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隔天，楚辞深便已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储物袋，站在了张天昊的静室门外。
他一夜未眠，将自己药庐私库翻检一空。
从千年份的凝神草、万年份的雪参，到能温养经脉的暖玉髓、稳固道基的玄元丹，甚至连他师尊早年赠予的护身玉佩、自己山头培育了数十年的灵植幼苗，都尽数打包。
这些都是他修行多年的积蓄，是他医修一脉安身立命的根本，可一想到张天昊眉宇间的郁色，他便觉得这些都不足为惜。
“大师兄。”楚辞深轻叩门扉。
他怕自己的馈赠太过厚重，会让张天昊心生隔阂，又怕这些东西不够珍贵，无法真正帮到他。
静室门应声而开。
张天昊：“楚兄来得这般早。”
楚辞深连忙将储物袋递上前：“这些都是我的些许物件，大师兄莫嫌简陋，只管收下。”
张天昊神识随意一扫，便已看清内里乾坤。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内门弟子争抢不休。
可他脸上却未露半分波澜，只是淡淡颔首，伸手接过储物袋，语气平静：“劳楚兄费心了，那我便却之不恭。”
“大师兄……”楚辞深声音微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暗恋多年，所求不过是张天昊的一份信任与接纳。
“无妨。”张天昊将储物袋随意放在桌案上，仿佛里面装的是寻常物件，“近日修炼确实略有滞涩，这些东西或许真能派上用场。待日后突破，必有回报。”
“大师兄说笑了！”楚辞深连忙摆手，“能为大师兄略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岂敢求回报？”
张天昊抬眸看他，道：“楚兄对我这份情谊，我记在心里。”
“大师兄无需挂怀。”楚辞深连忙说道，生怕打扰到张天昊，“大师兄若有任何需要，随时传我。”
“好。”张天昊颔首，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温和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而楚辞深离开云渺峰后，他一路脚步轻快，走到药庐时，脸上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药庐的弟子见他这般模样，好奇问道：“师兄，今日怎地这般高兴？”
楚辞深笑了笑，：“无事，只是略尽微薄之力，帮了一位挚友。”
静室内重归寂静，只余窗外竹叶摩挲的沙沙声。
张天昊垂眸，视线落在桌案那两个沉甸甸的储物袋上。
“痴人。”
楚辞深那点心思，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不过，蠢得好。若非这些蠢人前仆后继，他修炼之路岂能如此顺遂？
他挥手将储物袋摄入手中，里面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灵气氤氲，宝光内蕴。
尤其是那暖玉髓和玄元丹，即便对他如今的修为，也大有裨益。
楚辞深这次，确实是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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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张天昊以“大师兄近日修炼略有所得，愿与诸位师弟妹共参大道”为由，在云渺峰讲法堂开坛传道。
消息一出，整个云渺峰，乃至其他峰闻讯的弟子都沸腾了。
是夜。
赵铭、李琰、孙淼等七名被幸运点名的弟子，怀着朝圣般的心情，来到了张天昊的静室之外。
只见大师兄正坐于窗边的玉榻上，手持一卷玉简，美得不染一丝凡尘。
“进来吧。”张天昊放下玉简，抬眸看来。
七人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踏入静室，连呼吸都放轻了。
“坐。”张天昊指了指早已备好的蒲团。
待几人忐忑坐下后，他便开始逐一解答他们白日里积攒的疑问。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每每能直指要害，让几人茅塞顿开。
一股无形无质的异香，弥漫在静室中。
这香气与他们进来时闻到的冷香相似，却又多了丝甜腻。
几人只觉头脑一晕，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眼前一黑，齐齐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地。
张天昊他站起身，走到昏迷的七人身边。
“金、木、水、火、土、风、雷……单灵根，资质尚可。”他低声自语。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赵铭的金灵根与李琰的木灵根进行互换。
过程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完成。
两个昏迷中的弟子并未出现剧烈的排斥反应。
张天昊仔细观察记录下灵根互换后的反应，随后又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灵根换了回来。
接着，他又尝试了水与火、土与雷等不同属性，甚至属性相克灵根之间的互换。
过程中，张天昊毫不吝啬地使用了暖玉髓和玄元丹等珍贵资源，护住这些弟子的心脉和道基，确保他们不会在实验中彻底废掉。
毕竟，他们若是死了或是废了，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色将明时，张天昊已完成了所有预设的实验。
七名弟子的灵根都被他互换了一遍，最后又恢复了原状。
做完这一切，他挥手拂去室内残留的异香和灵力痕迹，重新坐回玉榻，拿起玉简，恢复了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仿佛昨夜什么也未曾发生。
不久，赵铭等人悠悠转醒。
几人茫然四顾，发现自己仍在大师兄的静室中，大师兄正专注地看着玉简，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静谧而美好。
他们只记得昨夜聆听大师兄教诲，不知怎地竟沉沉睡去，实在是太过失礼！
“大师兄恕罪，我等不知为何……”赵铭慌忙起身，满脸羞愧。
张天昊：“无妨。想必是昨日讲道，心神消耗过甚，加之我静室内灵气浓郁，故而入定沉睡。此乃好事，说明师弟师妹们沉浸道境，于修行有益。”
他顿了顿，又道：“我观你气息，比昨日似乎更为凝练，看来此番静修，收获不小。”
几人闻言，连忙内视自身，果然发现灵力似乎更加精纯，神识也清明了不少。
定是大师兄静室的灵气滋养，以及大师兄的道韵熏陶所致。
“多谢大师兄！”几人感激涕零，只觉得大师兄不仅修为高深，待人更是宽厚仁善。
“去吧，勤加修炼，莫要辜负此番机缘。”张天昊挥了挥手，姿态优雅。
这几个人都太废物了。
甚至都没什么反噬。
唔……
混沌灵根的反噬，在幻境中他已领教过一二，那绝非赵铭之流的单灵根可比。
他需要一个更完美的试验品。
谁能比得上同样拥有变异水灵根，修为已达渡劫期，且对他怀有不可告人欲望的师尊——白嘉熠，更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