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新月之钥”的资格,张小凡在曦光城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是被保护或培养的对象,而是被大祭司泰拉莎和巡林将军奥莱恩正式纳入了应对“蚀月仪式”危机的核心决策圈层,尽管他依然保持着低调与“学徒”的谦逊外表。
他被允许进入叶语殿堂最深处、存放着历代大祭司笔记与关于圣树本源研究秘典的「银叶书库」。在这里,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关于月华圣树古老历史、青森之界法则构成、以及黑暗精灵与枯萎巨人力量根源的知识。结合自身混沌元神的推演,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飞速提升。
同时,他也开始尝试运用那新获得的“钥匙”资格。他发现自己无需像精灵祭司那样通过繁复的仪式,只需心念微动,混沌元神便能以一种独特的频率与圣树核心产生微弱的共鸣。这种共鸣暂时无法引动强大的力量,却让他对笼罩曦光城的守护结界、对森林中生命能量的流动,拥有了远超从前的感知力。他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在极遥远的北方砺石戈壁深处,一股污秽、贪婪、不断积聚的黑暗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枯潮……”一次在王庭小范围的会议上,奥莱恩将军面色凝重地指着魔法沙盘上北部边境大片区域,“根据巡林队冒死传回的最新情报,枯萎巨人在戈壁深处进行了大规模的血祭,数量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他们与黑暗精灵的勾结也更深了,黑暗精灵提供了隐匿与传送的技术,帮助枯萎巨人绕过我们的主要防线。”
沙盘上,代表枯萎巨人与黑暗精灵势力的黑色与暗红色标记,已经如同瘟疫般蔓延到了铁木林的外围,对曦光城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蚀月之夜’——三轮明月同时达到能量最低点的罕见天象之时,发动总攻,配合黑暗精灵的‘蚀月仪式’,内外夹击,一举摧毁曦光城的防御,污染月华圣树!”泰拉莎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奥莱恩一拳砸在沙盘边缘,目光锐利,“集结所有巡林队、王庭守卫,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在枯潮完全形成前,打掉他们的几个关键集结点和血祭坛,延缓他们的攻势!”
“我同意主动出击,但兵力如何分配?王庭的防御也不能松懈,黑暗精灵的间谍无孔不入。”一位保守派的长老提出质疑。
会议上争论激烈。革新派主张集结优势兵力,给予枯萎巨人沉重打击;保守派则更倾向于固守曦光城,依靠圣树结界和多年经营的防御工事消耗敌人。
张小凡静静地听着,没有贸然发言。他的混沌神识却悄然覆盖了整个会议室,捕捉着每一位精灵高层细微的精神波动与情绪变化。他能感觉到,大部分精灵都充满了忧虑与决绝,但其中似乎有极个别……情绪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与不安。
内奸……果然还存在,而且位置不低。 张小凡心中冷笑。
最终,在精灵王凯兰崔尔的裁决下,采取了折中方案:由奥莱恩将军率领七成巡林队主力及部分王庭守卫,主动出击,清剿已知的几个枯萎巨人重要据点;泰拉莎大祭司则坐镇曦光城,主持防御结界,并联合保守派的长老们,负责城内安保与肃清内奸。
会议结束后,泰拉莎单独留下了张小凡。
“凡,你的‘钥匙’资格,以及那种对能量异常的感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至关重要。”泰拉莎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托付,“奥莱恩将军的正面进攻需要有人能提前预警陷阱、发现隐藏的敌人。而曦光城的防御,更需要有人能时刻监控结界状态,及时发现并定位内部可能出现的破坏。”
张小凡明白她的意思。他将被委以重任,可能需要在前线与后方之间穿梭。
“我听从安排,大祭司。”张小凡沉声道。
“你随奥莱恩将军的主力部队出发。”泰拉莎做出了决定,“你的感知能力在野战中的作用更大。我会给你一道我的信物,关键时刻,可以调动部分王庭守卫的预备队。同时……”她取出一枚散发着柔和月光的银色树叶符咒,递给张小凡,“这是‘圣树印记’,持有它,只要在青森之界范围内,你便能与我进行短暂的精神联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远程感应到曦光城结界核心的状态。”
“记住,凡,你的安全同样重要。‘钥匙’不容有失。”泰拉莎最后郑重叮嘱。
张小凡接过符咒,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月华之力与泰拉莎的一丝精神烙印。这既是工具,也是一种更紧密的监视。他点头应下。
离开银叶书库,张小凡开始为随军出征做准备。他检查了量天尺,补充了混沌之气,又向莉亚拉请教了几个大规模战场适用的辅助与治疗法术,并“熟练”掌握。
整个曦光城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精灵战士们擦拭着武器,法师们检查着符文,普通的精灵居民脸上也带着忧虑,纷纷向月华圣树祈祷。
次日清晨,曦光城大门洞开。
以奥莱恩将军为首,洛瑟玛为前锋,包括张小凡、莉亚拉在内的精锐部队,如同绿色的洪流,涌出城市,朝着北方的铁木林挺进。队伍中肃杀之气凛然,每一位精灵都明白,这将是一场关乎种族存亡的恶战。
张小凡骑在一匹温顺的月光鹿上,位于中军位置。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在晨曦中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曦光城和巍峨的月华圣树,眼神平静。
潜伏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他即将以“持钥者”与“特殊感知者”的身份,正式踏上青森之界的战场。混沌之道,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迎来新的篇章。
而在他看不见的阴影中,几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注视着这支离开的部队,以及那座看似守卫空虚的圣城。黑暗的低语,在森林的深处回荡:
“鱼儿已出洞……‘蚀月’的舞台,即将搭建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