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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的光焰在阴湿的牢狱甬道里跳跃不定,将扭曲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幢幢鬼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最终停在了杜若的牢房前。

杜若靠着冰冷的墙壁坐着,沉重的木枷压得她脖颈酸痛。

她抬起头,看见谢灵站在栅栏外,手里握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橙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她精心描画过的眉眼和鲜艳的唇色,与她身后无边的黑暗形成诡谲的对比。

谢灵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杜若,仿佛在欣赏笼中困兽。

杜若也沉默着,目光平静地回视,没有任何情绪流露,既无恐惧,也无乞求。

这无声的对峙持续了片刻,最终还是谢灵先按捺不住。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但又厌烦了杜若那仿佛永远不起波澜的眼神。

她示意跟在身后的牢头上前,哗啦一声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

谢灵迈步走了进来,将火把插在墙角的铁环上。

原本昏暗的囚室瞬间被照亮,每一个肮脏的角落、每一根发霉的稻草都无所遁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杜若,然后,缓缓弯下腰,伸出保养得宜,戴着玉镯的手,用力掐住了杜若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

谢灵的手指冰凉,尖锐的指甲掐得杜若生疼。

她仔细地端详着杜若的脸,从眉眼到唇角,仿佛在鉴定一件物品。

良久,她啧啧了几声,松开了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怎么一别数年,你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变呢?”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显得有些缥缈:

“而我却已经老了,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谢家小姐了。”

杜若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跳梁小丑。

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谢灵,她脸上的那点感慨迅速被阴鸷取代。

她冷哼一声,退出了牢房,牢头立刻识趣地重新锁上门。

“把那个男人带过来,绑到刑架上去。”

谢灵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很快,两名狱卒便将冯田押了过来。

他同样戴着木枷,但行动间依旧沉稳。

看到杜若安然无恙,他稍稍松了口气。

狱卒将他推搡到甬道中央的一个木制刑架旁,粗暴地除去木枷。

然后将他的四肢用铁链牢牢固定在架子的横梁和立柱上,呈一个大字形。

冯田绷紧了肌肉,试图挣扎,但那铁链捆得极紧,分毫动弹不得。

一名狱卒嫌他不安分,又拿起一块脏污的布团,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防止他出声或咬舌。

随后在谢灵的示意下,全都退下。

谢灵慢条斯理地走到刑架前,像打量一件战利品。

她伸出手,双手抓住冯田粗布上衣的襟口,然后猛地向两边一扯。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冯田那古铜色,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和腰腹瞬间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谢灵的手毫不客气地摸了上去,感受着那紧实而充满力量的触感。

冯田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住手!”

杜若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沉重的木枷让她行动艰难。

她整个人扑到牢房的栅栏上,手指死死抓住栅栏,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谢灵!你冲我来!放开他!”

谢灵终于听到了想听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她的手顺着冯田的腹肌向下,然后,在杜若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中,猛地抽开了冯田的腰带。

冯田的裤子连同亵裤瞬间滑落,堆叠在脚踝处。

彻底的暴露让冯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不是因为寒冷或恐惧,而是极致的羞辱和愤怒。

他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口中布团几乎要被咬穿。

“谢灵!”

杜若的声音尖利起来,她用力摇晃着栅栏,木枷撞击栅栏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这个疯子!”

谢灵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看向杜若,脸上露出了近乎癫狂的笑容:

“难得啊,真是难得!我居然能看到你杜若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她几步走到牢门前,隔着栅栏,伸出手,猛地掐住了杜若的脖子。

杜若的呼吸骤然一窒。

木枷限制了她手臂的活动,她无法抬手格挡,只能被迫承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巨大压力。

她的脸因为缺氧而迅速涨红,视线开始模糊。

“凭什么呢?”

谢灵的脸凑近,几乎是贴着栅栏,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凭什么你可以拥有这样的男人?凭什么你能在乱世里找到安宁,而我却要在泥泞里打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的手指越收越紧。

就在杜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昏迷时,谢灵猛地松开了手。

杜若瘫软下去,靠着栅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火辣辣地疼,剧烈的咳嗽让她眼泪都涌了出来。

谢灵看着杜若狼狈的模样,眼神晦暗不明,疯狂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袖,忽然换了个话题,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断云寨里活下来的?”

她并不需要杜若回答,仿佛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来宣泄积压已久的秘密和扭曲。

“当时军队打进寨子,老五和大当家一起去送死,真是两个蠢货。”

谢灵的语气带着鄙夷:

“没人管我,我想逃,可一个女人,在乱军之中能逃到哪里去?”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被士兵抓住了,像货物一样被送给了带兵的校尉。”

“我原本以为,我又要像之前一样,被迫承受屈辱。”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其讽刺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你猜怎么着?事情偏偏就有了转机。有人把谢珩也抓了来,送到了校尉面前。”

“更巧的是,那校尉,竟然是我爹的故交,他认出了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