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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部队真是累得够呛,从开年以来大大小小的仗就没有停过,吴兴、德清两场硬仗打下来,虽说都打赢了,可伤亡实在不小。特别是四团,在夹浦和德清硬扛日军第六十一旅团和二十师团,都打得最惨,好几个连都打没了建制。新打下来的地盘也得慢慢消化,吴兴那边刚成立行政公署,吴兴、德清还需要恢复重建,这一大摊子事堆在一起,让陈宇不得不下令全军休整。

装备要补充,兵员要整训,特别是损失最重的四团,陈宇特意交代后勤部门要优先给他们补充。这天傍晚,他让红绡和柳娘准备了一桌硬菜,单独请四团团长罗绍武到家里吃饭,还把郑云鹏、谢德贵、苏征西、李文斌、赵铁柱、苻怀忠、朱希这些老兄弟都叫来作陪。

陈宇居住的小院里摆开了两张八仙桌,除了红绡和柳娘准备的一些家常菜,炊事班还专门准备了一些符合陈宇口味的川菜。凉拌白肉的红油辣子香味飘得老远,回锅肉在锅里滋滋作响,水煮鱼的麻辣鲜香勾得人直流口水。

“绍武啊,”陈宇端起酒杯,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弟兄,“这第一杯酒,我敬你。四团这一仗打出了咱们民主军的威风,没给我们丢人!”

罗绍武赶紧站起来,激动得脸都红了:“司令,这都是弟兄们用命在拼,我......”

“坐下坐下,”陈宇把他按回椅子上,“自家人吃饭,不讲那些虚礼。你罗绍武是条汉子,四团的弟兄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们川军出来的兄弟,没有孬种!来,连干三杯!”

三杯白酒下肚,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谢德贵拍着罗绍武的肩膀,嗓门大得震天响:“老罗,当初在144师的时候我就看你行,果然没看走眼!在夹浦镇那一仗,打得漂亮!”

赵铁柱也来凑热闹:“司令,你这可偏心了啊!我们一团打吴兴的时候也拼了老命,怎么没见你单独请我们吃饭?”

“去你的,”陈宇笑骂着给赵铁柱夹了块回锅肉,“一团什么时候缺过好吃的?今天咱们主要是给绍武庆功!再说了,你赵铁柱现在可是伤号,你红绡嫂子特意给你炖了鸡汤,别不知好歹!”

这话引得众人大笑。苏征西趁机起哄:“铁柱兄弟,你要是不满意,咱俩换换?我这健全人喝不着鸡汤,心里还委屈呢!”

李文斌和苻怀忠这两个老川军更是聊得起劲,说起当年出川时的情形,都不胜唏嘘。苻怀忠抿了口酒,感慨道:“想起咱们刚出川那会儿,装备差得可怜,一个连才一两挺轻机枪,当时老子一个营都只有五挺轻机枪,重机枪一挺都没有。现在好了,咱们又是大炮又是炮艇,真是鸟枪换炮喽!”

李文斌接话道:“可不是嘛!记得在广德那会儿,咱们一个团守的阵地,面对鬼子一个小队,都守不住。现在倒好,咱们都敢跟鬼子一个旅团硬碰硬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赵铁柱说起当初在山泉铺守仓库时的趣事,谢德贵也不时的补充,感叹那时候经常和陈宇喝酒,日子的舒坦,把大伙儿逗得前仰后合。朱希虽然平时话不多,这会儿也多喝了几杯,红着脸说起三团在德清的战斗经历。

这顿酒一直喝到月上中天,最后一个个都东倒西歪。陈宇醉得最厉害,是被红绡和柳娘一边一个架回屋的。临进屋前,他还扯着嗓子喊:“都、都别走!明天继续......”

第二天快到中午,陈宇还躺在床上头疼欲裂,林枫就找上门来了。柳娘正在给陈宇喂醒酒汤,见林枫来了,连忙起身让座。

“司令,你这......”林枫看着陈宇萎靡的样子,欲言又止。

陈宇勉强坐起来,揉着太阳穴:“老林,有事直说,我撑得住。”

“昨天你们这些主要军官全都喝得酩酊大醉,这要是鬼子突然打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林枫语气里带着担忧,“司令部的主要长官都在,万一被一锅端了......”

陈宇愣了一下,酒顿时醒了大半。他苦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主要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这段时间都太累了。以后一定注意,至少要留个值班的。”

林枫叹了口气,这才开始汇报正事。他说新成立的吴兴公署还缺不少干部,德清和湖西两个县的工作也不太顺畅。

“特别是湖西县,”林枫皱着眉翻开笔记本,“咱们公署下的命令,到了那边经常执行不下去。就说前天的征粮任务,咱们的人和浙西特委派去征粮的同志在现场就吵起来了。特委的同志说要按阶级成分区别对待,咱们的人说要按实际收成公平摊派,两边各执一词,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陈宇听得头更疼了。他现在主要靠新四军派来的人员管理地方政务,但是浙西特委也在这些区域活动,可同样的区域有两套行政班子,难免会有摩擦。更麻烦的是,浙西特委的干部们经常越过公署,直接向基层发号施令。

“昨天还有个事,”林枫继续说,“咱们安排到德清的一个科长,被特委的同志给顶回来了,说不是自己的同志,需要重新考察。可德清那边刚刚光复,一天都耽误不得啊!”

陈宇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沉思片刻:“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我和浙西特委的负责人见个面。有些事,还是得当面说清楚。”

林枫点点头:“是该好好协调了。不过司令,见面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毕竟现在还得靠他们开展工作。我建议可以先从具体事务入手,比如统一征粮标准,明确干部任免程序......”

“放心吧,”陈宇叹了口气,“我心里有数。对了,你帮我准备一份清单,把最近发生的这些矛盾都列出来,咱们晚一点碰一碰,到时候有理有据地谈。”

林枫走后,陈宇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带兵打仗他在行,可这些行政上的事,真是比打仗还让人头疼。既要依靠新四军的力量,又要维护自己的权威,这个度实在不好把握。

柳娘又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轻声问:“又遇到难事了?”

陈宇接过碗,苦笑着说:“现在才知道,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啊!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比跟鬼子拼刺刀还累人。”

柳娘在他身边坐下,柔声道:“要不我去找妇救会周大姐说说?她是老革命了,跟浙西特委的那些女同志都熟,也许能帮上忙。”

陈宇摇摇头:“这事你别掺和。男人之间的事,还是得在台面上解决。”

他喝完醒酒汤,挣扎着起身走到窗前。院子里,昨晚狂欢的痕迹还在,几个勤务兵正在收拾残局。远处操场上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行政体系的矛盾却在不断积累。

“看来,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陈宇自言自语道,“再这么各自为政,迟早要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