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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静静的妮妮 > 第52章 槐荷同映岁月长(下)槐下共守岁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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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槐荷同映岁月长(下)槐下共守岁岁安

霜降的风带着江南的清冽,卷着画院梅枝的暗香,漫进“槐荷共生”特展的展厅。妮妮站在展厅中央,指尖轻轻拂过玻璃展柜里的蓝布画册——母亲的《槐下荷风图》被射灯照得格外温润,画里的槐叶脉络在光下清晰如昨,仿佛能听见风穿过叶隙的轻响。阿哲站在她身侧,手里握着沈书言那支磨得发亮的紫毫笔,笔杆的包浆在光里泛着琥珀色的暖,像还留着主人握过的温度。

展厅的长廊里挂满了复刻的手稿,《槐下共暖记》里的字迹被放大在宣纸上,从“银簪惊梦”到“槐下释怀”,每一笔都浸着槐香与墨色。转角处的展柜里,并排躺着三样东西:母亲的银簪、沈书言的日记、妮妮新画的《槐荷同映图》,玻璃上的倒影交叠在一起,像三代人的影子终于在时光里相拥。

“这故事……太动人了。”一位白发老者站在日记前,指尖隔着玻璃落在“林师妹的荷尖总藏三分怯”那行字上,声音里带着哽咽,“我认识沈书言先生,他晚年总对着幅未完成的荷画发呆,原来画里藏着这么多心事。”旁边的年轻姑娘拿着印有《槐荷同映图》的明信片,眼眶红红的:“原来‘共生’不只是人和人的陪伴,是岁月把所有的遗憾、温柔、坚守,都酿成了传承。”

妮妮看着观众们驻足的身影,忽然想起沈书言日记里的话:“若婉师妹的画能被人看懂,我便不算白来这世间一趟。”此刻展厅里的每声轻叹、每滴眼泪,都是对这句话最好的回应。阿哲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目光落在展厅尽头的投影上——那里循环播放着小镇的槐花会,王婶蒸糕的热气、小石头刻木牌的认真、老槐树下落英缤纷的暖,都被镜头细细收着,像把北方的烟火,搬进了江南的画院。

李老师走过来时,手里拿着本刚装订好的画册,封面用的是老槐树的木纹纸:“这是特展的纪念册,收录了所有展品的高清图,还有您手稿里的文字。”他翻开扉页,上面印着妮妮新题的字:“艺术的根,在人心的暖里。”“昨天有位母亲带着女儿来,小姑娘指着林婉先生的画说‘妈妈,我也想学画荷’,”李老师的眼里闪着光,“这才是最好的展览——让暖,能传下去。”

展览闭幕那天,妮妮把母亲的画册、沈书言的笔重新收好,放进铺着蓝布的木盒里。返程的火车上,苏晚靠着车窗打盹,鬓边别着的槐花瓣是临走时小石头给的,说“让它替小镇跟着你”。沈书琴捧着纪念册,指尖在“槐荷同映,岁岁长安”那八个字上反复摩挲,忽然笑了:“书言要是能看到,定会说‘这比任何金奖都金贵’。”

回到小镇时,老槐树的叶子已经落尽,枝桠在蓝天下勾出疏朗的影,像幅写意的水墨画。阿哲从画室里扛出块新雕的木牌,上面“槐荷同映,岁岁长安”八个字刻得深,笔画里填了金粉,在夕阳下闪着细亮的光。妮妮拎着刚买的荷苗,根须上还沾着荷塘的泥,带着点清冽的腥气。

“就种在这儿。”阿哲选了槐树下靠近石桌的地方,用小铲子挖了个坑,“离槐树近,能借着它的暖;离荷塘也近,能顺着水的脉。”妮妮把荷苗放进去,培土时指尖沾了泥,倒像给这新生命系了个温柔的结。沈书琴蹲下来,往土里撒了把从江南带来的梅籽:“让梅也来凑个热闹,明年春天,就有梅香陪着荷苗长了。”

木牌立在荷苗旁,金粉的字映着槐枝的影,像句被时光盖章的承诺。苏晚掏出相机,给木牌、荷苗、老槐树拍了张合影,说要洗出来放进纪念册:“这是‘新篇’,得记着。”小石头跑过来,把自己刻的“团圆”木牌挂在槐树枝上,木牌随风轻晃,发出“叮咚”的响,像在应和那句“岁岁长安”。

冬雪落下时,画室的炉火正旺,陶壶里的梅茶咕嘟咕嘟响,甜香漫得满室都是。妮妮坐在画案前,翻开《槐下共暖记》的新页,笔尖蘸了朱砂,先在页角画了朵小小的槐花,然后写下展览的故事:“霜降那天,江南的梅香里,飘着小镇的槐香。有人说‘这故事让我想起了外婆的槐花糕’,有人说‘要回家给父亲的旧画稿装个框’。原来暖从来不是私藏,是能顺着时光的风,吹进更多人的心里……”

阿哲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到里面槐花香皂的清。画案上的银簪被炉火映得发亮,旁边的日记本摊开着,正好是沈书言写“愿妮妮岁岁平安”的那页。“以后的故事,还会越来越多吧?”他轻声问,指尖划过画纸上刚画的槐叶。

妮妮点头,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又添了几个小人影:手牵手的她和阿哲,拄着拐杖的沈书琴,拎着竹篮的苏晚,举着木牌的小石头……都朝着荷苗的方向走,影子被炉火拉得很长,像串糖葫芦似的,把所有人的暖都串在了一起。“会的,”她的声音被梅茶香泡得软,“只要老槐树还在,每年春天就有新叶冒;只要荷苗还长,每年夏天就有新荷开;只要咱们还在,故事就会一直写下去,写满岁岁的暖,写尽余生的甜。”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槐枝上,簌簌的轻响像首温柔的歌。老槐树下,新栽的荷苗被雪盖了层薄被,旁边的木牌上,“岁岁长安”四个字在雪光里泛着金,像颗埋在雪里的糖,等着春天来尝。

画室的吊柜里,紫檀木盒静静立着,里面的旧物在暖炉的热气里,仿佛也轻轻呼吸着——母亲的画册在说“我记得”,沈书言的笔在说“我陪着”,银簪的槐花纹在说“我守着”。它们都在等,等明年的槐花开,等荷苗抽出新叶,等梅籽发了芽,再把新的暖意,悄悄收进时光的褶皱里。

夜色渐深,妮妮把《槐下共暖记》合上,放在木盒旁。炉火的光透过窗棂,给老槐树的影子镀上了层金边,那影子在雪地上轻轻晃,像在写着未完的句子。她知道,这故事永远不会有句号,就像这槐香永远不会散,这荷苗永远会生长,他们的余生,会像木牌上刻的那样,槐荷同映,岁岁长安,暖得刚刚好。