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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没把你射死呢?”

朱元璋面如青霜的用手戳了戳朱樉的伤口,秦王的腹部有个荔枝大小的黑色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是一片粉红色。

朱樉被戳中伤口,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尽管伤口传来刺疼感,但是朱樉还不敢有丝毫反抗和躲闪的动作。

“你知道吗?若不你娘再三叮嘱,你以为就你在西安干的那些破事你还能活着?”

朱元璋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狠辣的话,眼神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给你三日时间,该干嘛干嘛去,事情处理完赶紧滚回秦王府呆着,哪也不许去,如果这三日再听闻关于你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知道后果。”

朱樉心里头直打鼓,他还以为这次怎么着都得被打个半死,没成想被人射那一箭因祸得福了,自己老爹竟然只是骂了自己几次,一下都没打自己。

“谢谢父皇!谢谢父皇!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记在心里。”

尽管朱樉的内心松了口气,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如果他不小心笑出了声,那可真是找死了。

“你去哪?准备往哪去?”

朱樉回身一看,朱标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卷着本不知道是啥的书,低着头语气淡然的问了句,好似寻常兄弟离别时的问候一般,但朱樉还是能听出朱标语气里那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臣弟正打算回去换药。”

“你知道我桌案前弹劾你的奏本有多高吗?”

“臣弟错矣,请大哥责罚。”

朱樉再次撩了下衣摆,重新跪了下来。

“为兄今日,不是以太子身份,而是代表母亲来与你说话,孤问你,你可知孝字怎么写?民字为何意?法字为何物?”

“对父皇而言,父皇为何能得天下?不是因刀剑最利,而是因民心最齐,你竟为一时意气,纵兵屠戮百姓!?”

“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番作为,与元末暴虐的官兵何异?父亲一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身为臣子,你不忠不义!”

“对母亲而言,母亲病重的那段日子都时常劝谏父亲,不可多造杀戮,对待犯了小错的官员要给予其改正的机会,对待犯了大错的官员可酌情开恩!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父皇有些话不方便说,但孤可以说!若不是因为你和老三的事,母亲也不至于吐血两次!以至于突发恶疾离我而去!身为人子!你大不孝!”

“你以为父亲杀尽卫所官兵保下了你就无事了?父亲为你背负了昏君屠卒的骂名,为了你不停的给那帮子勋贵让步!每让一步!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因此家破人亡!”

“别人会怎么想?!他们心知肚明!你是不是觉得朝堂之人没人弹劾你,西安府的事情就罢了?!天真!愚蠢!”

“你今日能为一时气愤纵兵屠戮百姓,明日他们便能因为利益让别人家破人亡!这都是你带的好头!”

“父皇和咱日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德行有亏,不能为天下表率!不能让百姓归心!若天下藩王都效仿你朱樉,但有怨气就冲着百姓!那这大明!早晚会被百姓推翻!”

“等着吧,母亲已经入陵,等到明日朝议之时,你就知道你在西安府所做之事,到底是多么的愚蠢!”

“你以为中了一箭事情就过去了?你想的倒是挺美,父皇那是懒得处理你!你是生是死!还得要看朝议的结果!若天下激愤!谁都保不住你!”

朱标一口气喷了朱樉这么多,也着实需要喘口气,就是不知道朱樉能听进去几句话,从小到大就数他最能惹事,估摸着训斥的话耳朵都要听的起糨子了。

“臣弟知错,臣弟知错。”

朱樉砰砰的直磕头,脸上看不出一点哀伤,显然并没有将朱标那句二人气死马皇后的话语放在心上,只当是朱标拼凑的话。

他现在心里头记下的,只有朱标那句这事还不算完,还会有人弹劾他,朱樉内心在想的,是怎么样才能保全自己,他不想死,也不想丢了王位。

“让他去吧,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差不多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朝着外头挥了两下,示意朱樉退下。

“父皇!”

朱标气急,朱元璋明明几天前还气愤不已,怎么事到如今转了性子,只是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朱樉。

“我知你意,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李文忠做了这么多都还把事情漏了,如今更是染了风寒,说的再多又有何用,终归还是得看那帮子握着笔的怎么写折子。”

“爱子如杀子的道理父皇难道不知?!”

“我可不是要护着他,只是把事情往后放一放罢了,你娘刚走没几天,难不成咱还能把他打杀了不成。”

朱元璋一改往日的大嗓门,今日说的话全都是温声细语慢条斯理的,一点急躁的性格都看不出来,好似在聊的都是家长里短一般。

“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朱元璋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奏本往前头一丢,直接给丢在了地上。

“这帮读书人,还是懂一些忠君爱国的,知道咱死了皇后,心里哪怕都千般的想法都憋在心里头,实在憋不住的,就往你那里送,咱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来了。”

朱标若有所思的捡起地上的奏本,上面的内容他极为熟悉,是监察御史韩宜可的奏本,与他桌案前的奏本差不多,都是弹劾秦王朱樉纵兵屠戮百姓的。

只不过这封奏本言辞更为犀利,除了秦王外,卧病在床的李文忠,还在西安府的冯胜以及邓镇都被弹劾包庇秦王,滥杀士卒百姓。

末尾处,韩宜可还批评了朱元璋因私爱而忘公义,还算是给老朱留了点脸面,没说朱元璋因私爱而忘大义,公义大义,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你还跪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朱元璋眼瞅着朱樉还跪在朱标边上,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了一些,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他还记得马皇后的临终之言。

愿陛下求贤纳谏,慎终如始,子孙皆贤,臣民所得而已。

马皇后临终之前,对朱元璋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他求贤纳谏,她知道朱元璋听不得不顺心的话,常因谏言杀人,哪怕对方说的是对的,因此才把求贤纳谏放在第一位。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不是父皇您自个儿说的吗?”

朱标拿着奏本走至朱元璋桌案前,将韩宜可的奏本摊开,整齐的摆放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明日朝议,议一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