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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 > 第249章 萧夜澜的震惊,王妃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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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萧夜澜的震惊,王妃的信任

马车停稳,车帘掀开的瞬间,鼎沸的人声与浮华的宫廷气息便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正阳门前,车马如龙,锦衣如织。官员们三五成群,互相作揖寒暄,贵妇们摇着团扇,言笑晏晏,一派歌舞升平的和乐景象。

柳惊鸿被宫里派来接引的嬷嬷引着,汇入了女眷的行列,走向通往后宫设宴的瑶华殿。她没有回头,背影在华服与人群的簇拥下,显得疏离而孤绝。

萧夜澜坐在轮椅上,由秦风推着下了马车。他没有立刻随着人流走向举行主宴的太和殿,而是对秦风说了一句:“去那边回廊下稍待。”

秦风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顺从地改变方向,将轮椅推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朱漆廊柱旁。这里可以避开往来官员的视线,又能隔绝一部分喧嚣。

萧夜澜的目光追随着柳惊鸿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处。

他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那只手修长而苍白,静静地放在膝上。他抬起手,掌心向上。那只靛青色的、针脚粗糙的香囊,正躺在他的掌心。

在马车上,柳惊鸿夺回香囊后,便将它重新挂回腰间。可在下车时,那香囊的系带却“恰好”勾在了轮椅的扶手上,等她人已下车,香囊却留了下来。她仿佛未曾察觉,径直离去。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

萧夜澜的指腹在粗糙的布料上轻轻摩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那几粒滚圆的药丸,以及那个格格不入的、坚硬的球状物。

他没有立刻拆开。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廊外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他的手指,用一种极具韵律感的力道,轻轻捏了下去。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碎裂声,从布料下传来。那枚东珠,在他的指力下化为了齑粉。

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解开香囊的系带,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几粒黑色的药丸滚落,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提神草药香。而在药丸和珍珠粉末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被卷成细棍的、半透明的云母纸卷。

萧夜澜捻起纸卷,缓缓展开。

他的动作很慢,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当看清上面那行字时,他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

“东宫甲士三千,出崇仁门。龙王口,子时,破堤。”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署名,只有最核心、最致命的情报。

兵力,路线,地点,时间,行动。

萧夜澜的呼吸,在那一刻仿佛也停了。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太子会动手,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察觉到了一些兵马调动的蛛丝马迹。但他所有的推演,都局限在宫城之内,局限在禁军的控制权上。

他从未想过,萧景辰会疯到这个地步。

龙王口。

那是京畿水系的命脉,一旦决堤,下游数十万顷良田将化为泽国,数万百姓将流离失所,甚至被洪水吞噬。那将是一场泼天的灾难,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浩劫。

用数万人的性命,去冲刷他登基路上的障碍,去制造一场让朝堂自顾不暇的混乱。

好狠的手段。

可比这份狠辣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送来这份情报的人。

柳惊鸿。

一个北国的特工,一个以搅乱南国为己任的“画皮”。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国最希望看到的,不正是南国陷入这样一场自相残杀、民不聊生的内乱吗?她只需要坐视不管,甚至推波助澜,就能完美地完成她的任务。

可她没有。

她不仅没有,还将这把足以一刀捅穿太子心窝的刀,递到了自己手上。

为什么?

萧夜澜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种可能。

是圈套?用假情报引诱他分兵去龙王口,而太子真正的杀招另有其处?他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伪造一份如此详尽的情报,风险太大。而且,以柳惊鸿的手段,若想算计他,不必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是试探?试探他萧夜澜,究竟是真的在乎民生,还是和太子一样,只是将百姓视作棋子?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知道,这不是试探。

将如此致命的情报交给他,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一旦他处理不当,或是将她供出,她将万劫不复。这不是试探,这是押上了身家性命的……托付。

萧夜-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清晨在惊鸿院的对话。

他说:“在其位,便要护其民,守其土。”

那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动摇,他看得分明。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随手落下的一颗试探的棋子,却没想到,这颗棋子,竟真的在她那片冰封的棋盘上,砸开了一道裂缝。

她信了。

她信了他说的“护其民,守其土”。

她相信他会去阻止这场灾难。

她将阻止这场浩劫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这个敌国的皇子身上。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震惊。

这是一种远比得知太子计划时更为强烈的震惊。那是一种触及灵魂深处的震动。

他一直以为,他和她之间,是猎人与猎物,是棋手与棋手,是永不停歇的猜忌与博弈。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选择信任他。

这种信任,无关情爱,无关立场。

这是一种在看透了彼此的伪装与底牌后,在共同的底线之上,达成的一种无声的、脆弱的、却又无比坚定的默契。

她用她的方式,守住了她心中那条属于“人”的底线。而她选择的武器,是他。

萧夜澜缓缓合拢手掌,那张薄薄的云母纸在他的掌心被体温浸润。他紧握的指节不再是为了压抑愤怒,而是在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滚烫的信任。

他低头,看着自己残废的双腿。

一直以来,他都活在黑暗里,用更深的黑暗去对抗黑暗。他以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片污浊,所有人都在泥潭里挣扎。

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一束光,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照了进来。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冰冷与阴沉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锐利。

他看向秦风。

“传信给林叔。”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他,今夜龙王口有大潮,让他备好渔网,多带些人手,去守着东门的鱼塘。一条鱼,都不许跑掉。”

秦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他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下头:“是。”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萧夜澜将手中的纸卷和药丸重新收好,放进袖中的暗袋。他转动轮椅,重新回到了通往太和殿的主道上。

人声、乐声再次将他包围。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太和殿。那里,他的父皇,他那志得意满的皇兄,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已就位。

他看到柳惊鸿正被几位世家小姐围着,那些人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柳惊鸿只是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华丽的护甲,忽然伸出手指,将邻桌一名贵妇头上价值不菲的珠花弹掉了一支,引来一阵压低了声音的惊呼和怒视。

她还是那副疯疯癫癫,不按常理出牌的模样。

可萧夜澜此刻再看她,只觉得那所有的疯癫之下,都藏着一把磨得最利的刀,和一颗冷静到极致的心。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柳惊鸿的动作一顿,不经意地抬起眼,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四目相对,隔着喧嚣的人海。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但萧夜澜知道,她看懂了。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一声悠长的唱喏。

“皇上驾到——”

丝竹管弦之声骤然大作,辉煌的乐曲响彻云霄。所有人立刻收敛神色,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萧夜澜也微微俯身,他的视线,却越过跪地的人群,落在了太子萧景辰的身上。

萧景辰站在离龙椅最近的位置,脸上带着儒雅谦恭的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几乎要按捺不住的兴奋与贪婪。

他以为,他今晚是唯一的猎人。

他却不知道,螳螂的身后,早已站着一个手持弹弓的黄雀,和一个……递上了弹弓的人。

萧夜澜的嘴角,逸出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