蛾正道端坐在主位,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五条悟毫无坐相地瘫在旁边的沙发上,小圆墨镜滑到鼻梁中段,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毫不避讳地、如同扫描仪般在刚刚进门的凌笑笑三人身上来回逡巡,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夏油杰坐在另一侧,姿态看似放松,但紫眸中的警惕与深思显而易见。家入硝子则靠窗站着,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眼神带着医者的冷静审视,更多地在观察这三人的“状态”而非能量。

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让五条悟三人来旁听的,但是谁让他们是咒回世界的支柱与念想。

如果夏油杰的叛逃是有迹可循,那么五条悟被腰斩就是毫无逻辑,某种程度来说,iivv也算是自寻死路。

月亮可以不发热,但不能没有,白月光也是光。

“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

凌笑笑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姿态不卑不亢。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是凌笑笑。这两位是我的部下。”

“观测者?”五条悟抢在夜蛾之前开口,语调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观测什么?怎么观测?昨天那种……‘清理’工作,也是观测的一部分?”

凌笑笑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刺,目光平静地看向夜蛾正道:“夜蛾校长,我们为昨日的事件而来,也为未来的可能性而来。”

她开门见山,“如你们所见,我们并非此世之人。我们的身份,可以理解为‘时空的观测与维护者’。”

她略作停顿,组织语言:“一个‘异常’,也就是林晓月,非法侵入了你们的世界。她的存在本身,以及她试图强行改变既定历史轨迹的行为,引发了‘时空扭曲’,这扭曲具现化为你们昨日所见的那种怪物,我们称之为‘时间溯行军’。

它们以扭曲的历史和异常节点为食,目标是摧毁一切它们认定的‘错误’,包括关键的历史人物。”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五条悟和夏油杰。

“我们的目的,是修复因‘异常’引发的‘时空扭曲’,清除因此而来的时间溯行军,维护历史的正常流向。”她最后强调,“我们对本土世界及其居民,并无恶意。”

很是官方的一番话。

夜蛾正道沉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压迫感:“维护历史?据我所知,历史是既定的过去。你们如何界定‘正常流向’?又凭什么进行‘修复’?”

作为教育者和领导者,他必须弄清楚这些陌生人的立场和权限。

凌笑笑应对从容:“历史并非一成不变的死物,它有其固有的韧性与收束力。我们界定的‘正常’,是基于时空本身稳定性的宏观脉络。

林晓月的行为,如同在坚韧的布匹上强行撕开裂口,时间溯行军则会顺着裂口将整块布撕碎。我们的修复,是缝合裂口,而非重新织布。至于凭据……”

她微微抬手,一丝精纯平和的灵力在她指尖萦绕,与咒力的阴冷躁动截然不同,“这是我们履行职责的基础。正如咒术师以咒力祓除咒灵,我们以灵力净化时空的畸变体。昨日诸位应当已经看到,我们的力量,对那种怪物更为有效。”

“哦~”五条悟拖长了语调,身体前倾,墨镜后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回答最关键的问题嘛。你们‘到底’是什么?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那种叫‘灵力’的东西,又是什么构成?为什么能彻底消灭那些玩意儿,而老子的‘茈’都只能把它们暂时打散?”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每一个都直指核心,同时“六眼”全力运转,试图从能量流动、肌肉微表情、甚至灵魂波动层面读取信息。

凌笑笑感受到那近乎透视般的审视,但她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薄雾,将最核心的信息牢牢守护。

她迎上五条悟的目光,坦然道:“我们是可以交流、拥有理智与情感的存在,这一点与人类无异。至于灵力的本质,涉及我们所在体系的根基,请恕我无法详细告知。

你只需要知道,时间溯行军是依附于时空悖论存在的异常,灵力因其‘秩序’与‘净化’特性,能从根本上瓦解其存在基础,而咒力更多是能量层面的冲击,难以触及核心。这并非力量强弱之分,而是属性相克。”

她回答得坦诚,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关键秘密,语气从容不迫,让五条悟的“六眼”也难以找到突破点,这反而让他更加心痒难耐。

“历史节点……关键人物……”

夏油杰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他看向凌笑笑,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凌小姐,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和悟,是所谓的‘历史节点’?那么,所谓的‘既定历史’,又是什么?我们的未来,是已经被书写好的剧本吗?”

