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刚擦了把汗，就听见主持人说：“感谢林舟同学的精彩立论。接下来，有请反方一辩周雨同学进行开篇立论，时间三分钟，计时开始！”
反方一辩是个女生，扎着马尾，站起来时背挺得很直。“谢谢主持人，大家好。我方认为，人没有表达偏见的自由。首先，偏见的本质是片面且带有倾向性的认知，它往往伴随着对他人的贬低或误解……”她的声音很软，但逻辑很清楚，一开口就把“偏见”和“恶意”绑在了一起，“比如有人说‘女生不适合学理科’，这不是简单的‘个人感受’，而是对女生的贬低，会伤害到女生的自尊心，甚至影响她们选择理科的勇气。这样的偏见，难道应该被允许表达吗？”
她说话时，目光扫过台下，带着点恳切。杨晚栀皱了皱眉，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偷换概念：将‘部分偏见’等同于‘所有偏见’。”白书妍也在旁边写：“举例局限于‘伤害性偏见’，回避了‘无伤害偏见’。”
周雨讲了三分钟，最后收尾时加重了语气：“……偏见就像一把隐形的刀，即使没有真的砍下去，也会让人感到疼痛。为了保护他人不被这把刀伤害，我们就不该有表达偏见的自由。谢谢大家。”
掌声也很热烈。杨晚栀抬头看向反方位置，江逾白正低头跟周雨说着什么，手指在她的稿子上点了点，像是在提醒她哪里可以改进。
等周雨坐下来，他才抬起头，正好对上杨晚栀的目光，这次他没笑，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在说“该你了”。
“接下来，进入质询环节。有请正方二辩杨晚栀同学对反方一辩进行质询，时间两分钟，计时开始！”
杨晚栀深吸了口气，拿起话筒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她忽然想起顾明夜刚才的样子，心里的紧张好像少了点。
她看向周雨，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周雨同学你好，我想请问你，你方刚才说‘偏见是带有贬低或误解的认知’，那如果有人说‘我觉得苹果比橘子好吃’，这算不算偏见？”
周雨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这……这是个人口味，不算偏见吧？”
“为什么不算？”杨晚栀追问，语速不快，但带着点压迫感，“‘苹果比橘子好吃’是片面的认知——毕竟有人觉得橘子更好吃，也带有倾向性——只喜欢苹果。按照你方对‘偏见’的定义，这难道不是‘片面且带有倾向性的认知’吗？”
周雨咬了咬唇：“但这没有伤害任何人……”
“所以你方承认，存在‘不伤害他人的偏见’，对吗？”杨晚栀立刻抓住她的话，“那你方开篇说‘人没有表达偏见的自由’，是指‘没有表达所有偏见的自由’，还是‘没有表达伤害性偏见的自由’？如果是后者，那我们的观点其实并不矛盾——我们也认为伤害他人的偏见不应被自由表达。”
台下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杨晚栀看见陈老师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周雨的脸有点红，刚想说什么，主持人就提醒：“时间到。”
杨晚栀鞠了一躬，坐下来时，听见林舟在旁边低声说：“漂亮！”她偷偷往台下看了眼，顾明夜举着牌子，在下面使劲鼓掌，手都快拍红了。沈以墨坐在他旁边，也在鼓掌，目光落在白书妍身上，软乎乎的。
“接下来，有请反方二辩江逾白同学对正方一辩进行质询，时间两分钟，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