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西漠,感受着与东方海疆截然不同的干燥与酷热,三人的心情却比离开时更加沉重。界外黑手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而那潜藏在西漠的“坐标”,更是如同毒瘤,必须尽快铲除。
他们没有再回金沙集,而是在张小凡的指引下,直接前往那片感应中与古神遗迹关联最密切,同时也可能是“坐标”藏匿的区域——位于无尽沙海极西之地,一片被称为“葬神大裂谷”的绝地。
传闻此地是上古神魔战场,空间结构极其脆弱,遍布着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裂谷,时常有诡异的时空乱流和古老怨念形成的煞灵出没,即便是元婴修士也不敢轻易深入。
越是靠近葬神大裂谷,张小凡眉心的仙链印记就越是灼热,对沙海深处那残破殿堂的感应也越发清晰。同时,他也确实捕捉到了一丝与界外黑手同源,但极其隐晦、仿佛被层层封印掩盖的寂灭波动——那很可能就是“坐标”!
“坐标的气息与古神遗迹的封印交织在一起,难以精确分辨。”张小凡悬浮在裂谷边缘,望着下方那深不见底、弥漫着灰败雾气的巨大地缝,沉声道,“看来,必须深入遗迹,才能确定坐标的具体位置,并予以摧毁。”
凌清雪观察着裂谷周围的空间波纹,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此地的空间法则……似乎被一种古老的力量强行稳固过,否则早已彻底崩塌。是那遗迹散发的力量吗?”
凤清儿则有些紧张地抓着张小凡的衣袖:“张大哥,下面感觉好可怕,阴森森的。”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急促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几位道友,请留步!”
三人警觉回身,只见一道土黄色的遁光落下,显露出一名身着破烂僧袍、神色焦急的年轻和尚。这和尚看起来风尘仆仆,修为在结丹后期,但其身上散发的气息却与寻常佛修不同,带着一股古老而纯粹的大地厚重之意。
“小僧慧明,乃金刚寺驻守此地的巡沙僧。”年轻和尚双手合十,语速很快,“前方乃是葬神大裂谷,绝险之地,更有上古禁制残留,几位道友还请速速离去,以免遭遇不测!”
张小凡目光微动,看向这自称慧明的和尚。他能感觉到,这和尚虽然语气焦急,但眼神清澈,并非作伪,而且其身上那股古老的大地之意,让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慧明师傅,我等并非误入,正是为此地而来。”张小凡平静开口,“此地关乎此界存亡,我们必须进入。”
慧明脸色一变,急道:“不可!万万不可!裂谷深处的封印近日极其不稳,时有恐怖气息泄露,寺中长老严令封锁此地!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而且近来常有神秘人在此出没,行踪诡秘,似乎也在图谋裂谷下的东西,几位此时进去,太危险了!”
“神秘人?”凌清雪捕捉到关键词,“可知是何来历?”
慧明摇头:“他们修为高深,行踪飘忽,小僧修为低微,无法探查。但他们的气息……很冷,很邪恶,与裂谷深处泄露的气息有些相似。”
张小凡与凌清雪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那些“神秘人”很可能与“坐标”有关,甚至是界外黑手在此界的爪牙!
“慧明师傅,你可知这裂谷之下,封印的究竟是什么?”张小凡试探着问道。
慧明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与敬畏:“寺中古籍仅有零星记载,言及此地乃‘神殒之地’,封印着上一个纪元破灭的‘古神’遗骸与……与其同归于尽的‘大恐怖’。具体为何,小僧亦不知晓。只是世代相传,守护此地,不容有失。”
古神遗骸?与大恐怖同归于尽?
这与张小凡之前窥探到的残破殿堂以及寂灭源头的气息隐隐对应。
就在张小凡思索之际,他体内的混沌元神忽然轻轻一震,与慧明身上那股古老的大地之意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不仅是张小凡,慧明也似有所觉,惊讶地看向张小凡:“道友你……你的气息……”
张小凡心中一动,福至心灵,尝试引动了一丝混沌元神中属于“大地”与“守护”的意蕴(源自之前吸收融合的多种力量)。顿时,那股共鸣感更强了!
慧明和尚身躯剧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与虔诚,他猛地后退一步,双手合十,竟是朝着张小凡深深一拜:
“原……原来是神裔大人降临!小僧有眼无珠,还请大人恕罪!”
神裔?
张小凡一愣。凌清雪和凤清儿也面露愕然。
“慧明师傅,你这是何意?何为神裔?”张小凡扶起慧明,问道。
慧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不会错的!您身上流淌着最纯正的‘祖神’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本质至高无上!寺中秘典记载,唯有继承了陨落古神血脉的‘神裔’,才拥有如此纯粹古老的祖神气息!您是来解除封印,引领我族重现世间的吗?”
张小凡瞬间明白了。他的混沌元神,包罗万有,其中蕴含的某些特质,恰好与这和尚所属的、可能世代守护此地的古老族群所信仰的“古神”气息吻合,故而被误认为了“神裔”!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深入了解古神遗迹,甚至借助此地守护力量的机会!
张小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我与此地确有渊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应对那即将破封的‘大恐怖’。”
慧明闻言,更是深信不疑,脸上露出了豁出一切的神色:“既是神裔大人亲至,小僧愿为前驱!寺中虽大多对此讳莫如深,但仍有部分师兄弟知晓祖神传说,心向祖神!小僧可联络他们,助大人一臂之力!”
果然,金刚寺内部对此也并非铁板一块!
张小凡沉吟片刻,道:“如此甚好。但需秘密进行,切勿打草惊蛇。你先将所知关于裂谷封印、以及那些神秘人的情况,详细告知于我。”
“是!”慧明恭敬应道,随即开始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通过慧明的描述,张小凡对葬神大裂谷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封印的确在加速衰弱,那些“神秘人”活动越发频繁,似乎在准备某种仪式,而金刚寺高层态度暧昧,似乎内部也有不同声音。
“我们必须尽快下去,阻止他们的仪式,那很可能就是激活‘坐标’的关键!”张小凡做出决断。
有了慧明这个熟悉地形的“内应”,他们避开了一些已知的危险禁制和巡逻队伍,找到了一处相对稳定的裂谷入口。
站在幽深冰冷的入口前,慧明递过一枚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骨片:“神裔大人,这是用祖神遗骸碎片炼制的‘庇佑骨符’,或可抵挡裂谷深处的部分煞气与禁制反噬。”
张小凡接过骨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但纯粹的古神气息。他点了点头:“有劳。你且在外策应,联络可信之人,若有变故,及时接应。”
“谨遵神裔大人之命!”慧明躬身领命。
张小凡深吸一口气,与凌清雪、凤清儿对视一眼,三人不再犹豫,化作流光,毅然冲入了那深不见底、隐藏着上古秘密与惊天危机的葬神大裂谷!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古神遗迹的真相,界外黑手的阴谋,都将在这次深入中,逐渐揭开神秘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