这个问题关乎命运与自由意志,深深触动了他内心关于咒术师责任与未来道路的迷惘。

凌笑笑看向他,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历史节点,意味着你们的存在与选择,对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历史有其大势,但并非僵硬的剧本。每一个选择都会衍生出新的可能性。

林晓月的问题在于,她试图用一种粗暴的、自以为是的方式,去覆盖掉所有其他的可能性,只保留她个人偏好的那一条,这本身就违背了历史的多样性与生命力。”

她没有直接回答“既定历史”是什么,但她的解释,既肯定了他们的重要性,又保留了自由意志的空间,让夏油杰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硝子的目光则更多地停留在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和笑面青江身上。

作为反转术式的使用者,她对“生命”的状态极其敏感。

她能感觉到,这三人拥有强大的能量和清晰的意志,但他们的“生命场”与人类有些微妙的差异,更纯粹?更接近于某种“概念”的具现化?她无法准确描述,但可以肯定,他们绝非普通人类。

会谈暂时告一段落,夜蛾正道需要时间消化信息。凌笑笑三人被礼貌地请出办公室,在一位辅助监督的引领下,前往会客室稍作休息。

在宽阔的走廊上,他们遇到了似乎“恰好”路过的庵歌姬和冥冥,以及刚从训练场回来、满头大汗的灰原雄与七海建人。

压切长谷部立刻上前半步,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更靠近凌笑笑,深紫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过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严肃气场,仿佛任何未经允许的靠近都会引来他的雷霆一击。

他那“主命至上”的专注与警惕,让本想上前搭话的灰原雄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而笑面青江则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了气质成熟的冥冥和带着些许傲气的庵歌姬身上,他唇角弯起一个神秘的弧度,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

“哦呀……这两位小姐,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呢。一位身上萦绕着精于计算的‘财富’气息,而另一位……”

他的目光特意在庵歌姬身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却并无恶意,“…似乎积累了不少对某个白毛笨蛋的‘怨念’呢?真是有趣的执念。”

庵歌姬的脸瞬间涨红,又气又羞:“你、你在胡说什么?!”

冥冥则眼中精光一闪,对笑面青江能看出这一点颇感意外,同时也对“财富”的评价十分受用。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眉头微蹙,觉得这个陌生男人说话方式太过古怪。

药研藤四郎则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对青江的言行似乎早已习惯,目光偶尔与同样冷静观察的七海建人有短暂接触,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性和评估。

最终,在校长办公室内,经过又一轮的磋商,双方达成了一个脆弱的、非正式的共识。

凌笑笑一方,负责处理所有由林晓月及时空扭曲引出的时间溯行军,并承诺尽力约束林晓月的行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高专一方,则在情报共享,主要是关于林晓月动向和大型咒力事件方面提供有限度的便利,并暂时采取观望态度,不主动干涉凌笑笑一方的行动,但保留知情权和在事态失控时的介入权。

当凌笑笑带着部下准备离开时,五条悟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带来一丝压迫感。

他弯下腰,凑近凌笑笑的耳边,墨镜下的蓝眼睛闪烁着极度兴奋和挑战的光芒,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

“这次算你们过关。不过……”他嘴角咧开一个肆意的笑容,“下次,可要让我好好‘看看’你们的力量哦。光是远观,可满足不了我的好奇心。”

这不是感谢,这是宣战,是对未知力量和强敌的渴望。

凌笑笑脚步未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但愿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好奇心。”

说完,便带着长谷部和药研径直离开,笑面青江则对五条悟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跟上。

离开高专,返回本丸的途中,凌笑笑站在时空转换装置前,却没有立刻启动。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林晓月经此打击,是幡然醒悟还是走向更极端的疯狂?时间溯行军绝不会因一次失败而放弃,下一次的袭击只会更猛烈。

而五条悟……他那强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好奇心与挑战欲,如同一把悬顶之剑,既是潜在的巨大麻烦,也可能……在特定情况下,成为意想不到的助力。

序幕,至此才算真正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