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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行!”

“小舅子,俺信你!”

“家里这摊子事,你放心,俺一定给你看好了!谁敢闹事,俺大嘴巴子抽他!”

把赵铁柱打发回村,李砚秋独自回到了县城的家。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县城的夜晚并不繁华,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拉长了行人的影子。

李砚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坐在窗前的书桌旁。

桌上,摆着那个林晚晴送给他的笔记本,还有那支英雄牌钢笔。

黑色的封皮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钢笔的笔帽上,那一抹银色的亮光,有些刺眼。

他伸手,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

微凉的触感,却又带着某种温度,一直传到了他的指尖,流进了心里。

他闭上眼。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清晨。

梧桐树下,落叶纷飞。

那个女孩红着脸,把这个本子递给他时,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还有那句轻柔的“我一定会写信”。

心跳,在这一刻,漏了半拍。

李砚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躁动的心绪。

他拧开钢笔盖,那一泓蓝黑色的墨水,静静地躺在笔尖。

铺开信纸。

洁白的纸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等待着笔墨的渲染。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给一个女孩子写信。

上一世,他忙着生存,忙着算计,忙着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活下去,错过了太多的风景,也错过了太多的人。

这一世,他不想再错过了。

提笔,悬腕。

笔尖在纸上方停留了许久,迟迟没有落下。

写什么呢?

“你好,林同志”?太生分。

李砚秋苦笑了一声。

没想到,他这个两世为人的“老油条”,竟然会在一封信面前,手足无措。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笔尖落下。

字迹算不上多好看,却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沉稳。

【晚晴同志:】

【见字如面。】

【数日不见,不知近况如何?我一切安好,勿念。】

【因村中公事,我将于近日前往省城采购机器,预计停留数日。不知你届时是否得闲?若能一见,不胜荣幸。】

【盼复。】

【李砚秋】

【10月28日夜】

信很短,措辞也有些生硬。

他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有些不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修改。

最终,他还是将信纸工整地折好,塞进了信封。

写上地址,贴好邮票。

做完这一切,李砚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

第二天一早。

李砚秋起了个大早,将信投进了邮局门口那个绿色的邮筒里。

看着信封被吞没,他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寄出信后,他没有耽搁,立刻开始了为省城之行的准备。

蒋春兰将最后一针缝好,剪断了线头。

她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内衣翻过来,仔细检查着那个藏在夹层里的暗兜,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暗兜里,是她为李砚秋准备的五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

“秋儿,这钱和票你贴身收好,千万别露白。”

她将内衣和一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干粮塞进李砚秋的帆布包里,嘴里一遍遍地念叨着。

“路上饿了就吃点干粮,别舍不得。”

“到了省城那种大地方,不比咱们县里,人心杂,凡事多留个心眼。”

蒋春兰的眼眶红红的,眼神里混杂着担忧、不舍,还有一丝藏不住的骄傲。

李砚秋心中一暖,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母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妈,您放心。”

他的声音沉稳,让人安心。

“我就是去买个机器,快去快回。”

“您在家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告别了母亲,李砚秋没有直接出村,而是先去了合作社的大院。

赵铁柱、曹兴旺和张猛三人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院子里,晨光熹微,空气清冽。

李砚秋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声音清晰而有力。

“我走之后,村里的事,就拜托三位了。”

他看向赵铁柱。

“铁柱哥,养猪场那边是重中之重,那几头小猪崽子是咱们的宝贝,你亲自盯着,吃的喝的,一样不能马虎。”

赵铁柱用力一拍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

“小舅子你放心!谁敢动那几头猪,我跟他拼命!”

李砚秋点点头,又转向曹兴旺。

“兴旺哥,你心思细,合作社的账目和日常事务,你总览。有拿不准的,多跟王大爷商量。”

曹兴旺扶了扶眼镜,郑重应下。

“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张猛身上。

张猛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激动和坚定。

“张猛。”

李砚秋的声音缓和了几分。

“加工坊的选址,我已经画好了图。”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今天开始,你就带人清理地基,顺便把盖房子要用的石头、木料都准备起来。”

“人手不够就从村里招,工钱从合作社走账。”

“这事,我交给你,你能不能干好?”

“能!”

张猛的回答,嘶哑却充满了力量。

他死死攥着那张图纸,像是攥着自己的未来。

他一番分工精准果断,没有半句废话,在场的三人听完再无疑虑,只剩下十足的干劲。

就在李砚秋准备动身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村口传来。

“哟,这不是咱们李家村的大英雄吗?”

张豪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睛,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绕着李砚秋走了一圈,目光在他那个半旧的帆布包上打转,轻蔑地笑了笑。

“这么大个包,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吧?”

“我怎么瞅着,像是要卷着咱们合作社的钱,跑路了呢?”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

“不会吧?砚秋不是那样的人啊。”

“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最近又是搞养猪,又是要办厂,花钱如流水,谁知道那钱是哪儿来的。”

“这张豪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张豪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更加得意,他指着李砚秋,声音陡然拔高。

“我把话放这儿!他今天要是出了这个村,肯定是去省城享福去了!”

“等他钱花光了,保证灰溜溜地空着手回来!”

“到时候,看你们找谁哭去!”

面对这毫不遮掩的污蔑和挑衅,李砚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张豪一眼,只是转头,对着那些信任他的村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